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看一场电影这么不舒服了。 之所以拖到现在才写这篇稿子,我想,大概是我用了一周的时间来恢复吧。
在南京导演和主创的交流播放场,被高哥安排在最中间的位置。坐在影院近两个小时,就像是在南方闷热咸腥的大雨中,被浇得透彻,周身都充满无法言说的腹语。
我想,这个片子,如果是在我刚毕业时看,我会撑不到十分钟就换个综艺继续美美地观看。 步入职场五年了,走进大人的属于成年人的世界,它给人的成长几乎是不容置喙般。曾经我们都是杜鹃,也都爱上过一个看起来不那么成功、不那么浪漫,血气方刚却又迟钝木讷的小东。 当我意识到我被某种粗粝的真实冒犯到的时候,是会本能地产生抗拒和反击。
但又陷入一种自问中: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如此害怕甚至反感起真实? 高鸣导演说他并没有要试图想要展现关于阶层。
理解的更彻底一些即其实他压根不关心阶层,那不是他想要表现的,他的意图就是在电影中关心人,将视角放在人身上。 这也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片子遭到冷遇。
现在,大家最不关心的恐怕就是人了吧。
一来对于这种片子遭遇的冷遇,其实一点都不意外,这本来就不是一个文艺片欣荣的土壤之地,这本来就不是一个文艺片生发的恰当时节。
因为在此刻,没有人关心人,每个人都有异常mess,异常desperate,异常失序,异常错位。
投射到电影,或者说投射到普普通通的生存者身上的目光,缺乏温度与耐心,也无力共情。
你要么是悲惨到无以复加,要么是显赫到无以复加,而恰是最普通的这群住在城中村的异乡年轻人。太轻微了。
看起来似乎我们已经深处某种冷漠之中长年累月,在集体的情绪都艰困的两年来,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个人”,我们已经很难对最普通的社会角落里的生存者抱以停留的目光与探寻的耐心。 这份目光,落在杜鹃身上,小东身上,甚至是全片都很符号化、脸谱化的龙哥身上,也激不起共情与感动。 因为他们,都是曾经的“自己”,亦或一代人走在正在成为他们的路上。 倘若我们看到曾经成长中的自己的影子,会觉得身体某处伤疤被揭开,而为了防止那种痛感,便会试图揭掉伤疤。 某种程度上,小东和杜鹃,我没有在他们身上看到爱情。
当然,不代表小东和圆圆就有爱情,也不代表杜鹃和龙哥就有爱情。 影片压根也不是什么爱情片。 杜鹃“爱”美猴王的小东多过真实的小东自己,而圆圆“爱”小丑的小东更远超过真实的小东。 而单单这份对面具人格的爱,也是带着莫以名状的情绪。 那是对假面骑士的另一种憧憬。
美猴王是强大的,小丑是让人快乐的,强大和快乐放在一个女人面前,是完美的爱人。 但是,再细细回味,好像曾经我们都爱过带着面具的人,我们只爱他的面具人格,却对其真实人格是回避甚至冷漠的。 但转念一想,能在电影当中看到爱情的人,何其幸运? 那将意味着,更多关于生存的困厄,关于成长的迷障,关于人的复杂和人性的幽深,都看不到这些,至少是迟钝带来的幸运。 只是我们戴着爱情的滤镜去看它,它的锐利和尖锋就被消解很多。自然影片想要或者说试图想要传达的那点不予言说,不予明说的东西,就更加被冲击得面目全非。 好像不管是杜鹃,还是小东,亦或是龙哥,甚至是圆圆,每个人都在突围,甚至再俗气一点,都在用力。 但好像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无物之阵。 追问一个恒久的问题:这样的呻吟,这样的群体,这样的生存,值得被记录吗?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所以单单记录并且呈现他们,已经足以让我对这部电影怀恋。我应该会在某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再去二刷它,而且还得尽快,拍片实在一塌糊涂。 我相信那一次,我会再去用力地、勇敢地直面这四个人。直面他人人生的痛苦与窘迫,一向是我所不擅长的。 而往往是唯有去直面它,才能更真诚的面对自己,面对生活。 影片最后将要结束有一幕镜头:小东扮上美猴王的行头,走出房间,在逼仄的小巷子里,市井生活在面具下小东的视角里,有了一丝虚幻与假面的肿胀感,他看到了每一个人都在吹出彩虹的泡泡,那些泡泡,在小巷子里升腾着,旋即破碎。然后美猴王就和这些泡沫一起开始升空。 但非常有意思的是,我们注视屏幕良久,才发现,美猴王的身体横亘在离地半尺的上方,一步都无法前进,他就一直在原地,徒劳地挥动着四肢,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摆弄着一根提线木偶。 而这段结尾,长达近两分钟的默声。而电影就结束在这种无声里。
一句老头收废品的声音把人们拉回到现实。 在大雨中的阴冷里表情凝结抱着双臂的我,终于和这场大雨和解。 在结尾阴霾的灰色的街巷中,在转瞬破灭的彩色泡泡中,我松了一口气,它们是这场电影当中为数不多的一抹亮色,甚至比那间不洗澡就不让进去的地下室里出现的绚烂却缺乏生命气息的花朵,还要令我觉得华彩。
心里一闪而过,高鸣心里的细腻与柔软,甚至隐晦的浪漫,合该被看见。 你看,即便是美猴王,不也是困顿在那条逼仄的街巷里吗?虽然一定要到一场最不接地气的文艺电影中找到对生活的勇气,找到希望的鼓励,找到出走的的出口,看起来很悲怆,很不接地气。 但是,以这样的方式,未尝不是一种方法。 从实际来说,如果如导演所说那样:每个人都被困在自己的现实中,那么,这种现实,作为影片来讲,它提供了一种对照。 走进影院,走近电影,每个人都不可避免从小东、从杜鹃身上看到属于自己的影子,自己的过去,甚至自己的拼搏岁月。 看着电影,此刻的自己,会否会心一笑呢? 因为都会从大雨中走出来,不是吗??
高鸣说创造影片的时候,自己处于一种非常挫伤的状态,其实在影片当中能明显地感知到那股状态,影片里面暗合了高鸣的影子。所以能引起普遍上大多数人的共感。
而另一种角度来说,它只会更小众。 但回过头来看,高鸣导演现在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突围出来的人。至少影片能上映,能被大家看见,他就是成功。 我相信杜鹃会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小东也会。即便不会,他也至少不会比现在更差。
我后来发消息给制片人:相比之下,男主,作为男性,年轻的男性,我觉得他理应突围,走出去。 当这个地方让你无法向前一步,那就换一个城市。某种程度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方法。
回南天,好像更像是高鸣面对自己的执着,对深圳的深情回应。 他很多采访当中都说,会一直在深圳,持续创作下去,对于他来说,留在深圳就是突围,而这就是高鸣给出的希望的答案。 而每一个正在经历命运沉浮,经历生活变换的我们,都应该在影片当中看到属于自己的突围方式。 无非留下,无非出走。
鹿特丹国际电影节今日颁奖,为期一周的电影节落下帷幕。郑陆心源导演《她房间里的云》获得金虎奖,周洲导演新片《花这样红》获得费比西影评人奖。奉俊昊导演《寄生虫》黑白版则获得观众荣誉奖。获奖名单已出,今日分享一篇书本海外特派记者笑意撰文,入围“光明未来”主展映单元的电影《回南天》专访,来自导演高鸣和演员黄宇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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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2019/12/7 Major Snow
《回南天》的英文名叫Damp Season,潮湿的季节。这让外国观众想到Wet Season《热带雨》,湿热的气候渗入人物的生活,与内心的压抑浑然一体。在鹿特丹,大家也开始讨论“南方新浪潮”,从《地球最后的夜晚》到《春江水暖》,镜头里的南方令人迷醉。任影院外的北海寒风肆虐,影院里的《回南天》也把观众们带到那个温润潮湿的地方,探索幽微的人性、交织的情感。
导演高鸣:
“我老觉得自己是湖里的一条鱼,四周被透明的玻璃包住了。”
导演讲了自己的一个故事。在深圳,有那么七八年,他的生意风生水起,一时间仿佛什么都有,但突然又什么都没有了,事业举步维艰,欠了一屁股的债,房子也卖了。人到中年,突然落入了人生低谷,一下子缓不过来。
他觉得,自己也许快得抑郁症了,必须开始自我调整。他开始运动,在城市里跑步,跟着老师去不同的地方钓鱼。
无意中,他在家附近发现了一个从未去过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游乐场,有一个很大的湖,叫作香蜜湖。荒废,开阔,人烟稀少,仿佛从高楼大厦的丛林里走出来,进入一个奇怪的秘境。
那里就成了他自我疗愈的地方,每天拿了水和面包,就去那个湖边坐着。
坐久了之后,突然产生了一点幻觉。他感觉自己变成了湖里的一条鱼,困在被透明玻璃包围的缸中,意识渐渐模糊,少年,青年,中年,以前的经历和感受从湖底浮出水面。
年少时爱做的事,年轻时爱过的姑娘,中年世事沉浮、人情世故。各种人物慢慢被罗列在一起,形成了几个模糊的人物形象。他知道,他们并不是真实意义的人物,而是自己心理的投射。这段时期的困境给了他灵感与指引。
“人越长大,美猴王被束手就擒的感觉就越强烈。”
高鸣记得自己小时候,最爱的便是大闹天宫,会七十二般变化的美猴王。小时候学画画,一边画着美猴王,一边想象自己腾云驾雾无所不能的样子。
但是人越长大,就越无奈,那种美猴王被束手就擒的感觉就越来越强烈。有一次,他去看了河南人的猴戏,发现那个猴子脸上戴着一个小丑的面具。无所不能的美猴王,竟然沦落为一只小丑,那种无力感,比压在五指山下更令人压抑。
四十年来的人生阶段,被他分解成四个不同的人物,他们处在不同的年龄段,有着迥然不同的人生状态。
小东身上有一种最初的、浑沌初开的状态。他有一股少年气,一点也不世俗,也不成熟,性格甚至让人有点讨厌。
小东的女友是花店里工作的杜鹃。她比小东更成熟懂事,她知道自己要什么,心里很明晰,却憋着不说,性格上也留着一些怪怪的刺。
而小东在香蜜湖畔遇到的女子园园,她的状态又已经处于杜鹃的人生阶段之后。她身上总是有一种孤独的气质,通过自拍来与自己内心对话。
杜鹃花店的客户龙老师,则已经到了中年,经历了不少世事浮沉,虽然生活衣食无忧,但生活得一点也不快乐。过去的一切他也从不提起,只是偶尔提到了他的一个大哥,想去找他,但也找不到了。
这些不同年龄段摆放在一起的时候,你会发现一个人是另外一个人的递进,他们互相之间替对方说出了心里话。这其实都是创作者的心中对于人的感受的描述。
“我特别想知道人关上门之后是什么状态。”
高鸣觉得,人最可爱的地方就是他们的丰富性。每个人都有一些小小的怪怪的东西,也都有一些好的闪光的部分。
他决定创作《回南天》这部片子,更多是因为经历过十几年的生意场后,突然看不明白,人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认识太多的这种人,本来想象中其实很简单很单纯,但事实上并不是,打开门那一刻与关上门完全是两个状态。他特别想知道人关上门是什么状态,也许是面对自己更真实的一种状态。
但是打开门以后,人又带上了面具,扮演着一种角色。就比如小东平常戴着小丑面具,便感觉不是他自己,但是回到家那一刻,他卸了妆关上门,拼命去看他女朋友的内衣,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以前凭本能拍片,并没有太多对电影的认知。《回南天》改变了我的拍摄方式。”
《回南天》是高鸣导演的第一部剧情长片。他在05年时还拍过一部纪录片《排骨》,当时完全凭着自己对电影的直觉来拍。拍剧情短片《阿松》的时候更本能,原本想拍一部剧情长片,但自己不满意,便把它剪成了短片。
当时的创作方式都是基于独立电影的思维,把它们当成一个人的电影来做。拍纪录片,他长期都是一个人拿着摄影机,自己录音,自己剪片,一切都是自己一个人完成的。
后来在做《回南天》的时候,因为制片人的加入,拍片变成了合作的方式。“开始有人管我了”,高鸣导演笑着说。剧本什么时候写出来,什么时候交稿。剧本也有了分享的对象,看了也会有一些意见反馈。
对于高鸣导演来说,前期剧本创作是最难的部分。因为《回南天》本身不是一个纯粹现实意义的故事,里面构建了大量的心理投射以及对于现实的隐喻,把这些意象都串联起来并不容易。
在写作的过程中,要考虑作者性、写作的现代性、如何不落俗套,等等。作为一个低成本电影,写作时更要准确,要考虑故事与外界的结合。前期写剧本也是一而再再而三总共改了二十稿,甚至在拍摄前一天晚上还需要改写剧本,最后拍摄时又会推翻之前的剧本。
高鸣经常会跟演员们去现场排戏,不按剧本细节,只按剧本的感觉来拍,看看能不能探索出新的可能性。
这次拍《回南天》的过程与高鸣导演以前做独立电影的方式不太一样,他渐渐适应了集体的创作,包括摄影、剪辑等等,“我必须要让他们知道我想要做什么,但创作的概念在很多时候也不能那么明确的表述。”
演员黄宇聪:
“名字丢掉,性格丢掉,我慢慢变成了小东。”
黄宇聪是一名非表演专业的新人演员。在《回南天》里,他的表演却丝毫没有表演痕迹,特别自然。
导演在拍摄前就让演员们在城中村里面住了两个月,住在影片中那样的房子里,闷热,潮湿,没有空调,没有热水。
黄宇聪过着像小东一样的生活,每天骑着电动车送杜鹃去花店插花,然后接她下班,日复一日,每天的生活都一模一样。他原来的衣服都丢在了家里,穿着小东的衣服,自己本来的性格也慢慢的磨掉了,名字丢掉,性格丢掉。
“每天导演要我去阳台上晒,可是晒不黑,又安排制片带我去沙滩上晒一天,结果我还是没晒黑,把杜鹃晒黑了。” 他笑着说,“其实我们尽可能的把所有东西尝试着变成真的,在拍的时候才尽可能真。”
黄宇聪一开始读剧本的时候,其实挺讨厌小东的,觉得他太“傻”了。但一天一天下来,自己慢慢的真的变成了小东,失去了作为旁观者评判的标准,觉得自己就是那样子。
他提到有一次去隔壁的一个商场,等电梯的时候,看见旁边几个漂亮的女生,突然间意识到,自己看她们的神情变得“猥琐”了。
“当时就觉得怎么办,回不去了。于是立即从商场走掉,回村子里边,反而觉得很舒服很多。看完电影觉得挺陌生的,我觉得这个不是我。”结束拍摄之后,他回到家也会有种奇怪的感觉,花了好一段时间才从人物中走出来。
导演高鸣:
“演员的心理契合度比形象契合度更重要。导演要考虑的,是怎样让演员去达到角色的心理状态。”
拍戏那段时间,黄宇聪与女演员陈宣宇在戏外的相处模式也越来越像戏中的小东与杜鹃。一开始他们俩很有默契,感情也不错,但后来黄宇聪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小东,也真的会惹陈宣宇生气,直到开拍也一直在吵架。既了解对方,又讨厌对方,但又没办法离开。
导演高鸣有一天问“杜鹃”陈宣宇,为什么和小东三天都不说话,三天之内眼睛都没有直视对方。陈宣宇就抱怨道:“小东他有的时候真是像小孩一样,什么东西都好奇,什么东西都计较。” 导演心想,对了,就是这个感觉。
对于高鸣来说,演员的形象、是不是他设想的角色,仅仅是第一方面,而最重要的还是人物的心理构建,演员的心理状态与导演想象中的人物心理是否契合。
导演要考虑的,是怎么让演员去达到角色的心理感受。《回南天》里导演对于角色的设定,有点像他年轻时候的自己,会更认真,也更计较。他觉得,现在的孩子都生活得比较舒服,即便是恋爱也没有像过去那样较真。
选角的时候,从一开始600多个演员筛选到10男10女,又从10个里面筛选3个。
后来导演直接把这6个演员调到深圳,用了三天两夜,设计了一系列的活动,一点一点去观察他们,看他们是不是心目中角色的样子。在某一瞬间,高鸣终于在他们中间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高鸣觉得,也许那些特质也其实是个表象,最重要的还是后面心理的建构。演员接下这个角色,也需要有两个月的准备期,按照设定的人物,按剧本里面设定的情节,活在人物的世界中。
“演员要打破原有的舒适感,就得吃得了苦。”
为了打破演员的舒适感,高鸣想了许多办法。演员们住在城中村里体验生活,住的房间也是楼顶上一个没有隔热层的房间。在深圳打工的人们,许多都住在城中村里,生存环境是非常相似的。
黄宇聪说,他在这次的剧组生活中也经历了从未体验过的艰辛。住在十一楼没有电梯,每次把水提到楼上都已经全身是汗,洗澡时也没有花洒,只有最原始的水龙头。
马桶也非常简陋,冲水只能一筒一筒浇。有时候还会突然浇出一只蟑螂,特别崩溃。住了一个多星期,就找到导演,开始闹情绪。而对导演来说,他越闹情绪,越是更接近人物的感觉。
回南天的气候闷热潮湿,蚊虫肆虐,蟑螂更是每家每户的“宠物”。演员们睡在没有蚊帐的床上,手上脚上都是包。陈宣宇哭了,一定要导演买一个蚊帐,她白天还得去上班,晚上被蚊子咬得没法睡觉,实在受不了了。
影片中,杜鹃在龙老师家被要求插花前一定要洗澡。而在现实中,导演也要求陈宣宇用冷水洗澡,因此每次拍洗澡的戏她都十分奔溃。这种情绪的积累终于在拍摄时爆发出来,杜鹃的执拗与倔强显得非常真实。她的生活细节、动作、感受,都与人物融为一体。
影片中,杜鹃在龙老师家被要求插花前一定要洗澡。而在现实中,导演也要求陈宣宇用冷水洗澡,因此每次拍洗澡的戏她都十分奔溃。
这种情绪的积累终于在拍摄时爆发出来,杜鹃的执拗与倔强显得非常真实。她的生活细节、动作、感受,都与人物融为一体。
导演一开始并没有设定园园是舞蹈演员,后来了解到扮演园园的台湾演员林子熙有舞蹈基础,就把舞蹈戏加进了剧本里。
园园的舞蹈对应小东的美猴王,他们的精神上也达到了某种意义的契合。这也是导演根据演员本身的特质作出的尝试。
剧组还请了舞蹈团的老师来教林子熙舞蹈。导演希望她跳出挣扎的感觉,而不是跳一段抒情的舞蹈。她也凭着惊人的领悟力,把挣扎感在舞蹈中表现得很强烈。
黄宇聪作为一个年轻的演员,也在经历着蜕变。虽然谈论了许多拍摄的辛酸,他总是笑着列举了一件件琐碎的小事,仿佛在庆幸这一点一滴的汗与泪,正在让他的人生更丰富有趣。
比如为了拍影片开头小东对着墙打乒乓球的片段,他每天都对着墙练习,现在已然对自己接球的技艺很有满足感。拍摄时与导演的小矛盾与小情绪,也化作理解与情谊。
鹿特丹电影厅里,首映观众的掌声响起,也给主创们带来欣慰与释然。这部导演的长片处女作,承载了年少时没能实现的梦想,青年时拔不去的刺,中年时放不下的执念,这些情绪徘徊在影片中两双男女间,游离于南方潮湿的空气中。
《回南天》温润而潮湿的诗意,留在了这个鹿特丹的冬季。
采访撰文:笑意
编辑:小龙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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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生活在北方的人来说,回南天是一种难以想象的天气。它的潮湿与黏稠,如一座透明的茧房包裹着我们的身体,让我们难以伸展,烦躁、苦闷。所以,回南天也是一种情绪,一种暂时找不到出口的情绪。
电影《回南天》表现的正是这种情绪,影片中的四个主要人物,都沉沦在回南天的情绪茧房中,难以自拔。他们努力挣扎,或盲目,或妥协,或倾诉,或思索,到最后,他们也没有找到出口,但至少可以在镜子里看到了不完整的自己——回南天终将褪去,留下镜子上的错落的水珠。
《回南天》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现实主义电影,但影片中的场景、人物、天气、情绪,都带给观众某种程度的“相识感”。
赛博朋克般的香蜜湖游乐场“废墟”、狭小逼仄的城中村、空旷且别有“洞天”的豪宅、南头古城、关帝庙、酒吧、烧烤摊,等等,对于生活在深圳的人来说,这些地方,不管你熟悉或不熟悉,它们就在那里。它们“身后”的“背景”,才是深圳最“标志性”的高楼大厦。这可能不是你最熟悉的深圳,但肯定也不是让你感到陌生的深圳。
小东可能就是你熟视无睹的保安或骑手,杜鹃可能是那个你有意无意注视过的猜不透她的内心的姑娘,龙老师应该是那个你不可亲近却禁不住想象或八卦的“大佬”,园园大概是人人心中都可能有的舞姿绰约的神秘女子。
回南天不是一种让人愉快的天气,但也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天气。我在深圳生活十多年,令我印象深刻的回南天的年头只有两年,一年是2016年,另一年便是今年,2022年,这两年,我住的房子的墙上都出现了起霉的情况。电影《回南天》里的回南天,对于熟悉回南天的人来说,看得出来是“洒水”的效果,并非真正的回南天。制造出来的回南天,多少丧失了空气中的缠绵感,但回南天之下的人物的状态,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让我有代入感的。天气是“假”的,情绪却是真的。
可以说,这种“相识感”并不是可以对号入座的相识感,而是一种在特定天气与氛围之下的即时共情。电影散场,回南天散去,我们可能还会短暂停留在情绪当中,却又能够快速找回自己的角色。《回南天》是一部以氛围和情绪见长的电影,再看一遍,时移境迁,角色变换,你可能又会有新的即时共情。
对于普通观众来说,《回南天》的叙事是“不友好”的。影片的碎片化叙事,使得整体叙事和每一条叙事线都是不完整的。而每一块碎片,也是不完整的,或欲说还休,或语焉不详,或嘎然而止,或王顾左右而言他。显然,这是导演有意为之。情绪是流动的,也是模糊的,有时候还会跳跃,碎片化的叙事,其实是符合情绪的特点的。微妙的是,碎片之间,会有交错、对应、重影、互文,错落有致,并非无意义的堆砌。
在某种意义上,《回南天》也是一部充满“挑逗性”的影片,它把说不清道不明的细节都塞给观众,让你遐想联翩,在暧昧的“不自知”中一再迷失或省思。小东爱杜鹃吗?杜鹃爱小东吗?龙老师在PUA杜鹃吗?园园只是利用小东?小东和杜鹃的“出轨”是精神性的还是欲望性的?这些情感谜题,各有各的解法。
影片中唯二的两场“床戏”,一场在开头,一场在结尾,却都以小东得不到告终。小东和杜鹃是同居的恋人关系,小东的得不到,是不是一种疏离感与挫败感的暗示?小东和园园暧昧了那么久,只有那么一次?还只是时机不对?
龙老师是成功人士,但他念兹在兹的大哥却在“里面”,他是在为自己的原罪困惑吗?杜鹃给龙老师杀鱼,鱼头却来到了城中村?空荡荡的鱼缸,放生与“托孤”,以及最后的“回归”,都是什么样的隐喻?
如果你都听导演或其他主创的解读,那你就被他们PUA了。面对《回南天》这样的影片,你要相信自己的感受和理解,因为看电影的本质是找自己,而不是找导演。以我对导演高鸣的了解,《回南天》并不是一部“自传式”电影,但里面肯定有高鸣的影子。同样,你也会在影片中找到自己,不一定是完整的自己,但肯定是拼图的一部分。
《回南天》是镜子里散落的拼图,我们拾起一些拼图后,又发现每块拼图都不止一种可能性,指向不同的自我。
在华语电影史上,《回南天》的模糊性、多义性和碎片化,并非独有,蔡明亮、杨德昌、王家卫等人的电影中,都可以找到类似的“套路”。
《回南天》是高鸣的第二部长片,第一部剧情长片。从《排骨》(2005)的个体创作、纪录片创作到《回南天》的团队创作、剧情片创作,高鸣面临的挑战是非常多的,但他对自己的表达需求和美学追求,都是非常笃定的,而《回南天》的好与不足,都在其中了。
PS:本人有幸以群众演员的身份参演了《回南天》。我记得我参演的那场戏,是有比较激烈的戏剧冲突的,但这并没有呈现在成片中。在廖庆松的指导下,《回南天》的成片,与最初的剧本应该是有出入的——甚至可能有结构性的调整。
又一部“南方新浪潮”,潮湿、暧昧,说难听是语焉不详。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华语电影都喜欢加title,“南方新浪潮”、“杭州新浪潮”、“东北文艺复兴”…漂亮的名目,大多像是给自己吃蓝色小药丸的性功能衰微者,虚伪的外强中干。(不算题外话的题外话:一部“南方新浪潮”的两位监制却分属“东北文艺复兴”和“藏地新浪潮”倒也玩味)
喜欢高导的《排骨》,可惜《回南天》大失所望。 摄影到底是不错的,但是电影终究是电影,无法与静止的摄影同语。 有人说什么像王家卫、阿巴斯、贝拉塔尔,且不论后面两位大师,社交网络上多多少少个“XX王家卫”,只觉味如嚼蜡、甚而反酸。 本作亦然,意象上,影像上,见得到“致敬”,见得到设计。一些所谓美而精的空境,苍白重复。全篇观之,破碎、割裂、空洞、悬浮、尴尬。大师需要努力,但更需天赋,可惜高导真的不是。 导演映后说本片初生的契机是一些私人在情感、事业上的经历所引发的,某种意义上一个中年男人的青春伤痛私记,其私人化倾向也暴露无遗。然而电影的公共性总还是在那里,但是当作者电影又不免向私人性靠近时,本片就陷入这种尴尬境地,某种意义上也证明除了少数富有才气的幸运儿(显然高导并不是),电影的基础理论支撑还是必要的。也许正巧,某些人与导演的经历思想产生了共鸣,体验到了少数的快乐,喜欢了,未尝不是幸事。 可惜不巧,我不喜欢。
但说到底终归是少数人的快乐,私人的喜爱还是放到某个回南天的夜晚自己窝着观赏吧,过于暴露给世人多少有些不良。虽然到底是有商业的运作,不过导演自己不愿看到缺点而过于自信掩耳不听批评总也不是好事。或许,这就是中年男人的倔强吧。 那英老师说得好:“隔行如隔山”。 那英老师还说:“MD,__ __ __ __ __ __”。
多一星给龙姨,感觉这次宣传曲有点耳熟,不知道是不是偷懒了,毕竟最近恰饭有点多。龙姨在片中演的倒还不错,不管怎么说,演文艺烂片总比演网大不遭人骂,不失为恰饭新思路。
当一群人 沉入水底
当一艘船 变成一条鱼
我们的生活 出现了问题
《回南天》广州首映场,一位年轻观众,用近乎真挚却无奈的语气,追问着导演,那么,怎么不给电影希望,主人公的出口,到底在哪里?
銀幕左右兩邊,各有一個安全出口。後場還有一個。
而似乎逃到生活,並不是一個出口。
回到电影,导演并不啻于将他私人一度的致郁状态(经历covid三年对于这种面壁情绪其实太好进入不过),折射于四位与生活不应的深圳人上。他们的性格光谱,既不呈现为白,或者黑,而是受迫于现实中交流无能的灰色与暗度。整出电影,有如回南天的雨滴与水珠,所形成的墨迹测试。
多场沟通交流对话,都被有意省略和打断。而身体与身体的交合,全部被贬抑为障碍不能。直播形式代表着越快,越近,24小时365天在线,我们从未如此亲近——近到依然有一道透明薄纸般,无法打破的墙。
被按在地上,逃不过五指山,或者丢进水中,等待沉沦。人生终究早晚会被打败,寻常人以为,这是最坏结果了。然而,电影总会告诉我们,它还是有不可测、无法估量的“深度”,就如同还有地底,还有水下。
大家所看到的,导演以构思,创作,拍摄一部作品,作为人生的出口。我所知道的,小东的原型人物参考之一,也已经从素人,变身为一名演员。
《回南天》本身,就是“手法即是结果,过程即是目的”的创作案例。
鹿特丹电影节的介绍中将《回南天》形容为继《地球最后的夜晚》和《南方车站的聚会》之后又一部“南方新浪潮”力作。出于对导演多年前的纪录片《排骨》的好感,曾这部新作抱有期待,最终却发现它差强人意。
亚热带季候风吹过,一对年轻情侣在潮湿得拧得出水来的回南天渐行渐远,各自向他人倾斜。这部电影的剧情走向有点像锡兰的《适合分手的季节》,用黏稠湿度来表达情感的方式又很容易想到娄烨或者毕赣,当然《回南天》的视听语言和完成度远远不够。
在沉闷的节奏中,小东和杜鹃亲密关系崩离的主线闪烁其词地缓慢推进,四个人物的枝干副线在期间藏头缺尾。像许多中国独立电影一样,《回南天》里的人物也喜欢将大半句话吞咽下去,转向不知所云的发展。情节的断裂和疏离使得人物线索被当作说不出口的神秘,比如杜鹃感情的转移、园园的自杀倾向、龙老师入狱的“大哥”,这种叙事的不完整看似在模仿留白的玄奥,而实际是用碎片化的剪辑来掩盖其单薄内核的空洞而贫瘠。被设计成暧昧而复杂的人物关系并没有被放置在生活中去涤荡出真实的状态,姿态又都被精心矫饰过了头,一个个沉默寡言,郁郁寡欢,不是沉浸于幻想和性苦闷,就是在生活之外游离,只剩下演员们凝视空气中水汽分子的苦闷。
许多意象也被强行加入赋予意义,比如跳到湿漉漉地板上的鱼、被放生又被装回鱼缸的金鱼、从笼中放归自然的鸟和连绵不断的雨水,这些被重复使用的意象无时无刻不在给人物打上困苦的标签,同时又拼命在渲染湿气中的暧昧情绪。
小东的粤剧小舞台和大圣梦算是其中比较完整的一条线。原来的小舞台变成了废弃的游乐园,原本不可一世的美猴王,跌落在尘泥里成为拍照道具,体现出人物在生活中的处处受挫和残存的理想主义。但展现戏剧身手的几场戏穿插得突兀而刻意,小东的师兄突然在大排档上耍起金箍棒,小东和园园在铺满白色的房间里,一个扮演美猴王,一个跳起现代舞,这样没有铺垫的场景令人感到隔阂和尴尬。
电影在结尾时有一些超现实主义的试探,小东齐齐整整得穿上了齐天大圣的戏服,幻想自己是孙悟空在人群中飞了起来,本以为这个段落可以处理的更加突破一些,飞行却在路边群众吹泡泡中变得荒谬。而且这样盛装亮相的设计居然与《花这样红》(鹿特丹Voice单元)不谋而合,同样是在困境中幻想,同样是与现实碰壁。另外,小东发现杜鹃移情别恋之后愤愤在街上踢矿泉水瓶的片段也居然与《她房间的云》(鹿特丹主竞赛单元)一模一样,可见这种看似诗意的文艺腔却很容易流于俗套,而新一代独立导演们的想象力有多匮乏
虽然也不太待见《花这样红》,但对于其导演周洲在采访中说道的一句话十分认同:“在这样一个良莠不齐的电影市场,有太多的自我与审美交横,似乎让人们忘记了生活凝视中的最初的击中人心的那份真实。”
那我也希望,更多的新电影不要用独立和审美风潮的标签去绑架自己,而更多捕捉生活的真实,和发掘基于真实的珍贵想象。
#BJIFF10#都叫回南天了,都不拍点潮湿的氛围吗?用了这么多水的意向都没有回南天的闷骚劲儿?就这清汤寡水的?故事写得何以创投胜出啊?想必项目方案肯定做的很好看。以及为什么把女性角色都写得如此绿茶婊?
想想我过两天还要采访导演,写一篇吹捧的文章我就想打自己的脸😭 我理解导演的概念,在南方沉闷的潮湿的天气里讲述年轻人心中压抑不得志无处释放的情绪,对于水的运用贯穿了整个电影,从人工湖水,到雨水,到露水,到鱼缸的水,这些都是挣扎的不同表达。但是导演真不是灵气自带型,片段的拼贴和配乐,到演员的调教和台词都足以看见他努力但没有才华…
南方新浪潮笑死哈哈哈哈哈
导演是真的没有才气。视听缺少风格化的同时叙事也缺乏连贯性,中间夹杂着大量生硬又做作的符号元素与奇观,演员之间毫无默契可言。潮湿也只是表象,真正的问题是作为影迷型的导演把电影塞得太满而内核又太空,最后乱成一锅粥。
太平了,美猴王和花店都因为缺乏细节而流于表面,可信度太低。至今不明白为什么杜鹃跟小东同居却每次都拒绝做爱还一副被骚扰了的样子……太多单薄的剧情了,无论对人物还是深圳这座城市的挖掘都不够,作为观众至始至终不能浸入故事。
大概是这个阶段最讨厌的文艺片调性了
6.27广州映后。导演开始先拿作者电影说事,说不一定要每个人都看懂,他觉得拍得很清楚。我举手说,确实拍得很清楚,一对深漂双双精神出轨谁看不懂啊,问题是在于片子拍得太浮了,像手摸雨水,手摸鱼缸这类空镜头太多了,出现一两个倒罢了,全片多由此类镜头组成,显得矫揉造作、空无一物,给观众的体验就是缺乏真诚。导演回复如果我觉得这类镜头都是空镜头就没啥好跟我聊的了,以及表示这部电影其实环环相扣,希望跟我拉片讲解……我差点两眼一黑。还没提该片台词脱离实际(“你快乐吗”“你知道皮肤高潮吗”)、情节由于空泛堆叠无法说服观众(女主梁龙忽然手贴脸)、男性自恋意识过强(男主没上一次床很惨但自立自强还是要当美猴王;女主忽然跟中年老男人心电感应一起淋雨看风景)等问题,主创开始拿情怀回怼。导演啊,想当老塔先要学会接受批评!
设计感过强,通篇cliché。但年轻演员看得出很有可塑性。
要么不说话、要么不好好说话,故弄玄虚、无病呻吟,国产文艺片通病这片全包。主角用开水浇绿植、虐待金鱼…真的要被气死了!
氛围有,浪漫倾向也有……缺点不必说,但亮点我都感知到了。
...说的比拍的好
回南天,苦,闷。两位无产阶级主角谜一般地怀有中产阶级的矫情。心性高没什么问题,但是心性高到矫情就尴尬了。比如说洗澡——即便有其他暗示的可能性——委屈吗?是象征那种年轻人初入社会经历的别人不懂但自己尤其耿耿于怀的委屈吗?可以是,但是绝对没表现够。尤其是女一和女二,到底在干嘛?矫情得我都懵了。对女性角色的描绘是这样,还指望男的懂她们在想什么?每当新兴导演拍点有的没的,还搞碎片化剪辑,大大小小的隐喻,我就呃啊。和朋友理了一下,看得出来有很多想表达的,但各个碎片都不了了之了,还没吹出泡泡就破了,比较疲软。我挺迷恋把生活文字化、影像化的,哪怕不加其他修饰,也是聚焦,于是现实就变成了梦;但是吧,就挺僵的。你要是不能迷惘成诗,就只是梅雨天墙壁上的霉斑而已。这种无力或许也是主旨之一。但是不够。
导演试图用他的意象和元素牢牢困住他的演员,可是演员居然还沉浸其中,做着自以为高级的戏码。
比较震惊的是策展人居然在放映前说出了“希望喜欢的多夸夸,批评的留到上映后再说”这种话,这什么奇怪的风气?且不说适合不适合,下面的观众听了反感不反感,现实点说这种想法对影片发行本身的伤害风险也相当大,某著名影片不就一片赞扬声,结果制片人错估票房形式漫天要价结果电影最后连公映都黄掉了?估计策展人是会看豆瓣的,望以此为戒,不要再干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傻事了。
如果你能欣赏粘稠,压抑与焦灼的情绪,我想你也一定能进入这部电影,正因为它的情绪传达是相当准确的,因此才能把这种人物陷在泥潭里出不来的状态呈现出来,挣脱出来的那一下是鱼缸,瞬间暴雨,泡泡,然而现实就像那一声声修彩电修手机的喇叭,提醒你还在泥潭里。
又一部潮湿的情绪电影,一对精神和肉体都渐行渐远的深漂情侣。一个美猴王变小丑,一个不洗澡不能插(花)。情侣无爱也就罢了,可为什么他们各自的精神出轨对象也都纤尘不染呢?XD 深圳这么苦闷寡欲么
软糯潮湿的情感关系,长时间的语气停顿,都是生造的、悬空的、脱离了现实的,可却用底层的原料堆叠出一个诱人的气候,于是需要多花一点时间把水珠擦净。四个主要角色,相互之间从始至终没有建立起任何可信的关系,对神秘(龙老师)或病态(圆圆)的性格建构都太过肤浅。男主角可看作所有扭曲的人物的一个缩影,一个“坏情绪”的产物,一个被社会阉割了的性压抑者。拍的是都市人的生存困境,放出来却是青年导演的方法困境。看完陷入了深思,我们的创投系统到底在鼓励怎样的作品……
我记忆中最潮湿的回忆,是在南方最热的时候。阳光无法伸手触摸的地方,会静悄悄地生出锈来。我的细胞中滋生出了卑微与无聊,懦弱与无能。我本是美猴王,但沦落街头却成为了小丑。在潮湿的世界中,每个人都是一条游来游去的鱼。
在潮湿的南方,压抑中的城市年轻人在寻找适合自己的语言。然而一切显得那么徒劳。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秘密,哪怕最熟悉的人也不会轻易的袒露。金鱼,困在鱼缸里能活,然而放到了湖里,看似给了自由,却只能是死亡。舞蹈,直播虽然解忧,还需要打开窗户跳起了自己的舞。欲望,有欲望却得不到舒张。狭窄城中村的街道,长出水来的地板,悟空变成了小丑。
关键词:国产、文艺、中年男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