本片讲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奇怪家庭。家庭成员由一对父母和大儿子、两个女儿组成,一家五口终日生活在一座隐秘的大宅子里。三个孩子自小被父亲隔离于此,他们不能接触除父母外的人,对高墙之外的世界几乎一无所知。父亲上班后,他们就与母亲在屋子里学习、玩耍。他们所有的知识都由父母教导,父亲告诉他们,外面的世界极其危险,而孩子们如果想要出去,必须等到“狗牙”脱落。
父亲是唯一可以驾车到外面去的人,他有一份正常的工作,会为孩子们带回生活必需品以及奖赏,他有时也会带回公司里一个女员工——克里斯蒂安,她是受雇来满足大儿子的性需求的。而她的几次到来,正在悄悄地改变这个家庭……
“今天,我们要学习的新词包括大海、高速公路、远足旅行……大海是一种皮质沙发,当你累了,你可以说,我要坐在大海上休息。高速公路是一阵强烈的风。远足 旅行则是一种坚硬的材料……”这是电影《狗牙》的开场白,《狗牙》是2009年的一部希腊电影。这个电影说的可不是现代诗歌的创作,它讲的是一个奇特的封 闭家庭,但这个家庭有着极权主义的全部秘密。 父母用高墙把房子给围了起来。他们反复告诉三个已近成年的孩子,高墙外面的世界凶险残暴,只有高墙里才安全幸福。他们还告诉孩子,只有开车才能出门,而要 学习开车,必须等到他们的“狗牙”掉落。他们家没有网络报纸,没有电视广播,没有任何关于外界的信息。孩子们在安静的房子里日复一日地玩着单调的游戏,当 一只野猫闯入庭院,儿子毫不犹豫地杀死了这个不速之客,父亲夸他干得漂亮:“猫,是一种及其残忍的动物,专门以吃人为生。” 在这个父亲的治理术中,有暴力——孩子们经常挨打挨骂;有洗脑——录音机播放的永远是“爱家主义”宣传;有贿赂——父亲给孩子们买好吃好玩的,甚至定期给 儿子送来性伙伴预防他逃跑……总之,父亲实施的是“教科书式”的极权统治。在这个统治模式里,一个核心要素就是对语言的改造。 大海是多么危险的事物。它蔚蓝,辽阔,深不可测,唤起孩子们的憧憬,简直是亚当夏娃面前的那只苹果。而沙发多么安全舒适,它上面只能坐着昏昏沉沉的屁股。 于是大海被定义成皮质沙发。当所有深不可测的都被定义成安全舒适的,神奇的都被定义成平淡的,飞驰的被定义成呆滞的,孩子们眼中的世界就成了一个“脱敏” 的世界。儿子从妓女那听说一个新词“鬼”,他问“什么是鬼”,妈妈面无表情地说,鬼是一种很小的黄色的花。 一切专制者都试图控制人的思想,但警察无法进驻人的大脑,于是只能控制思想的表达。语言因此必须被消毒,被驯化。一些词被妖魔化,另一些词被扎上蝴蝶结, 一些词被灌入硫酸,另一些词则被喷上了香水。多年的教育之后,一提起“农民起义”,我就想起了“可歌可泣”,一说到“地主”,我就想到了“剥削”,一说到 “国民党”,就想起“三座大山”……成年以后我知道历史并非如此非黑即白,但这些被“加工”过的词汇在意识深处留下的情绪反射却经久不去。以条件反射代替 思考,使每一个词语在展开其内容之前散发出某种“气味”,正是此类教育的成功之处。 重新定义词语只是阉割语言的一种方式,另一种方式则直接取消某些词汇的存在。《1984》里,大洋国发明了一种新的语言,叫做“新话”。赛麦是大洋国的字典编辑,他兴奋地告诉主角温斯顿,新话是世界上唯一词汇量在逐年缩小的语言。“你难道不明白,新话的全部目的就是要缩小思想的范围?最后我们要使得大家在 实际上不可能犯任何思想罪,因为将来不可能有任何语言来表达这些思想。” 让反动思想不可能找到词语来表达,这可真是一个控制思想的绝招,几乎相当于想吃椰子就是找不到砍刀,想烧水就是找不到容器。你想说“无产阶级失去的只有锁 链”?对不起,世上并没有“锁链”这个字眼。“失去的只有枷锁”?对不起,世上也没有“枷锁”这个词。镣铐?查无此词。绳索?查无此词。紧箍咒?这是什么 东西?……好吧,让你闹革命,无产阶级失去的全都是面包。 当然,不断增加敏感词的代价就是语言变得越来越贫乏。极端的例子就是文革大字报体,全都是“打倒”、“万岁”、“毒草”、“怒火”这样干瘪的词汇,汉语从 从一个水美草丰的田野变成不毛之地。郭沫若给江青写道:“你善于活学活用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你奋不顾身地在文化战线上陷阵冲锋……”,甚至老舍也写过 “万岁万岁万万岁”。即使是极权的反抗者,也找不到自己的语言——他只能借用当权者的语言。遇罗克的《出身论》说的是人人平等的道理,字里行间却充满“捍 卫毛主席路线”这样的字眼。杨曦光的《中国向何处去》主张直接民主,但文中处处是“夺取无产阶级革命胜利”之类的八股。他们想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但 是他们能找到的“米”只是最狰狞的词句。 思想的钳制造就语言的饥荒,但语言的饥荒也恶化思想的贫困。一个政权的专制程度,总是和它的词语丰富程度成反比。《狗牙》里,驯狗师说:“狗可以象泥土一 样被塑造”。这样的隐喻真叫人惊恐,但果真如此吗?秋菊不懂得“人权”这个概念,但是她知道要个“说法”。普通人鲜有使用“民主”这个字眼,但是懂得“商 量”之精神。真实的情感总要找到它的语言出口,就象有翅膀的东西总想张开它的翅膀。《狗牙》的结尾,大女儿砸掉自己的牙齿,藏在车的后备箱里逃了出来。有 一天,她将穿过高速公路去远足旅行,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那时候,父亲再也不能向她隐瞒这个世界有多么神奇。
《狗牙》是一部极权主义影片,大到可以隐喻政治、宗教、文化的极端控制,小到男权主义社会下的危机都可。纯白的服饰既是单纯也是无知,看似牢不可破的谎言思想和高墙紧锁却因为一名辅业妓女的女职工到来而崩溃,新鲜神秘的事物让囚禁的孩子有了好奇,进而怀疑,最终反抗。
兄妹乱伦这场戏里男人只出现在了镜子中,预示这是男权主义的虚幻和崩毁的前奏
大女儿的脱逃算不上彻底成功,甚至最后被带到工厂依然闷不吭声躲在同样钢铁汽车里便预示着结局的悲惨,受限于极权思想的她既不能带着犬齿也不敢双脚触地,但对于这个绝对保守的家庭无疑是一块石起千层浪,为了得到心爱的东西她可以放荡、服从、耍狠、伤人,代价的过程都不及真实的结果重要。她叫自己布鲁斯,我认为名字是个关键,虽然不知道她看的录像带是什么片子,但估计是拳击片,各种热血且具冲击性。父母给的名字是他们的希望,自己选的名字则是来自自我的愿望,这是认识自我的第一步。
可以料想第二个应该会是儿子,作为正在成熟起来的男性角色,他迟早会代替父亲在家庭中的地位。性事被父亲牢牢操控在手里的儿子最终很可能犯有俄狄浦斯情结,以此彻底摧毁父亲的绝对权威;小女儿的思想受奴役较严重,她既不发问,也不怀疑,全身心接受父母的“保护”,并且带有严重的自虐倾向,热衷玩被烫、窒息、昏厥游戏等。如果导演会将这个家庭故事继续下去的话,小女儿会成为哥哥的性玩具,最终在家庭分裂之际自毁。
妻子扮演的绝对服从副手向孩子们歪曲了所有的语言意义,一心一意传达着美好,例如“猎枪”是白色的小鸟、“僵尸”是黄色的小花。她在片中的作用和过去几千年历史上女性的作用相同,即繁殖和教唆。她自诩一生最大的荣耀是生了个儿子,而日常生活则完全以贯彻丈夫的思想为本能活动。
父亲工作的工厂无数次以绝对凌厉的线条和坚固形象出现,也反映了父亲冷漠、被工业化的操控欲思维。
可笑的是,片中父母以干净词语来代替带有恐怖、性、肮脏、暴力等不好意味的词语,以此竭力营造纯洁环境,却并未意识到语言本身的发音或形状都不重要,因为它本身所代表的涵义永远不会被抹杀。即便女性的阴部用“键盘”来代替,这也阻挡不了她们从中获得性快感和心理上的种种变化;即使婊子这个词变成了头顶上光明的大灯,也改变不了熟悉母语的人民在说出这个词时本能的厌恶感和发泄欲。更其甚者,儿子在性爱中虽然毫无经验,但依靠自己的本能还能挑选姿势,性自由之后带来的心理成熟必然会引发更多的反抗。不论是儿子和妓女,父亲和母亲,所做的都是FUCK,他们又如何能避免这肮脏词语之首的存在呢。
片中的人物说话时常常只出现半身,且下半身特写居多,也在暗喻这一家人思维被僵化后只凭欲望做事的本能,乱伦的出现也就不足为奇了。
在《一九八四》里有段对话让人印象十分深刻,试图推翻英社极权的组织部下之一奥勃良在招募同伴时要问一系列问题考验他们的忠诚度:
“你们准备献出生命吗?”
“是的。”
“你们准备杀人吗?”
“是的。”
“你们准备从事破坏活动,可能造成千百个无辜百姓的死亡吗?”
“是的。”
“你们准备把祖国出卖给外国吗?”
“是的。”
“你们准备欺骗、伪造、讹诈、腐蚀儿童心灵、贩卖成瘾毒品、鼓励卖淫、传染花柳病——凡是能够引起腐化堕落和削弱党的力量的事都准备做吗?”
“是的。”
“比如,如果把硝锵水撒在一个孩子的脸上能够促进我们的事业,你们准备这么做吗?”
“是的。”
“你们准备隐姓埋名,一辈子改行去做服务员或码头工人吗?”
“是的。”
“如果我们要你们自杀,你们准备自杀吗?”
“是的。”
这段对话所暴露的政权本质极为可怕,但讲究说话方式像过山车般拐弯抹角的国人自然不习惯这种血淋淋的腹黑。一如片中的儿子杀死了一只柔弱的猫,习惯于依附强大思想来自我保护的人也会接受“猫是万恶之首”这样的措辞。
如果将本片单纯看做家庭教育片的话也未尝不可,父母用绝对的保护避免孩子受到外界的一切伤害,他们不坐飞机只玩模型、他们不谈恋爱只会做爱、他们不需上学只要会玩、他们不需交友只有兄妹作伴,这栋房子绝对是“可怜天下父母心”的家长们心中最为理想的住所。这种教育方式虽然极端,但却给人极大的警示:如何正确教育、爱护孩子。
用一个家庭暗喻的极权或教育的方式都指向了一个结局:毁灭,只是时间长短而已。用训练狗的方式训养孩子,等着他们的恒牙脱落才肯放手,这种现象是否有些熟悉呢。
政治寓意这么强的电影,敢不敢看!
家庭和社会的束缚是一种无声的绝望
通篇都是在“展示”,因此会有太刻意的猎奇和指涉,其余还不错。
太他妈的可怕和变态了
僵尸不過是一種小黃花,花園外面是危險的世界......謊言只是大或者小而已,你我都一樣,誰告訴你蘋果一定是紅的甜的,海德格爾說:人們從來沒有真正解釋過什麽是蘋果,所有的解答都只是定義。
对强权政治教化的暗喻与揶揄,荒谬而触目惊心。身体正在萌发与渴望,人格却在咿呀学语的口唇期,如此错位造就了这怪诞家庭。甫一出生就接收的观念让儿子望着围墙外的飞机模型却不敢逾越一步。匍匐于地犬吠、舌舔获取欢愉、撕咬争抢物品,最后女儿用哑铃砸碎犬牙,也同时击碎了固若金汤的封闭家庭结构。
静默的画面,停滞的生长,暴力的瞬间。僵尸是小黄花,婊子是大灯,电话是胡椒瓶,海是木质扶手椅。人是动物。动物是怪兽。
多么和谐的社会主义之家哟~~~
这尼玛就素帕索里尼啊。集权封锁消息不可怕,可怕的是通过控制语言系统和常识系统来彻底地完成权力结构。各种不完整构图很有特点,声画关系也比较有想法。难得这个年代还有这样纯正范儿的重口味艺术片。
包括构图在内完全都是哈内克冷感的影子,触目惊心的情节里完美的政治隐喻。
哪里是狗牙,分明是犬齿。
!! 人口普查、义务教育任重道远啊!
开场的性爱戏迅速吸引我的眼球。围城式的家庭结构,变态扭曲的成员关系,暴力的场景堪比惊悚片,乱伦的桥段或许会让人稍有不适,不过总体来说还是运用了很多新式寓言,凌乱之中又带着一些激进的意味。一场极权统治的冷暴力狂欢。
狗牙中的三个孩子可不可以理解为三种人民的现状 儿子是走狗一类 他对卑鄙的父母唯命是从 甚至可以残杀手无缚鸡之力的猫来报效祖国 大女儿是人民中为政府机关服务的那一部分人 没有自己本来的意志 只希望能够安稳一点好奇心带给她的教训都是巨大的 而二女儿象征的是反抗者 所以打掉了犬齿
寓言故事,较刻意。不过孩子们倒是都很好。
苍白单调的电影语言在这部片子却有一种别样的魅力,寓言式的故事,高压独裁的隐喻,只是这种过于偏执的表现方式确实让人有点难以接受。
“妈妈,僵尸是什么?”“僵尸就是一种黄色的小花。”电影毫不花俏,极其荒诞却又格外现实,扭曲变态的家庭如同一个恐怖极权的国家。最后的镜头停留在汽车后备箱中而戛然而止,不管是闷死车厢还是逃出生天,其实结局都是一样。谁又能说,外面的世界不是另外一个“家”呢?btw,谁改的喜剧?★★★☆
以家庭畸情故事来隐喻闭关锁国政治,猎奇性大于艺术性。
疯狂啊
孩子们不常外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