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大家有没有听过华仔的一首歌,叫《马桶》。
“我的家有个马桶,马桶里有个窟窿,窟窿的上面,总有个笑容,笑人间无奈很多。每个家都有马桶,每个人都要去用,用完了以后,逍遥又轻松,保证你快乐无穷。”
华仔性感的声线诠释出关于马桶的惊悚废话,格外悦耳。
歌是不错,但用马桶创作像在玩火,和俗挂了钩。而日本有位影像大师,竟把马桶玩出了逼格,玩出了境界。
松本俊夫
Toshio Matsumoto
这位影响了库布里克创作《发条橙》,引领了日本新浪潮电影运动的艺术家,在此前介绍“鬼畜”之父伊藤高志的时候就有提到过,而刚说的马桶之作也让伊藤高志等一众艺术家入了影像的坑。
▲《新陈代谢(Metastasis)》1972
它叫做《新陈代谢》,名字倒是挺隐讳的。短短8分钟的影像,将马桶玩成了万花筒,格外skr。
除此之外,蒙娜丽莎也难逃他的法眼,1973年,这个没有PS的年代,名画里的蒙娜丽莎被他抠进作品里,仿佛只是将马桶换成了蒙娜丽莎,五彩斑斓的灯光,犹如蒙娜丽莎放飞自我在夜店。
▲《蒙娜丽莎(Mona Lisa)》1973
看似“恶搞”,实际是有着自己独特的美学风格。
要知道,他既是日本新浪潮电影运动的主力军,又是60年代日本独立电影的弄潮儿,与大岛渚齐名,同寺山修司比肩,日本电影史最生猛的那几年,没他不行。
日本电影新浪潮
▲《青春残酷物语》1960
日本新浪潮运动与法国新浪潮,波兰电影运动几乎是同时进行的。
而“新浪潮”一词最早出现在20世纪60年代初的法国,说的是一群青年导演反对体制,挑战权威,企图引领不同的电影风潮,以弗朗索瓦·特吕弗的《四百击》和让-吕克·戈达尔的《筋疲力尽》为起点的电影运动。
▲法国新浪潮运动下的实践者们
法国与波兰电影运动的盛行,同时影响了日本电影界。
60年代初,日本由于电视的兴起,电影工业效益很不理想,新东宝电影公司也宣布破产,大制片公司也都萧条衰弱,因此新浪潮导演不得不进行独立制片。
▲爱看日影都该知道的东宝
同时在当时政治背景下,日本与美国签署了安保条约,日本民众特别是大学生的反美情绪高涨。
▲1960,时任日相岸信介(左)和时任美国国务卿霍特签订条约。
年轻人对日本政府做法表达强烈的不满,在政治上表示极度失望。而新浪潮导演又都是从这帮大学生,年轻人中产生。
▲大学教授与学生组团示威
因此,种种原因导致日本新浪潮运动的必然发生。
日本新浪潮又叫“松竹新浪潮”,是因为年轻导演主力阵容均来自同一家电影公司——松竹电影公司。
▲大岛渚
1959年大岛渚作为旗手,逢《爱与希望之街》公映后,在反对传统电影体制下,还加入了对当今社会,政治层面的批判与探讨,开启了日本新浪潮运动。
▲《爱与希望之街》
此后,松本俊夫、吉田喜重、筱田正浩、寺山修司、铃木清顺、今村昌平、增村保造等年轻导演纷纷加入新浪潮的行列。
这些牛鬼蛇神可都是不好惹的,而其中寺山修司和松本俊夫的身份更为特殊。
我是伤口,亦是刀锋
▲寺山修司
狭义的日本新浪潮是1959到1961年,仅3年寿命,广义的日本新浪潮则是以1983年寺山修司的去世为终结。
寺山修司与松本俊夫共同的特殊点,既是电影人,又同为实验影像,独立电影艺术家。
▲松本俊夫
松本俊夫一生仅执导4部长片,《蔷薇的葬礼》,《脑髓地狱》,《修罗》和《十六岁的战争》,量少而质精。
在《电影的变革》中,松本俊夫总结,“艺术必须对抗政治现状。”
▲《蔷薇的葬礼》1969
他在1969年执导的《蔷薇的葬礼》是日本首部讨论同性恋和异装癖文化的作品,被称作日本新浪潮先声之作,同时也是ATG的开山之作(ATG是活跃于上世纪60到80年代的日本先锋电影制作公司)。
▲《蔷薇的葬礼》1969
它改编自古希腊戏剧《俄狄浦斯王》,是关于一代君王俄狄浦斯王为逃避弑父娶母的预言与命运抗争的悲剧故事。
松本俊夫则将这个古老神话搬到现实舞台。
▲《蔷薇的葬礼》1969
同性恋少年艾迪是异装酒吧的头牌,与酒吧老板偷情,老板娘因被横刀夺爱而自杀,艾迪在最终发现,酒店老板原来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最终自戳双目,陷入无尽的深渊。
▲《蔷薇的葬礼》1969
“我是伤口,亦是刀锋”是片头引用的波德莱尔的诗句,其指艾迪。弑父娶母变为弑母恋父,两性关系改成同性爱恋,本身就很“新浪潮”。可松本俊夫除了在剧本上下功夫,还结合自己的实验影像经验,用极其前卫先锋的拍摄手法,让电影得以升华。
▲《脑髓地狱》1988
另一部《脑髓地狱》也赚足了噱头,《脑髓地狱》原著被誉为“日本四大推理奇书之首”,是日本作家梦野久作倾尽毕生心血撰写的作品,在松本俊夫之前,无人敢挑战这部奇书,而他却用15年时间做到了完美消化。
▲《脑髓地狱》1988
但自70年代后,松本俊夫便专注于实验短片,独立影像的制作。
日本实验电影第一人
▲《银轮》1955
其实在新浪潮之前的1955年,松本俊夫便确立了自己为日本影像艺术的开拓者身份。
其当年创作的实验短片处女作《银轮》被称为日本最早的彩色实验电影。神奇的是,这只是给日本自行车协会拍的广告片。
▲新浪潮时的阿伦·雷乃、阿涅斯·瓦尔达、雅克·德米(左起)
早期其作品没有拼贴式镜头,但在看到阿伦·雷乃的《格尔尼卡》之后,松本俊夫深受启发,于是拍摄出了《西阵》(1962)以及《石之诗》(1963)等记录影像,开始运用拼贴式镜头拍摄了诗意下的纺织,石材厂。
▲《西阵》1962,《石之诗》1963
70年代后,他先后制作了《新陈代谢》(1972)、《Atman》(1975)、《气=Breathing》(1980)、《伪装LES》(1992)等崭新的实验短片,后被人称之为日本实验电影作家第一人。
▲《Atman》1975
1970年的大阪世界博览会(Expo’70 Osaka)是日本录像艺术创作的重要拐点。因为这次世博会关注艺术与技术的融合,艺术家们被鼓励采用新的媒介去进行艺术实践。
▲“视频广场”成员在索尼大厦,东京,1972
因此艺术家们开始行动,于1972年一个叫“视频广场(Video Hiroba)”的组织成立,这是日本录像艺术史上的一个里程碑。
“视频广场”存在的目的,是以低廉价格出租摄像机等设备,共一些热爱电影,8mm胶片的普通人去创作艺术作品。松本俊夫则作为元老级人物游走于包括“视频广场”的各个组织。
▲《新陈代谢》1972
同年6月,松本俊夫在另一个录像艺术组织“视频地球”制作了三部彩色录像作品——《新陈代谢》(Metastasis),《自治》(Autonomy)和《扩张》(Expansion)。这些作品探究了录像艺术称之为“数据色彩系统”的表现潜力。
▲《色即是空》1975
2017年4月12日,松本俊夫病逝,享年85岁。
今天,包括伊藤高志在内的许多日本影像艺术家都视他为精神支柱,延续着其浓烈前卫的创作风格,
▲《幻影》1975
松本俊夫曾说过:“电影变得像电影一样就是它的局限性。它正在自己步向死亡。”
前人早悟透的问题,延续至今依旧明显,人们需要自省,需要改变,我们这代人是幸运的一代,也是尴尬的一代,但不至于为垮掉的一代。
大家可都是追逐潮流的新新人类,极富创造力的一帮年轻人。
相信不久的将来,鬼畜视频也可以作为艺术品展出,人人都可以用马桶玩出万花筒,属于我们的新浪潮运动不是正在进行吗?
▲《色即是空》1975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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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期回顾:
实验电影以思想出格、形式先锋著称。有些创作者走向影像装置/实验艺术,而非电影。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日本实验电影刚刚兴起,这股力量和新浪潮一代汇合,诞生了一批杰出的创作者。寺山修司是其一,常被提及。具有学者范,现在较少被提及的松本俊夫,也是当时最有名的实验电影人之一。
寺山修司把自己的人生当成实验艺术来度过,坊间流传着众多关于他的传奇故事。他是诗人,是剧作家,是电影导演,也是话剧导演,艺术闯进他生活的每个角落。相比之下,松本俊夫作为实验影像艺术家,个人生活没有太多传奇可以点缀,供世人膜拜。最值得拿来当叛逆行为教材的,不过是大学瞒着家人弃医从艺。
松本俊夫出生于1932年,青少年时期正值日本战败后的经济萧条期。他顺从父母之意,就读医学专业,但并未成为救死扶伤的医生,而是当了前卫的实验影像艺术家。1950年代,日本实验艺术尚未成形,对进口电影管制比较严格,因此松本俊夫是在研读艺术史的过程中,接触到欧洲早期超现实主义和先锋电影的资料,成为他之后投身实验影像艺术的契机。
五十年代初,日本经济恢复,民主运动进入高峰,学生频繁走上街头抗议。五十年代末,针对即将修改的日美安保条约,日本各阶层发起了20多次全国性的抗议活动,包括大学生、知识分子、艺术家,都积极参与到反对日美安保条约的运动中。松本俊夫和大岛渚在此时创作了与其相关的作品。
大岛渚执导的[日本的夜与雾]上映于1960年,针对日美安保条约的抗议还未完全平息,不过败局已定。片中,曾经参与运动的学生在婚礼上展开辩论,争论行动失败的原因,质问正义的理想是否已被抛弃。
松本俊夫从五十年代中期开始自己的实验影像艺术生涯,同时也拍摄纪录片。1959年,他创作了纪录与实验影像混合的短片《安保条约》,作为对时事的回应。虽然和新浪潮导演走的很近,还和大岛渚、佐藤忠男等人创立了《电影批评》杂志,但他很晚才拍摄处女作,即1969年推出的[蔷薇的葬礼]。这也是他创作的四部长片中,最受推崇的一部。
作为纪录片导演,松本俊夫不是单纯的纪录时事,而是以纪录片为素材,进行二次“解读”,即用实验影像的方法赋予纪录片新的意义,或是对其进行阐释。这种方法也被他用在了[蔷薇的葬礼]中,除了加入街头抗议的纪录镜头,还拍摄了素人演员的自白,阐述他们对角色的理解。
阿伦·雷乃的 [格尔尼卡](1950)影响了松本俊夫的创作观。这部短片以毕加索的名画《格尔尼卡》为素材,通过“拆解”细节,“纪录”被德国法西斯轰炸后的小镇格尔尼卡地狱般的景象。松本俊夫把这种创作手法用到了自己的纪录片、实验影像和电影中。[安保条约]是对新闻素材的二次处理,将观众带入思辨的立场,而非被动接受新闻。
有些中文评论文章提到松本俊夫时,称其为日本电影新浪潮的鼻祖或旗手,甚至有人把他1969年才完成的[蔷薇的葬礼]夸为日本新浪潮的开端,前者只能说是夸大其词,后者根本就是罔顾事实。日本新浪潮起于19 60年,松竹电影公司的大岛渚、吉田喜重、筱田正浩在这年推出处女作或第二部电影,媒体以法国电影圈刚刚兴起的"新浪潮"形容他们,由此掀开日本新浪潮的序幕。
松本俊夫此时既专心于实验短片的创作,也发表电影评论,同时还为大岛渚的[饲育 ]做了编剧工作,改编自大江健三郎的小说。他和大岛渚、寺山修司等人关系很好,创作上互相帮助,例如松本俊夫的实验短片 [母亲 ],采用了寺山修司的诗歌作为旁白。他们对日本政治、反叛文化、前卫艺术有着共同的兴趣。ATG(日本艺术影院协会)在东京新宿的驻地,是他们在1960年代的活动中心。
在 ATG的资助下,松本俊夫执导了处女作[蔷薇的葬礼],除了加入其一贯使用的纪录片手法,还大量采用了法国新浪潮惯用的跳切,更加肆无忌惮地破坏影像的叙事功能,突出视觉幻象的心理冲击。这部电影堪称东方文化下,对《奥狄浦斯王》最经典的改编,弑父娶母的古代悲剧,变成现代的弑母和同父亲乱伦的悲剧。
夏尔·波德莱尔写的诗句“我是伤口,又是刀锋”,是[蔷薇的葬礼]的引子,出现在片头字幕中。松本俊夫的一些创作,正是揭开伤口和刀锋并存的现实。
娇萌美少年!!大家都在说这部电影怎么怎么个先锋怎么怎么个牛逼,不好意思!!!我只看见那个美少年了!!!我看见那个美少年之后我就看不见其他剧情了!!
果然卸了妆都丑
在不断自我否定以寻找自我的途中,我是伤人的剑,也是剑伤的人;希腊悲剧的东瀛版本,弑父娶母变成弑母睡父,更突破底线,也更触动人心;导演在艺术手法上做了大胆的尝试:跳接、拼贴、快进、闪回、静态图片、仿纪录片……从心所欲不逾矩,令人目不暇接;扭曲的倒错之美,绝望的同性之爱。
库布里克发条橙确凿无疑的东瀛源流.重点不在乱伦、异装癖、性爱等各种类别标签之上,亦不在所谓纪录片手法或者先锋电影手法诸如自然灯光、现场录音、模拟采访、快速剪接、快进、多次闪回、黑白等等,重点仍放在情节上,松本俊夫用一切影像手段表达出的是毫不晦涩的、具体的情绪,扭曲的绝望,爱与死亡
“一个人的精神是通过反复的自我否定而到达极致。”……松本俊夫,高开低走,总在实验,也不愿自我否定踏入主流一回。父亲的扮演者土屋嘉男是七武士中那位妻子遭山匪掠辱的农民,儿子的扮演者池畑慎之介则“将”在十余年后出演乱。同为新浪潮代表的筱田正浩客串出镜演他自己。
令人回味悠长的一部片,充盈着种种实验镜头,导演的才华是超赞的!
如果宝冢戏剧《凡尔赛的玫瑰》通过全女班扮演的男性提供了一个少女臆想中的梦境的话,那么《蔷薇的葬礼》则是其反向版本,它建立了一个全男性的酷儿乐园,其中男性成为了女性,混乱,毒品,以及焉指不详的政治激进,这同样是一个美学的世界。但《蔷薇的葬礼》通过重置俄狄浦斯神话构成了一种回溯——“父亲的回归”:另类的是,异装癖在语境中更亲源于拉康,弗洛伊德而非“性别搬演”的酷儿理论,“门缝的”母亲与镜像面前的少年,弑杀母亲,以便取代她,当Gay吧老板(与原文本对应的“另一个父亲”)再一次倒下时,我们终于发现了命运的另外的必然性,特尔斐的神谕赤裸裸地曝露在我们面前,最终,她(他)选择不再抵抗,以一种唯美的死亡走向自我之消亡,如同地上的蔷薇。
看的有点不认真,总之没觉得哪里美~
非常西化的日本浪潮
9.5;won't u follow me down to the rose parade?
如果是彩色的也很好
悲剧啊。。。
一点都不实验呀完全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懂(可能也是被预告片骗了)。剧情甚至还比较老套:童年阴影,消失的父亲,失足的母亲,出柜,为男人撕逼,撕逼撕出人命... 但是画面和叙事方法都很先锋(好了付兰兰我知道你学的谁了),演员也很大胆犀利令人印象深刻,结局更是惨不忍睹。。#修复版
影片被称为日本新浪潮先声之作,也是开启日本电影同性恋文化的第一部作品。全部使用非职业演员,男同性恋异装者在镜头前演出自己。我在观影过程中感受到戈达尔、阿伦雷乃、克里斯·马克等法国新浪潮名将的痕迹,一部很新很浪很潮潮潮潮潮潮潮到爆的电影。影片也被许多评论家认为对后来库布里克的《发条橘子》有直接影响(人物造型以及里面的暴力场景)。
我一直觉得,同性电影中,无论是0还是T,毕竟还是男/女性,这是本质的东西,如果0就是伪娘T就是男人婆,那么根到底还是异性电影,根本就不是什么同性爱
以为老男孩够狠了,朴赞郁放到这儿还是保守了啊。
丝毫不觉得主角是美少年,难看的要命!从来不喜欢这类题材,无论话题有多刺激,观念有多激进,手法有多先锋;作为承上启下的探索过渡,此片形式大于内容。
其实我没看懂,但是电影的感觉我还是很喜欢。
人,都是戴面具生活着
60年代是《广岛之恋》的年代,这样拍电影,不坏,但也好不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