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刘慈欣在荣获「2018年克拉克想象力服务社会奖」的时候,发表了一段演讲。
他讲到“在现实中的2018年,再也没有人登上月球。在IT所营造的越来越舒适的安乐窝中,人们对太空渐渐失去了兴趣,更愿意在VR中体验虚拟的太空。”
然后,也对现如今的科幻作品,进行了悲观的点评,提到“科幻的想象力由克拉克的广阔和深远,变成赛博朋克的狭窄和内向。”
这段演讲发人深省,也让自己重新审视为什么那么喜欢科幻电影?曾几何时,总觉得那些轰炸眼球的特效,才是让自己掏钱买票进入影厅的唯一动力。
不过回头再看,给自己留下深刻记忆的并不是漫威系的超级英雄,而是那些能开启你无限思考的《2001太空漫游》、《星际穿越》、《降临》……
沉浸在影像中,去感受复杂的时间和空间维度,挑战自身已有的认知维度,来满足自己无限的好奇心。
正如《登月第一人》中,当高司令被问到太空飞行的重要性时,他说到:太空飞行并不是为了探索而探索。它能让我们看清一些东西,一些也许之前就应该,现在才能够看清的东西。
不过,这部电影显然并不能激起太多人的好奇心,因为它更像是一部披着科幻外衣的传记片,故事的核心聚焦的是在月球上留下第一个脚印的尼尔·阿姆斯特朗。
关于电影的剧情,并没有太多可以讲述的,像这种全人类关注的事件,网络上能找到的资料,要比电影承载的更多。
《登月第一人》其实更多的是在描述,在满足好奇心的道路上,那些让人焦虑的“细节”。
以往的科幻作品,为了保证戏剧冲突,总会截取一些重大的事件,并进行放大。而这部电影的重点刻画对象,则是无处不在的“细节”。
《登月第一人》纪录片式的主观视角,让那些在以往科幻作品中被忽略的元素,变得既熟悉又陌生,飞船上的一颗颗螺丝钉看得十分清楚、升空过程中耳边听到金属的碰撞声、脚底下的舱体与空气摩擦变得通红……你可以跟阿姆斯特朗一起,感受到自己身处的危险和灰飞烟灭的压力。
正如导演所说,“He wanted it to feel immersive and realistic like a documentary” ,为了营造电影纪录片式的真实感,采取了各种方法。
整部电影采用手持摄影的方式,有时候也会故意做出虚焦的效果,让影像更具有说服力。
为了拍出头盔上完美的反光效果,剧组弃用绿幕,在X-15模型机前面,搭建了一个180度的LED大屏。
剧组也会找到之前的录像,进行画面制式的调整和二次调色,从而跟电影其他镜头相匹配。
即便是登月这样的重头戏,也没有使用绿幕,在一个采石场完成了拍摄。
而电影,也在这种波澜不惊中,复刻了整个人类登月的历史。
看到有评论说,高司令在电影中始终是一个机器人表情,和电影一样波澜不惊。不过试想,一个情绪很不稳定的人,NASA会让他飞去太空执行任务吗?
正是这样的特质,才让阿姆斯特朗成为一个伟大的宇航员,虽然也因此与观众产生了距离感。
而阿姆斯特朗在月球上的那一脚,不仅满足了全人类的好奇心,更让好奇心放大。他让我们把视角投入到了更加浩瀚的星空,人类好奇心最好的去向和归宿。
最后,电影的结尾很有意思,跟导演之前的《爆裂鼓手》和《爱乐之城》一样,都是两个主人公相视无言的镜头。
选择《登月第一人》作为2018年第75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的开幕影片,可以说国际上最为权威的电影节给了这位最炙手可热的新星导演——达米恩·查泽雷足够的肯定。
从导演脱离学生习作的稚气真正进入电影工业体系开始算起,第一部执导的电影《爆裂鼓手》甫一现世,就真的爆裂了整个电影圈,各方面都可以用惊艳来形容。
第二部电影《爱乐之城》更是成为当年威尼斯电影节上的爆款,后来又一举拿下了奥斯卡最佳导演奖,也是距今为止史上最年轻的奥斯卡最佳导演获得者。
1. 备受瞩目的查泽雷
到第三部电影《登月第一人》(First Man)就直接做了今年威尼斯的开幕影片,现年33岁的查泽雷,可以说在欧洲和美国两个不同的电影体系都获得了不同于旁人的期许。
和同年龄段的新生代导演比起来,查泽雷在工业体系中似乎显得更为游刃有余,在大众市场和艺术水平之间也始终都拿捏得当。
第三部电影《登月第一人》除了继承前两部佳作累积下来的高口碑之外,还是查泽雷第一次跳出了音乐电影的舒适区,抛弃以往张扬奔放的情感表达,转为一种更为内敛安静的内向式的灵魂挖掘。
新片继续沿用《爱乐之城》男主演瑞恩·高斯林(Ryan Gosling)担任男一号,也就是影片中的阿波罗11号登月飞船的指挥长——尼尔·阿姆斯特朗。
关于49年前的“人类史上第一次登月”,电影作品并没少涉及。大部分都是从科幻片想象或是纪录片探秘的形式去描写,但是真正从探月者个人内心情感出发的影片,《登月第一人》可谓是开了先河。
尽管在其他艺术领域,大卫·鲍伊的《Space Oddity》就曾在飞船发射前,就通过美国探月者的心态描写,描绘过这一神奇的魔幻时刻。
在看到《登月第一人》的那一刻,笔者内心就涌动出初次听到《Space Oddity》时的悸动。在Major Tom(虚构人物)和Control Ground(地面控制中心)的对话中,鲍爷用极致的想象创造出迷失宇宙的迷幻感。让人深信,精通爵士及流行音乐的达米恩·查泽雷正是受到《Space Oddity》的启发,去创造属于自己的登月旅程。
相较于大卫·鲍伊《Space Oddity》中人类迷失在宇宙浩瀚虚无的迷幻感,查泽雷的《登月第一人》虽然同样以个人角度去看待这次人类首次登月的历史时刻,却是把大量的着力点放在了向人物内部的精神和情感的探索。
自从人类学会了飞行,在大众的想象中,太空旅行就被描绘成一种,神秘的摆脱地心引力束缚的高耸翱翔的雄伟境界,极少会有作品将升空过程中的压抑和恐惧,如此直白而又赤裸地展示出来。
但在查泽雷《登月第一人》中,尼尔·阿姆斯特朗与这项刻入人类历史里程碑的NASA太空项目,人与外界的关系,人与家庭的关系,甚至是人与自身的关系,都让这个看似按部就班的登月计划充满动荡不安、引人入胜的戏剧性。
在影片中,乘坐一艘被仪器和刻度盘环绕而充满压抑狭窄感的火箭飞船,并没有什么宁静或令人安心的地方,呈现的空间更接近于困在恐惧中的牢笼。
在这个已知结局的历史事件中,查泽雷面临着和诺兰一样的挑战,如何将观众带入影片所创造的情绪,让人信服宏观历史背后的故事。在这一点上,新作《登月第一人》证明了即便没有《爆裂鼓手》奔放的感染力,没有《爱乐之城》糖果色调的奇思妙想,凭着内敛而冷静的内省式的探索,查泽雷也有足够的说服力。
2. “第一人”也是“最后一人”
在詹姆斯·R·汉森(JamesR.Hansen)的著作中,影片《登月第一人》记录了阿姆斯特朗(瑞恩·高斯林饰),从被NASA招募到阿波罗11号升空之间的经历。
剧本着墨之处,不是高唱美国航空实力划时代的胜利的颂歌,而是记录一个丧女的父亲在家庭与生活之间挣扎的困境。阿姆斯特朗始终渴望重新建立新的生活,在摆脱丧女伤痛和坚定生存意志之间摇摆不定。
这种矛盾的存在状态既造就其“登月”的动力,也是影片主人公“登月”前情绪挣扎的源泉。
影片的开场是阿姆斯特朗驾驶一架X-15战斗机,喷气式飞机在空中旋转,天空从漆黑的午夜变成了明亮的蓝色,太阳的光线从大地的边际喷射,倒映在阿姆斯特朗的面罩上。飞机重新进入地球大气层,在颠簸中返回陆地。
飞行中产生的巨大噪声,犹如存在血管中的恐惧感贯穿始终。阿姆斯特朗穿越大气层回到地表,影片突然消音,突如其来的寂静之美,以“无声胜有声”创造出着实摄人心魂的视觉效果。
与其将《登月第一人》看作是一部太空类电影,不如说这是一部单纯的传记人物心理成长影片。
影片中没有过多地展示所谓的太空场景和技术,实际上镜头停留在日常生活的纠结可能比太空漫游还要多。幼女患病离世,与妻子之间的争执,家庭在巨大压力下濒临崩溃,同袍间既竞争又合作的关系,在越战和“美苏竞赛”的大背景下,“登月”的历史性胜利被无限放大,影片却把观众的眼球重新拉回到个人价值的重塑上。
在整个电影叙事文本中,有两点文本结构性元素显得特别突出。第一个是阿姆斯特朗和妻子珍妮特之间的家庭关系,面对着生活中不断发生的变故和其他航空任务失败带来的死亡压力,外界热闹喧嚣和内部沉默暗涌的对比回旋出个人与环境的张力。
另一方面,影片确实将这次航空任务与更广泛的世界大环境联系起来,同一时期的美国各地爆发了反越战抗议,太空竞赛看起来像是一场昂贵的男人间游戏。影片选择了盖尔·斯科特(Gil Scott)于1970年发行的《Whitey on the moon》,从侧面补充了影片这点欲盖弥彰的政治意图。
当然,片中情绪的圆满表达,得益于瑞安·高斯林的出色演绎。高斯林在片中尽力淡化了人物的自然魅力,轻描淡写地描绘了一个人致力于一项工作的过程,将展现自我的常规好莱坞演绎减到最弱。
阿姆斯特朗丝毫不愿意自吹自擂曾经的历史功绩,片中沉默寡言的行为甚至让媒体感到无所适从。这使得人物的演绎方式,与好莱坞同类型的、具有历史意义的人物塑造标准概念背道而驰。
正如导演查泽雷所言,“阿姆斯特朗并不是一个爱夸夸其谈的人,大部分宇航员可能都和大众的印象一致,看起来非常坚定干练。”
他还说,“但阿姆斯特朗非常不同,他特别安静内向,不大说话,但任务完成得很出色。我从高斯林身上看到阿姆斯特朗的影子,觉得他应该可以很好地呈现到这一点。”
其他如凯尔·钱德勒和西亚兰·辛兹这样的老牌演员,也将他们一贯的庄重演出融入到影片中美国宇航局的权威角色上,科里斯·托尔则扮演了直言不讳但滑稽憨厚的奥尔·德林,一庄一谐的配合调和了整部影片的严肃色调。
从整体上来看,影片的主要叙事重点放在以男性为主的整体及主要人物阿姆斯特朗身上,鲜有个别的角色的叙事分配,这也是本片在整体丰满度上稍显欠缺之处。作为一部以个人叙事及情绪带动的影片,阐述重点单一地放在主角身上,不免太过单薄,很难在整体圆满度上形成能够自洽的人物自身与外界的关系。
技术上而言,内森·克劳利的视觉设计还原了上世纪60年代美国中产阶级的生活。让人物置身于一个普通的环境中,抽离了阿姆斯特朗登月前的所有英雄式歌颂,借助高斯林低调的人物呈现,展示出平静克制的情绪暗涌。
查泽雷向来擅长捕捉角色眼神的镜头语言,梳理出阿姆斯特朗在挣扎与克制之间的内心摇摆,所产生的不俗的效果,让人感受到入肉的心理痛楚。
瑞典摄影师莱纳斯·桑德格伦继《爱乐之城》后,再度掌镜达米恩·查泽雷的作品。镜头语言追随卢贝茨基式的美学风格,大量跟拍长镜头带出查泽雷作品一如既往的律动节奏,阿姆斯特朗一边和孩子们玩耍,一边和女儿窃窃私语的镜头,人物空间距离和光线位置等都非常精致到位。
从构图设计上很容易让人想起《生命之树》,将温柔的生命之美与幽闭恐怖的升空镜头并列在一起。干净的镜头感与反高潮的剧本编排形成高度一致的风格,形成影片中具有金属色般的细密压抑感。
在家庭场景中,镜头从一个黑暗的房间通往一个明亮出口的推轨,形成一种幽暗中的牵引力,似乎模拟着徘徊在黑色的空间之中。
而在月球的场景中,远焦镜头让头盔模糊了摄像机镜头的视线,让观众带入到影片人物的心理状态,当月亮出现在地平线上时,从阿姆斯特朗的视角往外看,月亮的表面反射在头盔玻璃上,镜头捕捉到情绪和奇迹之间的共振,正是那种身临其境的体验感使影片情绪超越了镜头。
3. 我们都猜到了结局,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将我们带到结局
影片《第一人》中没有刻意的人性沸点,没有经过渲染的爱国热情,更没有悲恸式的剧作撕裂,用几近静默的痛苦克制且冷静去完成人物弧光。将一种更容易被高歌的登月狂热,返璞归真回更为漫长的反高潮的生活本质。
这位探险家从未知的世界回来了,神秘地退出了公共生活,目睹着世界对太空的探索由狂热到熄火。就像协和式飞机一样,它是一种未来主义,成为了过去的东西。在这次从另一个星球凝视地球的旅程中,镜头用公平的眼光看待这一存在主义的冒险。
影片其中一幕以阿姆斯特朗的视角俯视,当第一个人类的脚印踏在月球的尘土上,高斯林冷静的脸上隐隐抽动,是恍惚间的难以置信和不现实,也是“个人一小步,却是人类迈出的一大步”的激动,静默的镜头语言带出复杂情绪,完成了影片中最大的人物高光。
影片《登月第一人》最大的戏剧张力,便在于现实与超现实之间的反复拉扯。
在大部分人的认知中,影片讲述的是一个已知结局的历史事件,镜头语言本身就扮演着中立而面无表情的角色。观众借助片中阿姆斯特朗的视角,从太空舱的窗口看到散发幽光的瓦砾土地上,陶醉在月球砂砾的质地中。
阿姆斯特朗迈出第一步时,目光随镜头凝视着靴子脚下幽灵般的遥远时,隐含着超现实主义的暗示,但宇宙飞船终究将其拉回地球的现实生活中。正是这种超现实的漂浮感与现实生活中的生活挣扎交错拉扯,让人类实实在在体会到了《Space Oddity》所吟唱的迷幻。
这部电影对于死亡的捕捉一直是剧本驱动的主要元素,阿姆斯特朗爱女的病逝,双子座太空计划之前其余失败计划导致的殉职,任务危险因素所带来的死亡恐惧,任务中最为可怕的推动力,都是在深渊边缘催眠时做着的一个梦。
影片《登月第一人》重新定义了什么是太空旅行,生活在我们的想象之外,第一次捕捉到了命中靶心的真实关系。
事实上,太空旅行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也更多磨难,这是《第一人》原始戏剧力量最重要的一环。然而,最终让你感到困扰的是,登上火箭飞船的危险,体现了太空计划的一些不可磨灭的东西:不仅是一个“新的前沿”,而且是某种文化反抗死亡的方式,使它变得既让人难以忘怀,也显得更加扣人心弦。
当阿姆斯特朗的身体卡在双子座太空舱的幽闭空间内起飞时,镜头随着飞船剧烈晃动所带来的不安,不仅是因为这样的飞行比以往所见的更粗野可怕,更毛骨悚然;还因为紧张情绪的燃料来源于外化物质世界。
人类史无前例的工业技术可以神奇地将人类本身架在一台机器上,在天际间撕开一道裂口。这一剥离的过程,既是现实中与在地踏实感的剥离,也是人类精神上已知世界的分崩离析。
和1969年阿波罗11号的登月之旅一样,查泽雷带着他的新作同样完成了一次艰难的冒险。
作者|小飞侠;公号| 看电影看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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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电影,我去喝酒了,喝的不是很清醒,但还是有很多话要说.
之前,我有一次去福建武夷山,去过的朋友可能知道,那里有一个荒废十多年的景点,叫大王峰,基本上人迹罕至.不凑巧的是,我在途中遇到了几个外国姑娘,她们绕开了很多热门旅游山峰,径直去攀登了这座废弃的景区山峰,我跟在后面以至于速度太慢跟丢了.可是,在攀登的过程里,这其实就是一座绝山,登上山顶只能从悬崖的间隙里爬上去,人在悬崖相交的缝隙里攀行,所以,在这次旅途里,我不得不佩服外国人的勇于探索和冒险精神.
麦哲伦,现在想想,他是多么大的勇气,环球航行.
受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说一句国人不爱听的话,大家都比较怂.这种怂从骨子里长出来,害怕冒险,讨厌不稳定,不能忍受风险.其实,这种价值观念硬是要分一个上下的话,落后国家落后的原因就是不敢去尝试不可能的事情.赫兹和牛顿等等这些现代物理学的计量单位,没有一个中国的.
断不了舍离,想来想去那个chance有多少,交换的砝码是多少.
落后就是落后,不能创造就是不能创造,人怂就是人怂,这是事实,不可否认,所以说阿姆斯特朗登的不是月,其实是人类挑战的极限高峰,而且并不是所有创造伟大功绩的人都是优秀共产党员或者新长征突击手.
我从武夷山旅途回来,惊诧于曾经置身自己于险境,但从此更愿意探索和冒险,
关于月亮,还真是有一些缘分,夜里曾在北京的时候,爬上一座荒山,拍摄了月亮的照片,我更加认为了没有经过探险和冒险的事情都不值得珍视,没有冒险也不足以谈人生.
附上我拍摄月亮的照片,惊诧于阿姆斯特朗真的登上去了.
《登月第一人》是“高司令”瑞恩·高斯林与导演达米恩·查泽雷的第二次合作,该片以全新的视角,为观众呈现了登上月球的第一个人类——尼尔·阿姆斯特朗不为大众所熟知的一面。
高司令与达米恩·查泽雷上一次合作的《爱乐之城》曾经横扫颁奖季,票房口碑双丰收。
不过在这之后,高司令主演的《银翼杀手2049》、《登月第一人》都是叫好不叫座。据说《登月第一人》的成本有7000多万美元,北美票房仅4000多万,可惜了一部好片子......
虽然是一部讲述历史壮举的传记片,《登月第一人》却不是那种励志、高燃的影片风格,某些飞行场面甚至给人一种太空惊悚片的感觉。
太空探险至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航天先驱们还处于在黑暗中摸索的阶段,意外随时都可能降临。
影片中空间逼仄的登陆舱、星罗棋布的仪器表盘,与《普罗米修斯》、《星际穿越》等科幻片的航天器相比简陋十足,这种简陋强调了一种危险性,也为影片基调添上了一层悲壮感。
了解航天知识的影迷可能知道,宇航员训练中最痛苦的一项就是离心机。为了适应太空环境,宇航员们必须坐在一个高速旋转的“大摆锤”里,锻炼自己的抗重压和抗眩晕能力。
在《登月第一人》中,不仅有类似的抗眩晕训练场景,尼尔·阿姆斯特朗和队友还在一次任务中遇到了航天器自转的故障。
航天器在太空中失去控制,开始疯狂的高速自转,即使宇航员们接受了专业训练,在这种旋转强度下也只需几分钟就会失去意识。
这段戏不仅配乐惊悚,镜头也多次切到POV第一视角拍摄。透过舷窗,蓝色的地球与漆黑的太空在旋转中交替掠过,即使在屏幕前的观众,恐怕也会有一丝眩晕感。
探索宇宙的过程是残酷的,需要无数人类精英们前赴后继,付出血与泪的代价。
这些NASA麾下的宇航员,每一个都是学霸中的学霸,精英中的精英。影片中有一个镜头是队员们学习理论课,发现教科书的第一章就有600多页。
用导演达米恩·查泽雷的话说,在冷战时期的宣传中,大众可能以为宇航员都是威风凛凛的王牌飞行员,实际上他们是一群谦逊内敛的航天工程师。
从这一点来说,出演过《亡命驾驶》、《银翼杀手2049》等影片的高司令是扮演尼尔·阿姆斯特朗的合适人选,他身上的阴郁气质与这个沉默寡言的精英型角色高度一致。
影片中的阿姆斯特朗绝对理智、目标专一,甚至有些不近人情。这一点从他多次打断同事的安慰,以及对家人的忽视中就可以看出。
事实上,阿姆斯特朗一直肩负着生活与工作带来的双重压力。他的女儿早夭,成为了心中永远的伤痛,而昨天还在一起喝酒的战友,第二天可能就死于飞行事故。
在这种压抑、紧绷的精神环境下,《登月第一人》中的阿姆斯特朗显然不可能像《壮志凌云》里的麦德林那样潇洒豁达。
现实中的阿姆斯特朗同样为人低调,也很少接受媒体的采访,因为他不喜欢成为一个传说。
又因为过于专注事业而忽视了家庭,阿姆斯特朗与首任妻子珍妮特于1994年正式离婚。他后来回忆说:“我很抱歉,我们的婚姻成为我成功的最大代价。”
影片中的珍妮特由克莱尔·芙伊饰演,作为宇航员的妻子,珍妮特有着独立、自我的性格,并不甘于做丈夫的附庸。
在我们看来,这个角色甚至有些“政治觉悟”太低,明明丈夫的训练已经很紧张了,她还拿子女教育的事情摆忙添乱,不明白“舍小家为大家”的道理。
但是这种有人情味儿的形象,恰恰是影片所要传达的价值观。
也许在导演看来,历史人物的传记片并不是一场造神运动,我们需要铭记前人的功绩,但不该苛求他们牺牲掉正常人的喜怒哀乐。
讲完家长里短、升级训练,登月任务自然是影片最后的重头戏。
在登月任务开始前,导演刻意安排了一段戏,让NASA的官员念提前写好的悼词,再次突出了这次行动的悲壮感。
毕竟我们虽然知道结局,当时的人们却并不知道。
接下来的重头戏,导演也把镜头运用的极具美感:
当搭载阿姆斯特朗和奥尔德林的登陆舱在月球表面盘旋时,那画面和配乐都像极了一场小心翼翼的舞蹈。
当舱门打开,镜头由舱内探出的那一刻,影片的声音戛然而止,给观众带来一种奇特的临场感。
本片最具争议的地方,是导演故意没有拍宇航员在月球上插美国国旗的画面,取而代之的是高司令饰演的阿姆斯特朗望着一处环形山默默流泪,然后把夭折女儿的手链丢在了月球上。
这当然是一个浪漫化处理的场景,真正的宇航员在执行这样一项重大任务时,不太可能夹杂着私人情感。
而面对质疑,达米恩·查泽雷澄清说,这只是艺术上的取舍,不是一份“政治声明”。
其实这个细节再次表明了影片无意造神,无论这个“神”是阿姆斯特朗本人,还是美国政府。
除了这些,影片中也提到了关于登月计划的一些争议。
比如当时就有很多人认为,在还有那么多穷人的前提下,钱应该用到其他更有用的地方,而这个理由恰恰是人类近几十年再也没有登上月球的原因之一。
减缓探索太空的步伐,无疑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好在中国的航天事业也取得了重大进步,希望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也可以把自己登月的故事拍成电影吧。
本文为《暴走看啥片儿》特约稿件,作者大海里的针。如需授权、转载请联系[email protected]
新世纪后,曾有美国宇航局局长迈克尔·格里芬坦言航天器、空间站是代价高昂的“战略性错误”。
这是一个人的一小步,却是人类的一大步。
当1969年7月21日凌晨2点56分,美国宇航员尼尔·阿姆斯特朗将其左脚第一次踏上月球表面,讲出这句话。
全世界此刻有超过5.3亿人正在通过直播关注着这一激动人心的瞬间。
仅仅半个世纪前,魔术师乔治·梅里爱还在他的[月球旅行记]里描画着人们登上月球,遇到月球人的奇思妙想。
此刻,虽然没有遇到月球人,但梅里爱那不可思议的奇思妙想显然已经变为现实。
[爆裂鼓手]、[爱乐之城]的导演达米恩·查泽雷拍[登月第一人],也没忘了他那爆裂的灵动与浪漫感。
尼尔·阿姆斯特朗不是神话,也不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英雄,他就是一个把与女儿的羁绊带上月球的父亲。
导演讲他作为父亲、作为丈夫、作为同事,作为普通人的一面,从很私人的角度讲述登月。
虽然刻意模糊了当时的时代背景,但60年代美苏的疯狂太空竞赛,永远是人类登月绕不开的背景。
1961年4月的第二个周一,从莫斯科来的谣言就已经开始散播到国际社会:
苏联的火箭研究者们已经将载人航空器送入太空并安全返航。
直到第二天晚上,美国中央情报局才传来报道,苏联这一飞行计划将在当晚进行。
当华盛顿还在睡梦中,另一边的莫斯科已经将一个名叫尤里·加加林的宇航员送上了太空。
他乘坐东方1号宇宙飞船从拜科努尔发射场起航,在最大高度为301公里的轨道上绕地球一周,历时1小时48分钟。
加加林成为了世界上第一个进入太空的地球人。这个人是个苏联人。
美国人气坏了。
当时的美国总统肯尼迪更是经历了一个糟糕的下午,所有媒体都向他抛来一个最尖锐的问题:
为什么美国在航天领域总是屈居苏联之后?
他也明白,如果想要洗刷这一耻辱,就必须要在更激进的领域领先,比如,登月。
于是,也就有了后来肯尼迪那个著名的《我们选择登月》演讲,他说:
我们选择在这个时代登月,还要做其他事,并不是因为它们简单,而是因为它们很难。
肯尼迪为整个美国和NASA制定下了十年内把人送上月球的目标。
追溯源头,早在二战后美苏两国瓜分战后德国时,就已经开始了这场太空竞赛好戏。
当时,纳粹德国有一艘作为世界最尖端武器的V-2火箭,它也是人类首次创造出的有能力进入太空的装置。
美国比苏联更快一步,将其抢先拿到,并且还收获了它的缔造者冯·布劳恩。
冯·布劳恩及其背后的整个核心团队和核心设备,全都被一起运往了美国。
这也成了美国航天技术的起点。
而另一边在抢夺战中失利的苏联,则不得已请出了自己的“大神”,在苏联大清洗时入狱的科罗廖夫。
两边的较劲就此开始了。
五十年代后半期,两边先是争先发射人造卫星,成功后,接着又开始将生物比如小狗、猩猩等送入太空。
57年,苏联发射首颗人造卫星;59年,苏联拍到了首张月球背面的照片;61年,加加林成为首位进入太空的地球人。
尤其是加加林的上天,深深打击了美国领先众人的骄傲。
美国民众此刻正在看着苏联对自己耀武扬威。
他们需要反击了,而肯尼迪做了这件事,无论最后结果是荣耀还是损失,都源于他的这一决定:
美国将在十年内把人送上月球。
当时,美国的载人飞船才刚刚完成一次弹道飞行,赫鲁晓夫讥讽它是“跳蚤的一跃”。
苏联当时绝对不信,美国会真的举全国之力投入到名为“阿波罗”的登月计划中。
但事实上,即使花费超过数百亿美元,美国就是下定决心要去做了。
因为,太空竞赛发展到了这里,已经不仅仅再关乎技术优势。
或者说,它和国家安全和科研关系都不大,而仅关乎脸面,有人甚至称之为“天体政治学”。
60年代,苏联拥有更大的火箭,可这恰好证明他们在技术上处于劣势。
美国科学家找到了更好的方式来设计氢弹头,让它的体积和重量都可以达到比之前更精小的地步。
苏联科学家需要大量的火箭助推器,可美国无需如此就能完成火箭发射。
白宫和克里姆林宫的人对此都很清楚,但普通民众并不清楚。
你要向他们解释,轨道上更多的卫星是美国的、比起苏联发射的笨重卫星,美国早已有了整套用于气象、用于通信等的卫星设备。
对于普通民众来说,不过是白费口舌。
因为,苏联的确更引人注目,他们抢占了一系列的“第一个”、“首次”。
美国早早就向公众宣布将在1961年5月上旬将第一个美国人送上太空。
卡好了美国宣布的时间,克里姆林宫的赫鲁晓夫和苏联载人航天的总设计师科罗廖夫就打算“截胡”。
原定8次的试射搞了7次就匆匆发射,其中还有2次是以失败收场。
为了赶时间,加加林乘坐的飞船上也是一切从简,就连必备的陀螺仪都没有。
回程之路险象环生,这个故障、那个中断,最后跳伞落地后的加加林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活着回到了地球。
而肯尼迪则被逼到了绝处。
甚至已经有人开始预言“等着吧,肯尼迪会因此在下一次的竞选中失利”。
他自己也相信,在这一刻,全世界的眼睛都在注视着这两个超级大国间的竞争。
西奥多·索伦森是肯尼迪曾经的助理,在后来的肯尼迪同名传记中,他这样写道:
肯尼迪相信美国还未完全抓住太空竞赛对全球政治及心理方面的影响。东西方正在竞争,力图说服举棋不定的新兴国家转向自己的阵营,告诉他们未来的路。
他害怕苏联在航天上“看起来”的高光成就会帮助其建立世界领导地位。
对这一点,他心里是发毛的。
所幸,在三个星期后,美国人民在心理上就稍稍扳回了一城——
第一枚“水星计划”的运载火箭发射,乘客是海军中校艾伦·谢泼德。
他在外层空间飞行了15分钟,如果说加加林的飞行轨道复杂程度是10,那谢泼德的就是1或者2。
但可没人在乎这个,美国上下陷入一片欢腾。
纽约以史上最盛大的彩带仪式迎接他的回来,人们纷纷为他寄贺卡导致贺卡脱销,他家乡州的议员们争论着要将州名字改成“太空城”......
当几年后,阿姆斯特朗将美国国旗插在了月球上,宇航员们接连向国旗敬礼。
这一场关乎面子的、史上最昂贵的科技战争也由此到达高潮。
几年前,美国《新闻周刊》刊登了一篇文章,详细介绍了解密文件中美国军方曾经的一个疯狂设想。
文章称,50年代末,美国军方曾花了很多时间来探讨将月球用于战争的可能性。
陆军提出建立月球基地的计划,而空军走得更远,它想用核武器攻击月球。
不过,与其说是攻击月球,不如说是在月球附近或月球上引爆核武器,以此来震慑苏联人。
在那个太空竞赛最狂热的年代,现在听起来最疯狂的设想在当时似乎都稀松平常。
毕竟,现实总能比设想更疯狂。
1967年,苏联共产主义革命50周年之际,怎么庆祝呢,他们打算让一名宇航员上天然后与飞船对接,互换船只再回国。
听起来很美好,但实际上,第一艘飞船“联盟一号”就是一堆垃圾,根本没有实现的现实条件。
无奈当时的领导人勃烈日涅夫明确表示希望这件事成行。
迫于压力,凡是提出问题的,皆被解雇、降级,一切向前照常推进,所有人也都清楚,这是一次自杀任务。
宇航员科马罗夫最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他为了保护他那唯一的替补,他最好的朋友加加林。
可不久后,加加林也在一次飞行训练中,因飞机坠毁而罹难。
同年,另一边美国的三名航天员盖斯·格里森,爱德·怀特和罗杰·查菲死于阿波罗太空舱内的一次大火。
这一段有些冒失的试验在[登月第一人]里也有相对完整的展现。
另一个就是高昂的花费,美国仅在把人送上月球的阿波罗11号这一项,就投入了超过560亿美元。
而这还远远没有结束。
所以,后面的几届政府都无法采取长远措施与策略来应对60年代更轰轰烈烈的种族骚乱。
这些骚乱加上反越战游行,构成了60年代除了太空之外的另一个主题。
新世纪后,曾有美国宇航局局长迈克尔·格里芬坦言航天器、空间站是代价高昂的“战略性错误”。
也有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质疑载人航天计划是否真的有足够的科学价值。
但就像当年肯尼迪在《我们选择登月》演讲中所说的:
为什么选择登月?那他们也许会问为什么我们要登上最高的山峰?为什么要在35年前飞越大西洋?
的确是针锋相对的竞赛且代价高昂,但那个年代也正散发出一种永恒而无限的幻想与执着。
至少,当阿姆斯特朗迈出踏上月球的第一脚,那是一个何其浪漫又美妙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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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卷卷毛
文章首发于微信公众号「破词儿」
曾几何时,主角身着宇航服的太空科幻片固定在每年第三季度上映,这几乎要成为一个传统了。接连两年缺席之后,今年宇航员主角终于回归。不过这一次不是科幻片,而是以真实历史为依托的人物传记片。
电影以高司令的亡命驾驶开场,随着业务范围的扩展,他表演技术的舞台已经从陆上搬到了天上。在莫哈维沙漠降落以后,他大概还赶得及晚上回城里的酒吧弹钢琴。以前他要上天不需要这么麻烦,拉着喜欢的女孩去天文台唱歌跳舞即可。不过要登陆地球以外的星体,比如月球,就不得不用到更复杂的技术。像《月球旅行记》那样,制造一台新阿姆斯特朗回旋喷气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把人发射到月球,或许是条路子。但是一发入魂就不要想了,“炮弹”要经过几次解体和重组,才能把人安全送上月球,再安全带回地球。
片中高司令扮演的阿姆斯特朗执行的那次飞机试飞任务发生在1961年,其时阿波罗计划已经提出,不过要到八年以后才能梦想成真。占据全片较大篇幅的是为阿波罗计划进行技术积累的双子座计划。阿姆斯特朗是该计划中极不多见的非军队出身宇航员。其实他曾参加过朝鲜战争,只是此时已经离开军队很多年了。在受训成为宇航员的过程中,阿姆斯特朗和埃里奥特•希以及爱德华·怀特成为好友。
影片为数不多的笑点之一设置于前半段主角开始训练不久。阿姆斯特朗还没有成为登月第一人,先成为了训练仪第一受害者。镜头一转,阿姆斯特朗吐完了从厕所出来,迎面遇到怀特。本来以为主角要遭到奚落,没想到后面的人一个比一个吐得厉害。相比之下,阿姆斯特朗算是不太狼狈的。不愧是男人中的男人、天字第一号男人(First Man),连吐都吐得这么精彩。
经过漫长的训练,阿姆斯特朗和伙伴们吐哇吐哇的也都习惯了,终于可以上天了。1966年,阿姆斯特朗乘上双子座8号,跟搭档携手完成史上第一次轨道对接。但是这次任务因为飞船突然失控高速旋转而不得不中止。好在两个宇航员平安返回了。
虽然结果早就知道,但是在镜头的引导下,观众还是忍不住要为主角捏一把汗。整个影片氛围最紧张、主角处境最险恶的,是双子星8号的这次任务,而不是最后的登月。如果有条件的,可以尝试一下4D影厅,跟着镜头一起摇摆,应该会更加身临其境。像我这种没条件的,只能自己给自己的身体加摇晃的效果。
本片中高司令极力收敛锋芒,去贴合原型人物不苟言笑的状态。一同被收住的还有他的男神气场。不过再度与他合作的导演还是舍不得放过他的美貌,哪怕戴着具有大幅加重脸盲症效果的宇航员头盔,标志性的长睫毛还是要隆重展示给观众看一下。
渡过上述危机之后,感觉主角也该时来运转了,结果却并没有。阿波罗计划的航天任务提上了日程。阿姆斯特朗的好友怀特作为阿波罗1号的三名宇航员之一,在航天器进行测试时葬身于突发火灾。实际上令人压抑的死亡气息并不是由此刻才开始蔓延的,早在影片进行未至中点时,主角的另一名好友埃里奥特•希就因为乘坐的训练机坠机而身亡。
甚至阿姆斯特朗参与登月计划的动机,也在很大程度上与一个死亡事件有关。小女儿凯伦的去世对于阿姆斯特朗造成了巨大的打击,但是他从不跟任何人分享自己对此的感触。表面的冷漠不代表真的无动于衷,阿姆斯特朗选择了最与众不同的逃避方式——将自己全身心投入到航天事业中。
虽然我们都知道登月是“人类的一大步” 但是影片并非全然以一种歌功颂德的姿态在展现这项工程。大多数时间里,观众看到的是它如何费力不讨好。如果费的只是财力物力也就罢了,关键还搭进去了数条人命。因此影片也展现出了当时民众对此的质疑。
阿姆斯特朗是所有人当中最淡定的,他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说不定悲壮的结局正是他所向往的,那样一来就无需继续承受痛苦。阿波罗11号即将发射,临行前,阿姆斯特朗在家里一言不发地收拾行李。他的妻子珍妮特对他大发雷霆,命令他跟孩子好好道别。
珍妮特在片中戏份颇为吃重,虽然她不是技术人员,没有直接参与到登月项目中,但是导演似乎在营造这样一种感觉:阿姆斯特朗两次平安返回地球,冥冥之中都受到了妻子的影响。她用她强大的生命力牵引着丈夫,就像地球牵引着月球。
双子星8号遭遇突发状况时,在家中密切关注动态的珍妮特发现广播信号中断,直接冲到控制中心,把阿姆斯特朗的同事臭骂一顿,逼他们恢复信号,随后危机解除。最后这一次临行前的交流,发生于阿姆斯特朗收拾行李时,也许他早就打定主意要带上女儿的手链,也许他是受到妻子的启发,觉得应该向孩子们妥善地道别,这不仅针对地上的两个孩子,也适用于天上的凯伦。在月球放下女儿的遗物,也就放下了因为死亡而产生的种种执念,回到地球时,终于可以迈出新生的一大步。
《登月第一人》时代背景是上世纪60年代,最近几年的好莱坞电影,涉及那一段历史的,总是免不了要提到黑人民权运动,沾一点政治正确的光。不过本片导演达米恩·查泽雷向来是不好这一口的,从他的前作就可见一斑: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全是狗屁;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门儿都没有。想尽办法也要往刁钻、灰暗、丧的路子上走。当然本片对于黑人还是略有提及的。集会抗议美国航天计划的民众里,有一支就是黑人组成的。
另外本片还有一个好莱坞电影大俗套,就是关于总统的刻板印象。一提约翰逊,那就是扩大越战的的凶手;一提肯尼迪,那就是高瞻远瞩的明君。真实历史中,时任总统尼克松曾与月球上的阿姆斯特朗在电话里谈笑风生,还去探望过返回地球以后受到隔离的三位宇航员,结果这位后来因水门事件名声扫地的总统在片中压根儿没被提及,反倒是肯尼迪的演讲录像最后又被放了一遍。美国人最待见和最不待见的总统,恰巧是60年代的一头一尾,同时也分别是阿波罗计划的最早倡导者和成功见证者。
今年是阿波罗11号登月49周年,通常人们都会认为整十整百年份更有纪念意义,这部电影似乎放在明年“献礼”更加合适。不过最近登月、太空旅行的话题确实又热起来了,倒不是因为NASA又有了多少新动作,而是马斯克的民营火箭屡有突破,绕月旅行的船票都已经成功卖出去了。或许未来也会有人以马斯克的客户为主角拍一部传记片,片名就叫《自费登月第一人》。
脱离了音乐歌舞片的沙泽勒有种找不着北的感觉。电影的主角还是跟他前面几作类似,为了梦想与追求的男人执意继续甚至一意孤行,不惜伤害家人与普通人的幸福。这或放在一个虚构的普通人身上可以说得通,但阿姆斯特朗是登月的宇航员,完全脱离社会大环境和政治讨论专注个人内心的讲法只会让这个人物形象更加扁平(他对女儿的爱也会显得更加突兀)。终究,他不是在做一个普通人会去做的事啊。在两个多小时后,这个伟大的登月第一人形象,观众很难有更多的认识,他还是一个陌生的、甚至难以理解的人。在这种情况下,疯狂的手持镜头试图贴近主角的内心世界就显得非常晕了。登月段落还不错,音效总体也不错,就是配乐感觉像是拉拉兰弃曲重编…
模拟登月的主观镜头晃得我口吐白沫!中规中矩的传记电影,跟惊艳的处女作相比感觉导演退步了,但一些小细节还是很抓人。看完印象最深刻的:一是大气的配乐,二是高司令逆天的眼睫毛刷...
沙泽勒提供了同版本故事的最人性化approach 感谢老搭档配乐和调色师全程保驾护航 月球的尘土压到最灰暗 记忆才鲜活
一部“反英雄主义”电影,讲述一个草根为了国家的面子工程经历了女儿夭折、好友遇难、家人反对、公众质疑等种种困难后,因为运气好而偶然成功的故事。 他不是什么英雄,他只是抱着必死的心理去执行任务,结果一不小心活了下来,又一不小心成了名垂影史的伟人。在那个充满太空狂热的年代,太空竞赛的政治意义远大于科学意义。NASA知道三位宇航员可能有去无回,甚至提前为他们写好了遗书。然而他侥幸活了下来。站在月球表面上,家人的点点滴滴浮现在他眼前。他终于拿出女儿的手链,缓缓扔进陨石坑,和过去挥手告别,转身拥抱新生。对女儿的思念化作屡屡柔情,弥漫在月球大地上,他终于放下牵挂和执念,和自己握手言和,这一幕绝对是年度最震撼瞬间之一。难能可贵的是导演没有拍阿姆斯特朗在月球插国旗的镜头,比某部举国旗、晒护照的电影克制不少。
将人类历史上如此重大的事件拍成了格局如此之“小”的一部电影,无关乎那“一大步”,只关乎这“一小步”。一个夹杂在事业和家庭双重压力甚至是摧残下的普通人,被国家和时代推上了人生的风口浪尖,犹豫与执著,痛苦与忍受,空虚与释怀,剧作赋予阿姆斯特朗身上的复杂性彻底打开了本片的视野,不再拘泥于太空奇观和主旋律俗套,你甚至可以认为电影最终的情绪落脚点是怀疑和消极的,这在登月后的电视新闻与隔窗相望两场戏达到顶峰,世界只记得你在月球上的光芒,没人关心你在地球上的牺牲,巨大的付出到头来只是服务于政治斗争,丢在天外的悲伤依然自己承受。
A / 依然是拒绝对观众给出单一答案的Damien Chazelle。假如说前两部展现的更偏向于理想现实二元间的摇摆与模糊,这次制度、社会与家庭更多层的撕裂则完全处于隐伏状态。而真正的突破在于,这种混沌的克制之下,影像与声音纯粹的心理摄取能力被如此肆意地释放了出来。一个被太空斑驳光影切割震颤的Neil居然完全抽离于这个好莱坞架构以一种仿佛超验的贯彻的姿态,惶然、阴郁而又不乏理想主义浪漫与悲情地直冲寰宇,“降临”并“重叠”于我如月球表面般空茫一片的脑海中。私人Chazelle最佳。/ 二刷:阿姆斯特朗的《死囚越狱》。月球,不过是人类最大的镜面而已。
很喜欢导演处理这个故事的方式,反个人英雄主义,反类型处理都很有追求,比如说本来应该是全片最高的登月时刻,变成了IMAX版的宽画幅,导演却选择了消声处理,剩下了阿姆斯特朗一个人站在无声的月球上,把小女儿的手链留在了那里,这个父亲形象瞬间变得让人感动,理解了这个人物之前偏执的性格。没有戏剧性的高潮或者煽情,只有一个角色的内心流露。达米恩·查泽雷在拿了奥斯卡之后,竟然还没有放飞自我,可能只要还是拿好莱坞主流制片公司的钱,就很难彻底的飞起来吧,不过这种反类型的处理方式已经开始朝着独立范儿的文艺电影方向前进了。
从爱乐到爱月,这是高司令的一小步,却是他演技提升的一大步。
去到离家最远的方位,却来到离女儿最近的地方。成为星球上最尊崇的人类,也成为宇宙间最孤单的男人。登月这一小步延伸人类探索的疆域,也拓宽一个男孩的视野。释放全部人类的想象,也愈合一个男人的创伤。登月的感受无法传递给任何人,失亲的悲伤也无法和任何人共享。跨过星河的距离,仰望死,回望生。
脱离了爵士乐的Chazelle依然不可小觑(又出现了whip pan!),两场太空任务成功让人绷紧神经,IMAX月球行走相当震撼。整体算是压抑版《太空先锋》,手持+胶片让年代感立现且提升代入感,Claire Foy戏份不多但场场出彩,不过其他配角仍然不够丰满,对女儿羁绊拍的也很生硬
特别漂亮:大量手持近景超近景,胶片颗粒极其明显,色调复古,在舷窗外、在喷射器分离之间,在登月舱打开的一瞬间声音戛然而止以及太空华尔兹竟然有看2001的错觉。特别真实:胶片的确还原出六十年代的太空技术的简陋粗糙,从飞行器试飞到测试再到阿波罗11号,对发射时颠簸、失控时的离心力以及月球地表是浸入试的描绘。细节和手法能看出导演的野心:三五个镜头交代丧女初试搬迁,干净利落;测试飞行入舱苍蝇和安全带失灵的细节都真实又压抑;丧礼和陨石坑中闪现的女儿的身影饱含深情。
不敢相信这出自《爱乐之城》《爆裂鼓手》的导演之手,80%的平庸戏,是靠配乐、摄影、剪辑和音效都挽救不回的…最后月球表面的空镜头加分,让人思索我们可能一直忽略的问题,像一面镜子看到自己。
好想石头姐来演高司令的妻子,结尾隔着玻璃也有一股暖意,期待入围奥斯卡最佳男主角。这个片子不是怪光陆离的科幻片,更不是眼花缭乱太空灾难片,是遵循历史事件本身,围绕家庭和个人展开的登月故事,人命第一,家庭第一,情感第一,登月倒像是小事,事无巨细的日常生活细节,踏出第一步的心理体验,看似他为美利坚,为全人类登月,说到底只是为家里人登月,只为这超越太空的远距离的牵挂。
3.5 电影找到了巧妙的切入点来讲述这个人尽皆知的故事,却依然四平八稳,缺少惊喜。尤其是本该在登月时造成的追思女儿的情感高潮,由于电影前半段的铺垫太少,还被突兀的几幕闪回打散,导致并未喷涌而出造成巨大的杀伤力,着实可惜。然而,依然要感谢《第一人》带我们穿越时空,感受人类历史上这惊心动魄的时刻。因为如肯尼迪所说:“我们选择在这个时代登月,还要做其他事,并不因为它们简单,而是因为它们很难。”
喜欢这部胜过鼓手和拉拉地。失去女儿的尼尔一直陷在一个悲怆的黑洞洞空间里,对家人朋友来说他就是个难以接近的遥远星球。女儿死前因化疗呕吐,他从训练机下来也吐得搜肠刮肚。他曾为女儿唱,“我看到月亮月亮看到我,透过老橡树枝叶,请让那照到我的光也照着我爱的人。”每次测试失败、思念难抑,他都仰头看月亮。痛苦能留在月亮上吗?等跨出那人类一大步,尼尔扔掉女儿遗物,能跨出从心之死地返回生地的一步么?人类已经征服月地之间的距离,但面对生和死、疏远心灵之间的距离,仍无计可施。喜欢的几段:1. 离家前夜,他被妻子逼迫坐下来跟两个儿子告别,但场面一点不温馨,反而僵硬尴尬,他回答儿子问题的口吻全是官方式的,跟之前记者招待会一样;2.最高潮的登月,所有声音隐去;3.隔离末期夫妻相见,没有狂喜,相对无言,手指落在玻璃上一个轻吻。
航天电影本质都是灾难片,《地心引力》已经把这个逻辑演示得很清楚,所以《第一个人》说到底也就是《最后一个人》,有关这场劫后余生之旅,查泽雷在视听上呈现得已足够精彩。但我们都知道,影片没有办法去回避阿姆斯特朗他的内在情感和社会关系,但作为一个历史符号,一个意识形态焦点,一个无法担负起过度饱和的表征而不可避免的“俗套人”——他竟然也是个“人”。伦理关系表述对全片真正伤害是搅乱了灾难片节奏和力度——试想《地心引力》要是给观众不断插入地球上情感和营救会多么愚蠢。也许,这是本片题材一个天然内在矛盾,也是一部电影想获得受众所必须要做出的牺牲。
弦乐美好,制服性感,调色暖人,不出意外、采分点全有的优秀命题作文,优等生。是我NASA女孩的porn。要批判大国题材的建议别进电影院。
3.5 做对了很多也做错了很多。从很私人的角度来讲登月,出色的音效设计、手持摄影和大量主观视角尽量缩短观众和角色之间的距离,使得那些成功或失败的任务都拍得惊心动魄特别抓人,但又在情感表达时显得过犹不及,最后的煽情大招也落入俗套。而通过加入家庭和社会的视角展现对这项任务的反思,增添了层次感但也一定程度削弱了情感内核的力量。应该能拿到不少奥斯卡技术奖项提名,音效摄影配乐剪辑都很好。
登月之后的一个小动作,给这片加分不少,也是感动瞬间。整部电影还是挺风格化的,手持加特写,以及复古的影像。尤其是,这仍没有聚焦事件,而是放在了人物上,也会让叙事更散。不过最后整个的登月过程,还是相当沉稳大气。
除了音效【剪辑】以外,其它没有任何惊喜的地方,高司令让人捉急的演技对人物本来就浅薄的个人感情内核毫无助益和提升,NASA和家庭生活也完全脱节,人物都没啥精气神,过目即忘。除了公关奥斯卡,完全没有拍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