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暖阳

我认识一个女画家，觉得朱丽叶·比诺什演得跟这位女画家的性格简直一模一样，女艺术家难以捉摸、反复多变的心思，敏感善变的脾气，全都在比诺什一颦一笑的细腻演绎里展露无遗。这恐怕不是克莱尔·德尼一贯风格的电影，观众看不到以往印象派的摄影风格，也没能体会到欲望流淌的氛围，更没能见识到标签式的跳跃性叙事。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段接着一段的正反打对话场景，以及偶尔让人莞尔一笑的幽默对白。这比较接近传统爱情喜剧的套路，尽管到最后女主角依然没能找到真爱。有点像陈国富的《征婚启事》或洪尚秀的自嘲幽默感，但我觉得更有新浪潮导演侯麦的哲理意味。德尼致力探讨爱情对于女性的意义所在，将焦点放在挖掘女性在寻找爱情过程中的矛盾心理，尤其面对爱情时不知如何付诸行动的女主角，刻画得入木三分，女性观众看的话必然会有更多共鸣。尽管这回德尼的风格变得异常平易近人，但影片的配乐依然精彩，在衬托人物心理方面有较为重要的作用。细心的观众还能在影片里找到Tindersticks的唱片封面，The Something Rain以及《日烦夜烦》原声唱片的野性血腥画作。

「和观云影院」本周放映主题是“爱”，重温奥斯卡与戛纳电影节的爱情影片。本周三，5号厅放映了克莱尔·德尼执导、朱丽叶·比诺什主演的《心灵暖阳》，邀请诺丁汉大学电影电影研究博士作为嘉宾引导讨论，大家关于爱的理想和痛楚，讨论了许多想法，整理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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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暖阳

Un beau soleil intérie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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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丽叶·比诺什主演

女性导演呈现现代女性的爱情惶惑

第70届戛纳电影节导演双周单元SACD大奖

*本片的中国大陆地区版权由和观映像独家提供

【剧情梗概】

伊莎贝尔是一位离过婚的巴黎艺术家，希望真爱降临，却总是在爱与不爱之间犹豫，在与每一个男人的爱情拉扯的同时，她也发掘自身对情感与慾望的悸动。上一秒在跟银行秃头男缠绵，下一秒又对帅气的音乐家动心；男人不坏她还不爱，越是对她漫不在乎，她越对他倍加呵护。

迷失在这恋爱丛林裡的伊莎贝尔，是否能如愿找到穿透黑暗的那一缕阳光呢？

【特邀嘉宾】

牛舌饼，诺丁汉大学（University of Nottingham)电影电视研究专业博士在读，项目研究WTO后中影集团的发展变迁。伦敦大学学院（University College London）电影研究专业研究生毕业。纪录片《幸福早点来》获首届万峰节国际电影节三等奖。文章曾于《当代电影》杂志发表。

【导演简介】

克莱尔·德尼（Claire Denis），1948年4月21日出生于法国巴黎，毕业于La Fémis学院，导演、编剧、演员。她曾为雅克·里维特、吉姆·贾木许以及德国的维姆·文德斯等大师担任助理。首部剧情长片《巧克力》曾在1988年入选《电影手册》十佳，并在戛纳电影节获得好评。2013年，她执导的剧情电影《流氓》获得第66届戛纳国际电影节“一种关注”大奖 。2018年，自编自导科幻冒险电影《太空生活》。

晓东：2014年北京办过克莱尔·德尼回顾展，那是我最早看她的片，后面的我也看陆陆续续看了一些。推荐大家看《军中禁恋》（1999），这部对《白日焰火》有很大影响，也是苏珊桑塔格很爱的。我喜欢风格化的《军中禁恋》跟《日烦夜烦》（2001），《心灵暖阳》的语言有点像她致敬小津的那部《35瓶朗姆酒》（2008）。德尼还有一个情况是放在全世界都比较少见的，女导演+女摄影，她大部分电影都是阿涅斯·戈达尔掌镜。

牛舌饼：我们今天要看的《心灵暖阳》曾入围戛纳电影节的平行单元“导演双周单元”。我觉得这是一部可以治愈失恋的片子，能启发对爱情的思考。朱丽叶·比诺什在爱情片中的表演很出色，那种对爱的渴望，投入或者纠结，她诠释得不错。

【影迷讨论】

Riki：请问导演双周单元是什么意义呢？

Vivian：“导演双周”单元比主竞赛单元更先锋，选拔方式也有些不同。作为“平行单元”，“导演双周”为那些常常被主竞赛单元轻视或排斥的佳作提供了展映空间。 例如电影节不愿放映的科幻、恐怖等类型电影，或者是大胆的情欲表现，“导演双周”给予它们表达的机会。

Q：电影改编自《恋人絮语》？

牛舌饼：影片受到罗兰巴特《恋人絮语》中《墨镜》（Dark Glasses）启发，就是罗兰巴特晚年的代表作之一，是一本神奇的解构主义恋爱题材的书，无法从传统角度定性体裁，融合了各种恋爱体验，特别发散。

Vivian：导演虽说受到罗兰·巴特《恋人絮语》的启发，但是影片里没有一句来自巴特的文本，她们只是选取了印象最深的词 Agony（极度痛苦），以及巴特式的散漫结构，可以放入很多生活的碎片。Agony指的是无法停止的期待，幻灭的理想，也就是浪漫爱情中的悲哀。女主角不断说着“我累了”“太难了”。

Vivian：在拍摄风格上，她们想卸下负担，就拍人对话，原样拍下来也是一种电影，她觉得这很ok，能成。我挺喜欢他们对话的时候絮絮叨叨的，人物之间不是简短的台词加上突然的顿悟，女主不断问男的是不是会回来，反反复复交流，有些重复的话题又有新的细节加入，开导的时候是这样，特别真实。

宸歌：长达两分钟的同景别固定镜头对切，这种戏太吃演技了，一直正反打聊天，是得多不困。大量女主的正面近景特写，代表姑娘有点“傻”。

Q：你怎么看待伊莎贝拉这个人物？

Vivian：我觉得她非常敏感，要求别人诚实爽直，但是自己也无法表达清楚要什么，对自己的感受也不是特别诚实，有点反覆无常。

摩耶：我倒觉得女主是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只是过于敏感，而且她要的太抽象。经历多了，可能才有那么一些经验。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牛舌饼：我觉得这很真实，每个人都不是一开始就明白想要什么，可能老了也不能全明白，爱情有时候就是帮我们找到想要什么，带给我们思考。这个主题《烈火情人》有诠释。

Élan：女主为什么一定要索取爱情？多一点善意就能发展暧昧？不太理解。

芋头：女主不断在找真爱，又不断怀疑自我怀疑对方。感觉在讨论性和爱到底哪个先哪个后，哪个是原由，哪个是结果，所以最后不管是暧昧还是真爱都在某一个时刻戛然而止。女主在想尝试和不敢之间徘徊。

Riki：我觉得可能女主在追求的一直是一种爱情的“感觉”，她的那些关系多以暧昧开始，然后是激情，而这些不是爱情的全部，所以以此为基础进行下去的感情并不好。在不停寻找、不停换伴侣的过程里她的内心也是动荡的，很慌，接触爱人越多越慌。不如审视一下自己有没有对于灵魂伴侣的标准，然后展现真实的自己以此寻觅合适的人。

牛舌饼：我看到一个采访讲朱丽叶·比诺什对于人物的理解，说到Love is not a relationship; Love is everything. And it’s so hard to allow that because we are frightened of that.

Vivian：我在读编剧的笔记，她说女主在寻找理想的爱情，绝对的爱情，在其中她可以成为她自己。但是每个人也都会受到社会的影响，一个手势，一种发音，以及他人心目中的印象。

Riki：理想的爱情，就是说她有自己明确标准的嘛？其实我还没有感受到。

Vivian：她也不知道理想的爱情该是怎么样的，以为是心动以为是欲望，结果都有些失望。

明塇：爱上幻想的“爱情”。使对象变成了幻想寄托物。事实上爱情就是自己自身各种所需综合起来的东西，如果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或不敢承认自己想要什么，再或者如主角，将被关注了的感觉当做了爱情。但殊不知爱情是对方的各种因素与需求及自己的各种因素与需求，磨合出来的结果。时常会因为一两点符合自己需求的东西对一个人动心，但爱情是两个人的所有因素与诉求一起打包磨合的事。两个人互相理解，互相学习爱，智慧，互相成长。

牛舌饼：有时候只是对爱情本身的欲望心动了，或许对方只是满足了一些她对于爱情的想象。此种情况下不算是爱对方。

摩耶：爱是什么？这个主题太大了……

摩耶：相互陪伴，共同成长，彼此成就，但真的太难了。

牛舌饼：分享一段我摘抄的台词：What really makes us is beyond knowing. We are given to love because it gives us some sense of what is unknowable. Nothing else matters till the end. I saw her once more only. I saw her by accident at the airport, changing planes. She didn’t see me. She was with Peter. She was holding a child. She was no difference from anyone else. ——《烈火情人》（Damage），1992，Louis Malle

Vivian：我还真的试图从“科学”的角度去理解爱情，心理课导论上学过一个理论，爱情三角。爱情像一个三角形，三个顶点分别是激情passion、亲密intimacy、承诺commitment。这三个缺一不可，尽管每段爱情的三角形都不一样。

明塇：个人认为，印证是否有爱需要知道，是否愿意为对方付出全部，永远站在对方那一边。如果在抉择之际，站在了对方的反面，并没有爱的纯粹。并没有什么利益打败了爱情，权利打败了爱情，而是一开始就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爱，也就无从谈正真去爱别人。认知到了真正的爱是什么，并且你有勇气，这时候你就会去选择爱什么人。很多人把责任当成爱，把心动当成爱，是不可长久幸福的。我觉得心动只是说发现对方身上一些符合自己需求的点，但还谈不上爱。

牛舌饼：爱的过程太漫长了，我们从认识一个人，再到相爱。有的中间就断了。爱上就是想要交往，有心动，爱是愿意付出一切。

Rui：心动，全面和持久的心动成了喜欢，能一定程度上克服自私和利己、能去付出的喜欢成了爱。

Vivian：继续三角理论......从激情开始，培养出亲密感，然后愿意为此付出承诺。

Q：本片让你震惊的地方？

Riki：我觉得这个片子看到结尾最震惊的一点是，我们在20岁最担心的，并且以为只有自己的年龄段有机会经历的这些心理困扰和情感困扰，到50岁依然会经历到。

明塇：你说的情况，普遍发生，与年龄无关，因为中国教育疏忽了教孩子怎么爱别人。

牛舌饼：是的，爱情教育很多是来源狗血言情小说和电视剧。不得不感叹下，朱丽叶比诺什53岁出演，还能这么灵动，演出对爱的激情我觉得很棒。

牛舌饼：片中的情人有些是导演，大家能认出来么？

Vivian：认不太出，不过导演说为什么女主偶遇的很多人都是电影导演而不是演员，因为这和德尼本人的经历很相似，她是个少女的时候，常常把导演们视作偶像。

牛舌饼：最后的占卜师是一位影帝，杰拉尔·德帕迪约（Gérard Depardieu）演过100多个片子，97年就拿了威尼斯电影节终身成就奖。他做过制片人，最出名还是做演员，《大鼻子情圣》是他最出名的作品，获得了奥斯卡提名。

晓东：大鼻子认出来的。

Vivian：占卜师说出找到内心的阳光这句话的时候很有魔力。片名原来是《墨镜》（Dark Glasses），导演还差点意思。杰拉尔用低沉的声音真挚地告诉伊莎贝拉，不要被人利用，一边被蚕食殆尽一边还十分享受；要关注自己，关注自己的工作，寻找内心的阳光。他说这段话的时候，充满魅力，很让人信服，导演就从这里找到了片名。

牛舌饼：朱丽叶·比诺什本人参加了观影活动，看到观众看电影的时候笑，觉得很惊讶，你们笑了么?

Vivian：没有笑，不过能感到喜剧元素。女主发现她追求的和她得到的很有差距，渐渐地能产生距离进行反思和审视。导演处理的时候保持了一些距离感，所以女主悲伤到莫名发怒的时刻，反倒有一些好笑。记得纽约电影节的时候，很多观众在女主的尴尬时刻乐了。

【观众评价】

“70岁女导演对于情感的洞悉太强了。人物本身的状态也跟我很相似，受到不少启示！电影对观者的重大意义就在于此吧！” @Riki

“大段的对话可能也是焦虑和不安的表达吧，女主一直在追求理想中的合拍，所以到底什么是爱情？当你想不明白的时候，不要让自己越陷越深，关注自己本身，爱自己，找寻心里的暖阳，不断修炼自己，时间会给出你答案。观影流程很好，以前都是一个人在家看电影，通过这种方式打破了闭门造车的感觉，更多的了解了电影。” @Élan

“和我印象中的法国片一样，女性视角，叙事，又很像身边发生的，真实。” @芋头

“看完了想去看《恋人絮语》了。” @晓东

“……很复杂，情绪就像罐子一样，要先扔进水底才能浮上来那种感觉。” @徐同学

观众打分：6.6分（有人觉得太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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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与银行家的性爱开场，非引诱性的观看方式，稍许有些不适，肥胖的身体，不享受，为何要以这样的一场床戏开场，反倒舍弃之后任何可能融洽欢愉的性爱？卫生间那场戏，她跟女伴讲到她的性高潮来自于对身体之上的肥厚肉体的恶意想象，加上第一场戏中，侧重于她对他毫无回应，只琢磨自己如何达到高潮，当他擅自停止，她没有达到满足时，她的反应是恼怒，便催他快一点结束。于是，在她与银行家的关系中，她享受他对她的关注膜拜，性爱中的真实关系是她不爱他，她只享受来自另一个阶层－－为画家提供现实可靠的经济支柱的人－－他对她的膜拜，而她平衡两人社会地位的方式，是对他的丑化性想象，但酒吧里他在一阵恭维之后强调自己的家庭生活时，她的确感觉到，这段关系他想要掌握大权，他对她的膜拜与爱并没有超出的部分。

她在餐厅和卫生间跟女伴讲自己的故事，哄堂大笑也好，内心隐隐地目的之一可能是炫耀，她自顾自追进卫生间跟女伴聊，女伴礼貌地应和，离开的时候，她先走上楼梯，稍微有点俯看的角度大概表示她在内心宣示了一丢丢赢了女伴的虚荣心和傲娇，这时她才问，噢，一直都在说我的事情，你最近还好呢。恩，两人的朋友关系中，她应该是占上风的那位。女伴仰视着她，不卑不亢地说挺好，她接着问，女伴只说了一句话，大概是我跟他越来越好了，在各个方面都更融洽了，下个镜头切到她在地铁上怅然不爽地重复女伴的话。

细腻的表达方式，女人之间的比较炫耀得意失落都在里面了。

回来，她与银行家的酒吧的戏，镜头来回在两个人之间的游动，平均受力，没有任何情绪跳点。之后，他追了她两场戏。第一场戏，当她言语暴力刺痛他时，他说了一句话，大概是你的这种生活有没有未来，还要过多久之类，哇哦，其实两个人的关系一点都不对等，相互利用的状态，他利用她装点自己的豪宅，她用他给自己的画室贴点金；第二场戏，游走在画廊展览的银行家，买画是一种艺术投资的同时，也是猎艳过程中的投资。

2/与演员的对话则完全不一样，不断地出现特写，跳切，睫毛闪烁，嘴角微抖，盯住他的脸部的虚化，抛出信息，气味，接住，又扔回去，然后到了车上，她在逼他把这个暧昧讲清楚。这次换了他是那个mr charming，在银行家与她的关系中，互换了位置，她享受到了性爱，他却受了挫，想必两人在这段关系中对自己和对方的位置的定义发生了错位，后面没有谈妥的部分原因也有一些不断相互试探对方的定义底线和规则之后，相互放弃的感觉，她一贯手法是通过离开与不再见面逼他做决定。

3/在森林里发怒那场戏，好棒，天地人神都是你们的，拿走吧，连带着海德格尔都搬走吧，都塞到你们的小茶杯里。

所以，那场戏，她在做的事情是将自己跟自己所属阶级的其他人划清身份，我跟你们不是一种人，不是一类人，我不喜欢你们的矫饰虚伪，但问题是即便她要搞阶级划清，也不等于她能够跟对立的劳动阶层站在一起，这就是这种人尴尬的地方。这一组戏基本在讲这个事情，那位高中毕业的有点土气固执的帅大叔跟她跳的那支舞真是诱人啊，全片最来电的一场戏了，满满地诱惑啊。

这里的叙事方式蛮有意思，这段感情的讲述方式是巴尔扎克的贝姨式，他们那和谐且电光雷鸣的相处过程肯定是出现了些不和谐的地方，一般的表现手法会是把这个过程描绘出来，但这里是通过与自己的前夫要钥匙的方式透露了一点点信息，她放弃了与前夫和解的可能性，跟前夫要钥匙打算给新人，春光满面，接着跟邀请她去度假的这位同一阶级想要跟她约炮的画廊人吃午饭，这时，才从她那里知道，原来他们俩好上了，啧啧啧，紧接着情感初期的甜蜜感被对方有预谋有恶意的中产中年男性的现实爱情观撼动，然后跑去一个非常不中产阶级的桥上，地铁还是火车的地方，打了个电话，质问这位有点土气的帅大叔，不是质问，是伤害了。

4/果然，她做不到，艺术家的游离只能寄生在有钱有闲阶级。于是，她握了黑人男性的手，对方回吻她，但并不打算给她一定的许诺或陪伴作为安全感。这个年纪了，孩子都好大了，都市里中产阶级的成年人之间的情感，兜兜圈圈，经验老道，都不愿意给予，都恐惧失败，也都不愿意投入，只喜欢安全地享受暧昧，享受自己内心对一段感情的想象期待性的彫啄，害怕任何一个破坏者。

结尾，一位同样在感情中兜兜转转的中年人，住在橘色灯光的玻璃房子里，讲着她，同时也是他自己。

她的故事之所以好看，在于她仍然想要爱情，但她想要的那种爱情附加值有点高，跟她遇到的这些男人能够给予的东西不匹配。

5/突然想起来，有些时候的镜头的运动很微妙，跟帅大叔跳舞时，镜头随着她的身体往上移动－－靠近帅大叔－－也淡淡地跟着往上移动了一点点，造成一种她涌上来的错觉

很细腻的片子，虽然女主是中年女性，实际上却可以窥见所有都市人的情感迷途。每个孤独的人都渴望与他人的交集不止步于工作，获得慰藉和生命活力，但是又都怯于深入交往带来的复杂应对和未来的的不确定性，暧昧时反复提醒彼此这不是爱情，连好感也要极力克制。可是，即便是仅有的好感，人们也都是害怕失去的。这种情况下，人们会更加畏首畏尾。情感的进展慢也慢不得，因为机会转瞬即逝；快也快不得，因为激情迅速冷却，难以成为绵久的爱情。人们并没有放弃对终生伴侣的期待，却把一个个来到面前的都变成了情人，也只有这样，ta才看上去好像什么都没有失去，而实际上，ta却可能已经丧失了某种爱的能力。这不是一个人的问题，这是社会环境对人类异化的结果。

本故事突显了西方文明，对爱的痴狂追求，女主伊莎贝尔，离过婚的巴黎艺术家，不甘孤独寂寞的生活，时刻想着寻找真爱，一次次的试爱中失败，在多个男人中切换，这一秒狂热的爱着，下一秒在冷漠的落泪，充显女主伊莎贝尔渴望爱的内心所求。

最终也没有找到爱的伊莎贝尔，不得不寻求心理医生和算命先生的帮助，找寻爱的方向，一个可爱，又可怜，还有点可悲的女人。

剧情一般，内容也有些老套，只有女主角演的不错。

因为茱丽叶·比诺什，看了这部《心灵暖阳》。影片一开头就是一对中年男女的床上戏，两人的表情和呓语看上去很不投入，直到满头是汗的秃头男忽然冒出一句：“你的前夫让你很满意吧？” 我和太太当场笑喷[Drool] 世上有智商情商如此之低的男人吗？不过，也许女导演Denis亲自遭遇过类似场景？[Chuckle]女主伊萨贝拉是一位离了婚的画家，她敏感自尊，却真诚而执拗地寻找着爱情，从秃头渣男银行家，帅气而抑郁的话剧演员，淳朴而木讷的乡男，深沉儒雅的黑人画廊经纪人，然后和又自己的前夫上床，因为发现了前夫的新癖好勃然大怒，起床后立即要求他缴回钥匙发生争吵（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段戏）。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寻找。太太说她看得好心酸：“这把年纪了还折腾！” 最后伊萨贝拉被那位自己才和女友刚分手的婚恋咨询师忽悠得一愣一愣的，露出了傻傻的希望的笑容。。。唉，从古至今，人类就没有脱离古希腊神话人物的悲剧宿命：你拼尽全力抵抗命运的安排，却受制于人性的弱点，一开始就注定是失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