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瘾剂量

完结

主演:迈克尔·基顿,彼得·萨斯加德,迈克尔·斯图巴,威尔·保尔特,约翰·胡热那克,凯特琳·德弗,罗莎里奥·道森,威尔·切斯,梅尔·温宁汉姆,伊恩·安特曼,杰克·麦克道曼,菲莉帕·苏,劳尔·埃斯帕扎,雷·迈克金农,克利欧佩特拉·科尔曼,杰米·雷·纽曼,R.基斯·哈里斯,Alan Campbell,Walter Bobbie,卡洛莉阿门罗,瑞贝卡·薇索基,琳达·鲍威尔,肖恩·卡拉汉,皮特·布里斯,摩根·布朗,林恩·阿什,Scott Charles,尼古拉斯·罗根,米根·费伊,帕克·萨克,凯尔·埃尔萨瑟,Brenda

类型:美剧地区:美国语言:英语年份:2021

 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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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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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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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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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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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篇影评

 1 ) 这是21.8万条生命组成的一部电视剧

文章同步发表于公众号:不了谢谢,欢迎关注~

目录: 1.一个谎言瘾发全美毒祸 2.痛苦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3.社交媒体就是毒品 4.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我真的很少很少很少会去看美剧,上一部还是《早间新闻》,但这部我太喜欢了!!!好久没看过这么真实、这么黑暗的剧了,五星推荐!!!

1.一个谎言瘾发全美毒祸

普渡制药公司宣扬“痛苦让我们无法思考”的理念,并以一己之力助推“疼痛成为第五大生命体征”,他们迫使美国民众过度关注自身的慢性疼痛,并利用社交媒体和网站的宣传去无限放大这种疼痛的弊端,从而实现让人人都去服用、甚至终身服用奥施康定来缓解疼痛的现象级“潮流”。

萨科勒家族全员以及普渡制药公司的所有高层,全都心知肚明——奥施康定其实就是一种毒品,他们所宣称的“只会让不到1%的患者上瘾”也根本就是谎言。

他们利用权利和和金钱,甚至让FDA的人为他们设计新的标签来背书,以证明奥施康定的安全性。以此来迷惑大众,牟取暴利。

我从未见过一家卖药公司的销售搞得跟卖房地产一样,异常激烈的竞争和奖励机制让普渡的销售人员像打了鸡血一样疯了地去卖药,他们从乡村医生入手,拿着公司特制的宣传册,一步步把魔伸向了那个多数居民因开采煤矿而长期遭受疼痛折磨的阿巴契亚山地区。

隐藏在雾气中的圣查尔斯小镇,人们多靠煤矿产业谋生。他们已经很穷了,是最廉价的劳动力,做着最危险的工作,拿着最低的薪水,他们没有机会接触到优质的教育资源,一代又一代以挖煤为生,却偏偏被资本挑中成了他们赚钱的工具,最终导致整个社区的沦陷。

监狱里突然人满为患、暴力犯罪泛滥成灾、遗弃儿童数量增加、未成年少女卖淫日益严重、虐童案频发,上市不到三年的时候,奥施康定就成为了整个地区的罪恶之源。天天美剧吧(来自豆瓣)

2.痛苦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本剧在开头和结尾皆强调了关于“痛苦”的定义,以及如何对抗痛苦、在痛苦中生存。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图为普渡制药总裁:Richard Sackler

第一集开头,以Richard Sackler的一段独白开始:

"The time has come to redefine the nature of pain. For too long, the American medical community has been ignoring chronic pain. And this has created an epidemic of suffering. When we live with pain, we are not living our true selves. We are not living our best selves. We’re not even living at all, because the pain overtakes our ability to think, feel. Even to love."

Richard Sackler:“是时候,重新定义疼痛的本质了。

美国医学界长期以来,一直忽视了慢性疼痛的存在,造成了一场疼痛的大流行。

当我们活在痛苦中时,我们不是真实的自己。我们不是最好的自己。我们根本就没在活着。因为疼痛剥夺了我们思考、感觉的能力。甚至是爱的能力。

大家都知道,一旦我们的美施康定专利到期,会对公司带来重大打击,因为它占我们销售额的25%。

然而,我有一个解决方案,我建议我们改变美施康定的缓释机制,并研发一种新的阿片类药物——奥施康定,专门用于治疗中度疼痛,并可长期服用。

有人反对道:“我认为医生不能给病人长期开阿片类药物。”

Richard Sackler:“市场不是靠追逐而得来的,是靠我们自己创造的。”

图为Samuel Finnix医生,他开设了诊疗室,在自身戒断毒瘾后,他自愿帮助更多人摆脱奥施康定毒瘾

最后一集结尾,以Doc. Finnix在诊疗室中的一番话结束:

"You know, what’s so important about these group sessions is the chance to connect. Addiction dose the exact opposite of what connection dose, right? Addiction tears apart. It tears apart friendship. It tears apart marriages. It’ll tear apart a family, tear apart a whole community. Part of the reason we relapse is because of pain. There’s some kind of pain that’s in a lot of us, or all of us, we just don’t want to feel anymore. And further we fall into addiction, pain says to us, hell, we’d better off just feeling nothing at all. So we go numb. And our souls go numb. Now we’ve got a real problem. You know, pain is just pain. Not good, not bad, just part of being a human being. And sometimes, good can come out of it. And if we’re brave enough and willing to go a little deeper, work our way through it, and try to overcome it, well, we just might find our better selves."

Doc.Finnix:“我们复吸的部分原因是痛苦。

我们举行小组诊疗的意义,是给大家连结他人的机会。成瘾正好相反。它切断了你和他人的连结,对吧。

成瘾会撕裂一切。它撕裂了友谊,撕裂了婚姻,它还会撕裂家庭,撕裂整个社区。

我们很多人,或者说所有人,我们不想再承受某些痛苦。

我们越上瘾,痛苦就越让我们觉得——索性呢,就最好什么都别感觉到。所以我们变得麻木。我们的灵魂变得麻木。直到我们陷入真正的麻烦。

痛苦就是痛苦,没有好坏,只是人的一部分。

有时,痛苦也能给我们带来收获。只要我们足够勇敢,愿意挖掘得更深,体会它,学习它,并努力克服它。那样的话。我们可能会找到更好的自己。”

注:因为翻译过来可能和原台词意思有出入,所以我特意把原台词打出来了,相信大家看到原词后都会有自己的理解。(别告诉我你直接看中文翻译了~~>_<~~)

不论是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还是拥有无尽的财富,人人都活在痛苦中。读书、求职、结婚、养家、赡养老人,普通人一辈子无非就是这些个阶段,通常来说,我们都会在这些阶段中感到迷茫和痛苦。

面对痛苦时的解决办法有很多,但最为不可取的就是“自杀式”的逃避——譬如:吸毒、自残、甚至自杀。

把苦难当作考验。

求学时的艰苦是为了日后能有更多的选择机会;

初入职场的焦虑和被打击是为了让你快速适应社会的复杂;

婚姻里的争吵和矛盾是为了让双方更好地磨合或者干脆换一个人磨合;

朋友的离别或者背叛不只有你一个人在经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亲人甚至你自己遭受病痛的折磨,这也是不可避免的……

如果非要罗列人一生中遭受的痛苦,那恐怕要写满十本书都写不尽,可我们总要学会与痛苦相处,总要学会在苦难中成长。

我无法给出具体的解决方案,毕竟每个个体的经历都是不同的,成长环境也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他是一个怎样性格的人,在面对痛苦时我们的态度和应对方法也都不尽相同。但我希望,无论什么时刻,都请珍惜自己的生命,不为别人,至少为了自己,为了那些爱你的人。

3.社交媒体就是毒品

再说一下关于“上瘾”这个话题。我的短评获赞量挺高的,想必也是因为大家对此有共鸣。

但现在我的短评已经从前排消失不见,点赞量也只有3个,难道抖音爸爸花钱控评了???

现代互联网飞速发展,无数软件应运而生,手机成为每个人必不可少的物件,甚至离开手机,我们根本无法正常生活。

坐公交、乘地铁、超市购物、点外卖、住酒店、逛淘宝……衣食住行几乎都离不开手机,我们对手机等一众电子产品的依赖度越来越高。

是,我无法否认手机和各类app对人类社会做出的贡献,尤其是在疫情期间,健康码、救助文档等的出现更是有着拯救生命的力量,

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微博、知乎、抖音等软件是否存在诱导上瘾的机制呢?

答案无疑是:存在,而且它们就靠这个赚钱。

我还是相信,每一款产品设计的初衷都是为了记录美好生活、为了让生活更便捷,可事实上我们国家的很多青少年、中老年甚至儿童均对此类app上瘾。

拿起手机,20分钟没了;刷了几天手机,成傻逼了。

拿起手机打开它就停不下来,一刷就是三四个小时,最可怕的是,鲜少有人认为这是软件本身的错,大部分人完全把这种现象归咎于“是你的自制力不够”,这和本片中普渡公司宣称“并非药物本身的问题,而是因为那些瘾君子自己的自控力不够”如出一辙,这是最让我感到可怕的地方。

看到前排一篇影评的题目是《永远要对这个世界充满怀疑》,我无比赞同这句话。

我们是个体,我们都太渺小了。

我们接受教育,存于社会,但我们的思想仍旧很容易被左右。我们往往习惯于直接接受已经存在的事物,却忘记思考事物背后的缘由。

就像奥施康定一样,它的问世迅速被大众接受,所谓的FDA标签背书、宣传手册、媒体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新媒体的存在,让谣言不再是不攻自破,而是极易从谣言被曲解为现实。

曾看过一部电影叫做《监视资本主义:智能陷阱》(豆瓣8.7分,优酷可看),影片中讲到社交媒体是如何操纵人的思想、将谎言化为现实进行传播、加剧人与人之间的矛盾的,甚至当社交网络为政治家所用,进而影响一场大选的结果、激化矛盾从而引发一场战争,这是多么可怕,可这些都正在真实地发生着。

无论何时,都要对这个世界保持警惕。最基础的,从不要陷入“信息茧房”开始。

少看碎片化信息,多看超过140字的资讯;

关注一些你不喜欢的博主,去看一些你不支持的言论,不要只看自己想要看到的内容,以此来抵抗“猜你喜欢”这种变态的推荐算法;

关闭不必要的通知,比如某博,某乎,头条等,

多看一条新闻并不会给你带来什么帮助,你看到1篇有用文章的代价往往是你已经阅读了100篇毫无用处的垃圾,大多数情况下这些信息都只是在分散你的注意力;

睡前把手机放在你伸手够不到的地方,既能避免熬夜,又能保证第二天为了关闹钟而顺利起床。

最后,虽然强调了很多次了,但还是想说,希望大家珍爱生命。

尾声 |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下面是一些萨科勒家族的后续。源于🔗:赛克勒家族:美国阿片危机背后推手(下)

“赛克勒家族很有可能从所有的官司中全身而退,不过赛克勒家族的好名声不再。

根据2020年福布斯杂志,赛克勒家族仍是美国最富有的家族之一,总资产保守估计超过100亿美元。与此同时,从1999到2019年,美国因药物滥用而死的总人数超过84万人,而且至今没有丝毫下降的趋势。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的研究显示,药物滥用而导致的青壮年死亡造成美国一代年轻人的消失——从2014年起,美国人的平均寿命连续多年下降,成为少数几个平均寿命减少的发达国家。

2020年的新冠疫情更是让许多正在跟药物成瘾作斗争的美国年轻人生活状况恶化:漫长的社交隔离与激增的失业率导致许多人无法独自熬过困难时期,毒瘾复发。2020年上半年,美国因药物滥用导致死亡的人数比2019年同期激增27%。

很久以前,艾萨克·赛克勒曾经告诉儿子们,如果一个人失去了财富,他总是可以想办法再挣回来;但如果他败坏了家族的名声,那么他就真的失去了一切。然而他却没有预料到,从土霉素,安定、利眠宁,到美施康定,再到奥施康定,他的孩子们漫不经心地毁掉了许多人的生命,然后退缩到金钱堆里,安稳而麻木不仁地活着,看着所有人收拾着他们留下来的烂摊子。”

 2 ) 我们应该如何对待疼痛?(随剧更新,已完结 | 2021.11.24)

【1-3集观感 | 2021.10.21】

如果只写短评的话,六个字:

“不易看,但耐看”。

以下是看完1-3集的长评,随剧情开展再更新。

首先,这部剧集“不易看”。为什么这么说呢?

影片展示的故事线跨度近二十年:

1987年,在占公司销售25%的拳头产品MS Contin专利权即将到期时,普渡公司高管Richard提出开发针对“中等疼痛”患者长期服用的止疼药物OxyContin(“OC”);

1996年,OC上市。矿产小镇Finch Creek的门诊医生Dr. Finnix成为普渡医药代表Billy跟踪的销售对象,在后者推荐下开始向病人开具OC;小镇女孩Betsy在一次背部严重受伤后开始服用OC并致瘾;

1999年,DEA缉毒女警Bridget在一次扫毒行动中发现OC致人药物上瘾的端倪,并顺藤摸瓜发现在首批推广OC的地区,OC已经导致大量病人药物上瘾,并引发一系列犯罪事件,但其调查行动被上司勒令停止;

2002年至2003年,助理检察官Rick与Randy在新任上司的支持下重新开始对OC的调查,并于2005年将其成功提审到大陪审团接受审讯。

除了1987年,影片将四个重要时间线上的故事穿插剪辑,相互辅助叙事,推动情节的展开。创作团队的野心很大:随着剧情发展,尤其是Rick与Randy的二人R&R小分队中对普渡公司推广OC的一系列操作进行 “抽丝剥茧”,各个利益相关方被一一罗列出来,一次又一次重现那句老话——“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但也正因片子承载诸多内容与情绪,尽管每次时间线切换时,片子都友好地“滑动时间轴”加以提示,但初次观看时,大概率还是会觉得凌乱。

但是,没关系。请静心看下去,很多故事与细节,绝对值得深思。

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普渡公司是如何说服医生向患者开具大剂量的OC,最终使患者上瘾?

片子用了两个时间线来解释这个问题。

第一条线是1996年小镇门诊医生Dr. Finnix的故事。

这是一位追随妻子前往山中的煤矿小镇Finch Creek担任门诊医生四十年的老人。在接触普渡公司的OC之前,Dr. Finnix的日常工作模式,大约是你我可以想象出的最理想的“小镇诊所大夫”:

他是一名“N项全能选手”,时刻面对小镇居民可能出现的各式各样的杂症;断指的年轻矿工、尚未来初潮的青春期女生、常年受肩伤困扰的老年人、健忘的独居老妇人;

他善良温和,极具同理心,不急不躁。他会与患者侃大山聊钓鱼;相比诊所女接待员,他会更有耐心地安慰惊慌失措的少女;

他富有智慧,并且足够谨慎。每天晚上回家前到独居老人家中,并且在离开前会“亲眼”看着老人将药服下;对于没有来诊所的人,他会趁着周日教会众人聚集时询问近况。

Dr. Finnix是小镇年轻人的“祖父”,中年蓝领的“兄弟”,老年人的“朋友”。

影片中有个细节,小得不起眼,但很让人回味:Dr. Finnix安慰尚未来初潮的少女时,在一段专业的解释后,轻声说了句“Easy for me to say”。换成普通话,大约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而这句话,老人是对自己说的。

老人此时的表情,因理解而同情,因无奈而愧疚。

面对迫切希望离开小镇的Betsy,老人也带有同样的情感。这种对患者的同理心,是一切专业人士最强大的力量,但也是最易被利用的特点。

这样一位老人的结局,在影片开头即已展现:在大陪审团面前,他精神恍惚,悔恨内疚所以,从影片一开始,就很难不让人产生这样的疑问: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Dr. Finnix的改变,其直接推手是年轻的普渡公司医药销售Billy。

前三集里,Billy与Dr.Finnix之间存在多次互动。不难看出,Billy是“医药销售小白”,但反应极快,像海绵一样快速地吸收公司宣讲的要点。

初次培训时,他能举一反三地点出“如果OC不会让人上瘾,则可以适用任何症状”;向Dr. Finnix推销OC时,他不失时机地利用老人对患者的关心与内疚心理,强调新药能够缓解病人疼痛;当Dr. Finnix质疑OC是否会致瘾时,他会迅速对Dr. Finnix提到的吗啡做比较,说服医生提高OC的剂量。

同时,作为“销售小白”,他也和你我一样,本能地对普渡公司推广OC的做法带着不解与困惑:对于公司提出“提高剂量(Double the dose)的做法,他会感到疑惑;在说服Dr. Finnix提高剂量后,他挂上电话时会不安;在研讨会上编撰父亲生病的谎言以激发Dr.Finnix发言,他会萌生内疚;在听闻有疯狂过量开药的医生的存在时,他会感到困惑。

这一次次的不安与困惑,是如何缓解的呢?片子给出的动机与解释稍显简单粗暴:"Only Human"。

Billy在初次培训时遇见同事Amber,并对后者产生倾慕。这段感情线初看觉得是鸡肋,但随着剧情展开,也能理解编剧的安排:Amber既是老练的医药销售代表,熟知行业种种操作,因此便担当为Billy解惑的“职场导师”:对于Billy的不安与困惑,Amber总是回以某种 “行业操作”。出于对Amber的倾慕以及迫切希望得到对方的认可, Billy渐渐对所谓的“行业操作”照单全收;在Amber一个赞许的微笑下,Billy内疚的情绪便随之瓦解。

影片对Billy与Dr.Finnix两人的多次交流,刻画得极具层次:Billy初次拜访诊所时需带着礼物登门,到之后与Dr.Finnix在后者最喜欢的钓鱼地点共享午餐;Dr. Finnix从一开始的警觉,到之后逐渐被Billy所灌输的观念影响,再到后来参加普渡公司的周末研讨会并上台发言。老人作为小镇医生的骄傲、对病人的强烈同理心、对于专家与权威机构的信任、被人恭维时的得意、镁光灯下取得发言权的自豪,无一不成为普渡公司销售团队加以利用之处。

第二条时间线是助理检察官Rick与Randy自2002年起对OC药物致瘾的调查。

Rick是退伍军人。与搭档Randy相比,他在日常聊天中可以说极为吝啬言辞:被上司询问为何从事这份工作,他会抛出教科书般的简短回答——“为了正义”。但是他心思缜密,像一台运行良好的精密机器,静默无声但时刻警觉:

这种警觉让他能够一针见血地提出关键问题:面对三缄其口的Bridget,他会一针见血地提问——"你不愿回答的原因是什么?”;在女警谈及FDA授予普渡公司的“特定标签”时,他又会抓住机会提问——“FDA为什么会批准这个标签?”

这种警觉让他觉察容易让人忽视的规律与疑点:在看似平常的OC推广广告中,Rick发现了不寻常;在所谓的“独立研究机构”的研讨会上,从嘉宾的发言中察觉出机构与普渡公司可能存在联系。

在情绪上,Rick非常隐忍。他会难过,比如访谈时发现对方因OC上瘾而神智不清时;他会生气,比如初次庭辩失利时;他也会开心,比如最终争取法官允许其调动普渡公司的药品研发、宣传等资料。但是影片中,我们看不到Rick的情绪爆发。更多时候,这个人物是通过演员细微的神情变化来体现他的情绪变化。

作为一名滴酒不沾的退伍军人,Rick在大多数时候与人交谈时,总是眼神闪烁,回避着对方的目光。这个人也是一个带着疼痛生活的人,有太多的故事可以讲述。随着影片的展开,拭目以待再更新。

在R&R二人组中,如果说Rick是阴,Randy则是阳。

与上司见面,Randy会满嘴跑火车地侃大山;R&R二人组外出行动时,他负责与陌生人“破冰”,会逗乐会聊天;刚做完手术后回到办公室,他仍不忘正话反说地讽刺普渡公司以及所谓的独立第三方研究机构。

这样看似玩世不恭的人,通常容易愤世嫉俗,对不对?

但片子很快就会通过各种细节展示,Randy心中有着自己的正义小宇宙:他在业余时间担任社区棒球比赛的裁判;他会在球赛结束深夜看到路边停着的车,主动上前询问女孩状况并建议其就医;他在被诊断患有癌症时默默忍受痛苦并坚持调查,在手术一周后迅速归队;他在手术刚结束后,能够忍受术后异常的疼痛,尽力避免使用见效快的OC,并且在第一时间将医生与护士对于OC的推荐向自己的搭档Rick汇报。

很庆幸在目前片子中2005年的大陪审团法庭上,还能够看到Randy。R&R组合中,缺一不可。

我们应该如何对待疼痛?

观看这部电视剧时,始终伴随某种“疼痛感”。我们应该如何对待“疼痛”?这大概是这部电视剧想要解决的终极问题。

以Richard为代表的的普渡公司给出的答案是“药物治疗,并不断提高药物剂量”。

影片始于Richard向家族中的长辈(普渡公司的三位创始元老)推荐研发含致瘾成分的止疼新药OC,即使此类药物的研发本身就是游走在灰色边缘。从1987年至1996年,面临研发费用严重超支、产品失败将会导致企业破产,Richard依然一意孤行继续推行OC研发。

这个人会在新药OC上市时,不断地向原本尚属谨慎的市场推广团队灌输“创新”、“颠覆”、“奇迹”之类的词汇,一次次“创造性”地为新药推广遇到的问题提出解决方案,比如打造药品广告、花重金购买处方药数据库IMS、搭建史无前例的庞大销售团队、以“加倍提高剂量”为目的重新定义疼痛症状、不断提高单片剂量包装,并资助“独立”学术机构从而推动将“疼痛”作为第五项生命体征的游说活动。

这是个狂人,但不同于美剧常见的“张牙舞爪”式的狂人,他的疯狂隐藏在礼貌与克制之下。会面对家族成员与管理团队其他人员质疑时,他都能力排众议地将自己的意见推行下去:不是通过口吐莲花式的华丽词藻来说服对方,甚至不会产生激烈的争辩,而是言简意赅地表达自己的想法,甚至在每次争论后都不忘说“谢谢”作为对话的结束。

但是你会发现,Richard式的“谢谢”,实际上说的是“对话结束,请按照我说的去做”。“拒绝”这个词,从来不是他的选项。

在开发与推广OC的这条路上,这个人物疯狂而不计代价。为了钱吗?或许是,但似乎并非完全如此。

普渡公司的另一名家族成员Kathy更像是“逐利的商人”。面对不喜欢的继母,她可以殷勤地介绍近期热门的戏剧;需要在家族会议上公开攻击Richard前,她不忘事先与Richard“打个招呼”;与Richard在公司内和平共事,分享新药利润,但也会与兄弟姐妹私下嘲笑Richard。

Kathy知道如何在冲突中圆滑地周旋,以谋得最大的利益。对于新药OC,她的关注点始终在于是否能不断提高销量,从而带来更大的利润。

与之相比,Richard疯狂地推广OC成为可以媲美青霉素的成功药物,背后的动机更为复杂。

大多数时候,Richard的身上很难看到大型药企高管的影子。他无论在任何场合都身穿格子亚麻西服,即使商务场合也谢绝领带。与身边西装笔挺的职业经理人相比,他更像是商业世界的边缘人。无论是家族聚会或者公司内部会议,Richard大多数时候都是眉头紧皱,肩膀缩微,嘴角下垂,低着头,眼光上瞟盯着对方:与其说时是家族式大型药企的第二代,更像个妥妥的“Loser”。

从始至终,Richard都带着某种疼痛在挣扎。无论从其与父亲谈到推广OC的野心,或者比照Uncle Arthur的“创造症状“的方式,不难想象,这种疼痛是Uncle Arthur造成的。它像梦魇一样始终追逐着Richard。研发OC并使之成为“最成功、可以类比青霉素的药物“,从而超越Uncle Arthur想象的商业版图,是Richard所相信的可以治愈他疼痛的方式。

凝视恶龙的人,未屠龙,但已成恶龙。

影片中的大多数人,都带着“疼痛”生活。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选择。

究竟,我们应该如何与“伤痛”共处?

PS. 小镇女孩Betsy是目前为止让人看得最心疼的角色;DEA女警Bridget这条线也待进一步展开在更新。


【第4集观感 | 2021.10.23】

第四集讲述各个时间线上大约一年后的故事。

极简的剧透:Betsy与Dr. Finnix出现严重的OxyContin ("OC")上瘾症状;DEA女警Bridget在2000年调查中首次直面FDA与普渡公司;而助理检察官Rick与Randy对普渡公司等药企倡导的“疼痛管理”舆论活动引用的资料,进行更深入的挖掘。

以下是看剧时记录的感想。

(1)

Betsy在这一集中不再是矿工女孩。在事故后失去工作的她只能在加油站打工,并且通过装病的方式,在医院急诊室骗取处方药OxyContin ("OC")。同样对OC上瘾的Dr.Finnix则偷偷吸食病人的剩余药片。

他们身边出现了一个新角色:药贩子Walt。

这个人怂恿Betsy到佛罗里达州,因为那里对违禁药品更加缺乏管理,更容易获得OC。急诊室大夫对此见怪不怪,甚至暗示以其他代价支付医药费。

也是这个Walt,教给Dr. Finnix快速吸食 OC的方法。Dr. Finnix在车祸后开始服用OC。目前的剧情并未解释Dr. Finnix如何吸食OC上瘾,但其实无需花太多时间揣测。History repeats itself. 对OC上瘾的Dr. Finnix,只是另一个版本的Besty。

Walt仿佛是普渡公司另一种分销渠道的代表。如果说前三集中OC还可以勉强算得上通过正规药店流通的处方药,那么从此刻开始,它已是黑色药丸。

而另一方面,随着OC销量激增,大量患者上瘾报告也浮上水面。对此,Richard父子选择寻找更激进的疼痛管理专家,借助“Pseudo-Addition"的概念(字面直译:“假性上瘾”)制造新一轮的“疼痛管理”舆论。

Pseudo不是一个日常词汇。忍不住用手头的资源查一查:

韦氏词典(网页版)的解释是“being apparently rather than actually as stated"。牛津辞典(网页版)上的解释是“pretended and not real。

似是而非。换成大白话,应该是“看起来极像,但其实并不是”。

普渡公司为什么对这个术语感兴趣呢?因为在提出这个概念的David的解释中,无数的Betsy与Dr. Finnix们,表面上显露的任何上瘾症状,都被解释成“药量不足而未能缓解的症状”。

荒不荒唐?这就好比,口渴的人喝高浓度盐水无法解渴,而提供盐水的人却说,这是因为喝的盐水不够多。

在这个概念的助攻下,普渡的解决方案是“提高剂量”。与此前的“突破性疼痛”一样,这家企业再次以产品销售为核心创造出新的症状。

影片对此处的荒唐毫不掩饰地加以嘲讽。提出这一概念的David在谈论的“疼痛管理”,毫无设身处地的同理心,更像是事不关己的评论家。在他与Richard的对话中,尽管后者急切寻觅更激进的“说客”,但当David江湖骗子般信口开河时,看看此时Richard的表情。这个比任何人都更了解OC致瘾内情的人,此时只能瞠目结舌。

(2)

在1999-2000年这条线上,DEA女警首次与普渡公司正面对峙。

但片子从一开始就告诉我们,DEA对普渡公司的调查无果而终,未能伤普渡公司分毫。与其他故事线相比,这一条故事线的存在感稍显薄弱,但并非不重要。

如果1996年的故事演绎普渡公司如何说服医生开具OC,2002-2005年的故事展现检察官对普渡公司的谎言抽丝剥茧的过程,那么1999年DEA女警Bridget的故事则挑明,向大型药企挑战将面临什么样的困难。

作为一线的缉毒女警,Bridget谨慎专业:在外勤行动中意外发现OC,她顺藤摸瓜寻找线索;她不会有勇无谋地充当“孤胆英雄”,而是搜集一手或二手资料后,与药品分销渠道的同事共享信息,并争取上司对OC致瘾的事实展开调查。

随着调查的深入,Bridget从缉毒前线调入药品渠道管理部门。虽然上司恭维她是“迄今为止DEA职位最高的女性”,但这次调职让Bridget不得不卸下武器;对她来说,这是妥协后的“明升暗降”。

这样的调职很讽刺。持枪冲锋的DEA警员可以捣毁非法窝点,但对于OC却束手无策,因为这种药品有FDA特批标签加持,可以堂而皇之在药店与诊所“合法”售卖。

配枪女警只能卸下武器,退居药品流通部门,才能争取到直面大老虎的机会。

Bridget与普渡公司的首次面谈结果不尽如人意。普渡公司像鹦鹉学舌般复述FDA此前的观点:“仅允许疼痛科医生开具OC,将妨碍众多合格的患者得到应有的治疗”,细思极恐。这沆瀣一气的两方中,究竟谁是这句话的原创者?

但是这场对峙中Bridget的干练作风,可以总结为对付一切狡猾对手的谈判方式:不与其做过多的言语纠缠。当狡猾的对手企图用复杂专业的词汇把你绕晕时,直截了当地抛出能够用大白话解释清楚的行动方案。

(3)

顺着时间线,再说说Rick与Randy俩搭档对普渡公司的调查。

在公共政策领域,有个被称为“奥弗顿之窗”的理论。

想象你在平面上画一个窗口,窗内的意见是大众可以接受的观点,而窗外的意见则常被主流社会认为是极端或边缘的。因此,政治说客在争取某项具体的政策前,会尽量扩大这个窗口,让窗外与新政策相关的某些意见,先被主流社会接受。

跟随Rick与Randy的视角,我们能看到普渡公司以及与之关系密切的研究机构代言人,如何一步步扩大“疼痛管理”和“含致瘾成分的药品”的“奥弗顿之窗”,使医生在普通人在牙疼或者轻微头疼时,也能开具含致瘾成分的处方药。

本集中,Rick与Randy在普渡公司的海量研发资料中发现被反复吹捧的金句——“含致瘾成分的药物致瘾率只有1%”——的来源,居然仅仅是一封写给《新英格兰医学杂志》编辑部的信。

这是一份医学权威期刊,其刊登的医学论文,需要经过严格的同行评议,并且篇幅通常为25-50页。

而这封信呢?经过严格的同行评议吗?没有。拥有扎实的研究数据?没有。

吉克医生的这封信只有短短五句话,其结论来源于工作中对所在医院的“住院病人”观察结果。“住院病人”与“非住院病人”,有什么不同呢?最明显的,大概是前者更能按照医生的嘱咐服药、其服药后症状也受到密切观察。而后者,便是现实中的Betsy与Dr. Finnix。

对于这个1%,还记得在医药代表Billy参加的首场培训中,笑着露出一口白牙的培训负责人抛出的第一个谈资是什么吗?

“OC的致瘾率低于1%”。

简单粗暴偷换概念。更要命的是,这个概念原本的模样,只是一封短短五句话的致编辑部的信。

这个谈资的分量,与它的体量一样,不堪一击。


【第5集观感 | 2021.10.29】

本集依旧是多线进程。Betsy变卖母亲祖传首饰来购买OC;Dr. Finnix药瘾发作却操刀手术,造成医疗事故后被强制戒毒;Richard Sackler向德国推广OC的计划受阻,但成功上位普渡公司主席;DEA女警Bridget以记者发布会形式宣布向普渡公司,但仅换来后者假意配合;Rick与Randy定位出掌握普渡公司内幕的前普渡雇员。

(一)寻找吹哨人

剧情眼花缭乱,但这次想写写检察官寻找普渡公司“吹哨人”的这条线。

在正式起诉普渡公司前,Rick与Randy首先需要说服“大陪审团(Grand Jury)”:检察官有足够的证据正式起诉普渡公司。

“大陪审团”审讯通常由检察官一方控场,主导对证人的询问,嫌疑人与辩方律师不出席,因此不会有此起彼伏的“反对”干扰。此外,相对于正式起诉,检察官的举证责任较轻——仅需要说服大陪审团“拥有足够的证据进行起诉”。在不少律政美剧中,“大陪审团”经常被辩方律师调侃:

“通常来说,如果检察官提议,大陪审团会起诉一份火腿三明治(“Normally a grand jury will indict a ham sandwich if a prosecutor asks it to.”)。

但说服大陪审团真的很容易吗?当然不是。

本集里Rick与Randy调查小分队就面临一个问题:取得能够证明普渡公司高层对OC致瘾与滥用“明知故犯”的直接证据。

面对普渡公司,取得直接证据有多难呢?

举个例子。在刚OC进入市场的第一年,不少医生对于OC的成分强度产生疑惑。当市场经理人Michael“主动”建议——“这个阶段不建议向医生澄清”,Richard Sackler的回答是简单扼要的“我同意”。没有其他多余的话。

再举个例子。当需要更加激进的“疼痛管理专家”时,依旧是市场经理大海捞针地寻人,而高层的回答仅仅是“安排见面”。

更不用说直接撇得干干净净的宣传广告《Get My Life Back》。

狡猾的猎物不是在逃跑时才仓皇失措地擦拭指纹,而是从一开始就小心翼翼地避免留下痕迹。

面对普渡,检察官在此处选择以简单直接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通过两年的调查,无数间接证据指向普渡高管确实知情,Rick与Randy开始寻找掌握内情的吹哨人。普渡的“防爆料”措施在这个过程中也被一一揭露:解聘持异议的医药销售,并要求签订保密协议(“NDA”);对待察觉OC致瘾端倪的女秘书,甚至主动提供药物致其上瘾后并借机解聘。(女秘书的车祸是延续剧情走向的安排,但也显得巧合。如若这个事故在事后被揭露为普渡公司所安排,则更让人不寒而栗。)

(二)谜团与谜题

我们日常遇到的问题,大致可以被归为两种类型:一种是隐晦的谜团(Mystery),另一类是直白的谜题(Puzzle)。此处的隐晦与直白,仅仅是从解决方式而言,而非解决难度。

谜团(Mysteries)通常与海量信息相伴,但其中不乏“噪音”,即大量冗余信息。拆解谜团时,你仿佛参加一场多人视频会议。所有人都在公开谈论某个话题,无数种声音、无数张面孔组合成成千上万条信息进入你的脑海。而谜题(Puzzle)则像确实关键信息的拼图。面对既定的画框,你知道既定的目标,也清楚所缺失碎片的大致轮廓。

为什么要区分这两类问题呢?

因为解决方式不同。

对于谜团(Mystery),你需要在大量噪声中仔细辨别并搜集有价值的信息,并对这些信息加以推演归纳;而对于谜题(Puzzle),你需要找出缺失的信息碎片,将拼图还原。

本集中随着调查的深入,Rick与Randy所面临的首要问题发生了变化,寻找吹哨人而非继续整理与归纳海量信息,成了解决案件的关键方式。

此前的调查中,Rick与Randy面对的是一个“谜团”。他们不缺乏搜集信息的渠道:OC广告《Get My Life Back》、FDA特批标签、席卷全国的“疼痛管理”与“使用含致瘾成分药物”的新理念、各式各样的疼痛研究研讨会,以及普渡公司运营的“疼痛患者点评网站”。

这些信息并没有被隐藏起来,但以另一种视角解读,则呈现另一个版本的真相。当越来越多的间接证据指向普渡公司时,问题从“谜团”演变为“谜题”。

即使“大陪审团”可以起诉三明治,但检察官需要“实锤”式证据。复杂隐晦的间接证据给予检察官推理的空间,但也会给陪审团成员留下模棱两可的印象。而这关键的实锤,就是本集关注的“吹哨人”。

(三)“愤怒”不是唯一的方式

提出寻找“吹哨人”的不是Rick,而是Randy。不知编剧有心还是无意,但此处的转换在我看来很有真实感。

Rick心思缜密,像鹰眼一样执着专注地盯着普渡公司的一举一动。过于专注的人,容易陷入思维自我循环的死结,也容易因找不到方向而愤怒。所以,Rick会咆哮地打断同事的话,以空洞的目标“寻找直接证据”去否定他人的发现。

这是没有意义的沟通。

但此时Randy是头脑清楚的大副,好比华生之于福尔摩斯(当然,仅限于影视剧中夸张版本的福尔摩斯),提出了寻找吹哨人的另一种调查思路。

不得不重复此前写过的一句话:Rick与 Randy,缺一不可。

这里不得不对比一下另一个时间线上的调查。 DEA女警Bridget则被编剧打造为“愤怒”的职场女性:以发布会形式公开对普渡公司的调查;谈及发布会需要“温文尔雅的白人男性面孔”时,职场歧视的愤怒喷涌而出;不计后果闯入与普渡公司的会议,却没有更加实用的下一步策略。

这一切或许源于她对指引药物的深恶痛绝,或许源于她不擅长“宫斗”的耿直性格,或许是编剧借Bridget的台词表达女性职场的种种困难,但此处的情节缺乏前期铺垫,人物变化的呈现跳跃而生硬。(此外,Billy向Dr. Finnix的忏悔同样让人感觉生硬。或许影片向作为观众的我们完整地展现了Dr. Finnix的堕落,但却未能对Billy多加转变,纵使Billy痛哭流涕,却无法让人共情。)

(四)“检察官调查路径”之外的视角

从第四集开始,编剧毫不留情地展示OC上瘾者的模样。“死亡”只是终极结果,在剧中被安静地处理;而对于生者,则伴随着嘶吼与挣扎。

Betsy声嘶力竭的哭喊,Dr. Finnix药瘾发作时的癫狂,甚至在药瘾发作时给病人动手术。

此前的人生有多少种色彩,此后的人生就有多糟糕。两人都成了小偷与骗子, 无论是变卖母亲家传的首饰还是造成医疗事故,甚至面对曾欺骗自己的人的忏悔,仍旧只能报以一种念头:继续吸食OC。

OC上瘾有多容易,戒掉它就有多难。

本集中OC最大的推手Richard成为了普渡公司的主席。如果仔细想想此前的剧情,这个人物目前所有想做的事,除了进军德国市场之外,唯一不成功。本集结尾,是他作为主席后大手笔的投资。

登高本就易跌重。

剧情中“大卫与歌利亚”的决斗,会开始出现转折吗?拭目以待。


【第6-8集观感 | 2021.11.24】

(一)OC上瘾者:带着枷锁挣扎的溺水者

这部八集的迷你剧刻画了林林总总的OC上瘾者:涉世未深的青少年、常年受伤痛困扰的蓝领工人、由因好奇而尝试的少女。细想,除了疼痛感,这些人有什么共同点吗?

答案是:没有。OC这种药物的可怕之处正在于此。对于病毒,人类能研究疫苗加以预防;对于细菌,人类寻找青霉素对症下药;但对于OC,普通人无任何防御能力。

正如那位两次组织集会并向国会请愿的医生所说:

“The drug doesn't care if you are rich or poor, man or woman, white, black or brown. Once you have taken too much, it changed your brain chemistry. So that you are in so much pain without it. You think you are going to die.”

“无论你是福是穷、何种性别、或拥有何种肤色,一旦服用过量,它会改变你脑中的化学物质,让你一旦脱离它就生不如死。”

它的高致瘾性——如剧中所说“两周就会让人上瘾”——让普通人的生活带着巨大的随机性:从牙疼到肩伤,从偏头痛到癌痛,医生都被允许向病人开具OC。与疼痛搏斗的普通人仿佛面对无形的“俄罗斯轮盘”;是否会对OC上瘾只能仰仗随机的“运气”:幸运者如助理检察官Randy,因为深知其危害而幸免;不幸者如Betsy与Dr. Finnix,仅仅一次意外受伤即会成瘾。

而OC有多容易致瘾,就有多难戒断。从普通病人到药物上瘾者,只有一次用药的距离。而从药物上瘾者回到普通人的生活,则遥遥无期。

片子用很多片段展示Betsy与Dr. Finnix的戒断过程:两人一次次地尝试摆脱OC的控制,但总是以复吸告终。希望与绝望穿插交替,作为局外人的观众跟随剧情仿佛一次次经历“情感过山车”。

两人的戒断方式也呈现出鲜明的对比:对于小镇姑娘Betsy来说,小镇本身浓厚的宗教氛围、闭塞的地理位置与匮乏的医疗资源,某种程度上决定了她只能在家人的陪伴下以“信仰”对抗OC上瘾;而Dr. Finnix则是在一次医疗事故被强制送入康复中心,借助外部康复体系与替代性药物进行治疗。

但两种方式都收效甚微:Betsy自始自终都是处于自我认知矛盾与模糊的状态。带着对教义的质疑,她从未对宗教产生真正的信仰。片子有一幕情节:在小镇虔诚教众围绕与声援中, Betsy无法掩饰内心对宗教的质疑、对OC的恐惧、对上瘾的羞愧。更可怕的是,怀疑催生动摇,也让康复期的Betsy仿佛玻璃般易碎:一次晨练中偶遇满载回忆的房车足以让Betsy回忆起逝去的爱情,并在这一丝飘渺的希望被打破后再次复吸而致死。

与此同时,Dr. Finnix在康复中心的戒断过程亦是徒劳:他始终无法克服同时作为“受害者与施害者”的内疚;而在结束强制康复治疗后,孤身一人并且失去医生执照的他,仿佛被独自放逐在真空中的人,孤独而无助,轻而易举地再度复吸。

上瘾后的人生,仿佛是绝望中的无限轮回,如Dr. Finnix在康复中心遇到的那名年轻人所说:“最终只有这里、监狱和停尸房”。对于屡次复吸者来说,“普通生活”甚至不再他们的人生选项中。普通人的生活需要氧气,而上瘾者的人生里只有OC。

戒断OC的过程,不是一次冲刺,甚至不是一次有终点的马拉松,而更像是一段永恒的长跑;被背负着过往回忆的小石子击中,便可万劫不复。整个片子始终弥漫着冷冷的蓝色忧郁,而这个基调在Betsy最终过量注射致死而达到最浓重的悲剧色彩。

两人的戒断过程让人充满无力感:他们仿佛是带着沉重脚链挣扎的溺水者:每次拼劲全力挣扎,终于有机会探出水片深深呼吸到空气,但很快又再次被拖入深海;而每一次的挣扎总是伴随着体力与信心的流失。

这个无力感清清楚楚地体现在Dr. Finnix的身上:在看似有效的康复中心——成功戒断酒瘾的小组互助成员—— Dr. Finnix带着无法掩饰的质疑。而当他走出康复中心的时候、前往美沙酮替代治疗诊所时、与修女交谈时或者接受Dr. Van Zee诊断时,这种质疑——普通人真的能够摆脱OC这个沉重的“脚镣”吗?——从未消失。

仿佛自己生命中的微光,被一盏一盏地慢慢吹灭。

最终,编剧在剧尾给予这个灰蓝色的故事一丝橙色暖光:如同凤凰(Phoenix)必须先历经焰火的洗礼后,才能从灰烬中涅槃重生一般,通过替代性药物与心理治疗,Dr. Finnix以“橙色校车”为起点,成为载着许多上瘾者们前往一个小时车程之外的康复诊所进行治疗的专职司机;若干年后,在成功戒断OC之后,他成为康复诊所的医生。

愿大多数上瘾者亦能如片中的Dr. Finnix一般,涅槃重生。

(二)致正义的一方:如果你无法解这个题,就去寻找另外一个问题。

在《Dopesick》这部剧中,正义一方没有丝毫主角光环:大多数时候他们不是碰见死胡同,就是灰头土脸地被埋在充斥着整个房间的海量资料中,并且在与普渡公司的死磕过程中,牺牲陪伴丈夫、妻子、孩子的时间。

随着后续剧情展开(第六-八集),我们可以看到DEA对普渡公司的调查终被叫停:对于FDA提出的命题“证明OC不安全性”,DEA搜集的数据结论被FDA驳回,而助理检察官则最终将普渡公司逼至“庭外和解”:普渡公司和三名主管承认进行虚假宣传,并支付六亿美元罚款。

如果仔细看看DEA女警与助理检察官两组调查线的“一败一成”,不难看出其中隐含着些许讽刺的情境:对于狡猾的对手,你可能永远无法“就事论事”地证明OC具有高致瘾性,但再狡猾的狐狸也会露出马脚;与对手死磕的你能“曲线救国”地寻找到公司高管在国会听证会上的伪证罪。

作为局外人的观众一开始知晓Oxy-具有高致瘾性,而故事中的大多数人物对OC高致瘾性也心知肚明。正如剧中被解雇并被要求签订保密协议的医药销售Paula说道:

“You know. They all know.”

你可以看到此刻似乎刻在Paula与Billy两人眼神中的无声交流。所有人都对此揣着明白装糊涂,仿佛在玩语言游戏。沟通被省略到最简化,触及核心的敏感言辞被省略,一个眼神、一个暗示,言谈中的双方即心知肚明。

DEA女警与Rick/Randy在不同的时间线上则扮演那个喊出“皇帝根本没穿衣服”的孩子。但现实生活毕竟不是童话故事:无论是代表执法机构的DEA,还是司法体系下的检察官,在伸张正义时需要找出罪犯的三要素:动机、手法、证据。如果说前两者尚可依赖思维能力进行演绎与推理,最后一项——证据——则必须是实打实的存在。这是两条调查路径上遇到的最大难点,而DEA女警与Rick/Randy在解这道“证明题”所做的不同选择也决定两组调查最终不同结果。

作为执法部门,DEA女警的焦点始终在于“OC的流通管理”。但以此为出发点,她最终面对凭一己之力无法证明的命题:OC这款药品的“安全性”。对于任何药品来说,安全性都是一个无法脱离“使用方式”来讨论的命题。还记得剧初Dr. Finnix每天晚上到独居的老人家中监督其服药吗?普通人手中药丸的“使用方式”,在现实生活中存在太多变量。因此,当DEA女警提出加强对OC的管控时,FDA始终以“遵医嘱用药的安全”为由搪塞,而普渡公司在调查后期甚至不屑于否认OC的上瘾现象,但屡次堂而皇之地将OC“滥用”与“上瘾”归咎于病人本身。

而当DEA女警试图基于海量尸检数据的统计结论向普渡公司与FDA进行“突袭”时,却再次被狡猾的敌人倒打一耙。科学讲究严谨,而严谨意味着允许正反两方针尖对麦芒的辩论。统计数据会说谎,这不是一个新鲜的命题。对于善于诡辩的普渡公司来说,再严谨的统计数据也有可以强辩的空间。

如果说此前的阻力都来自于对手,那么FDA手持最终判定OC是否不安全的判定权,才是DEA女警这条调查路径最终无解的原因。

与剧中那位冷面的FDA女士轻描淡写地说“如果我们真的错了,我们会承认错误”不同,“认错”对于FDA来说是不能承受之重;作为新药上市的审核机构,FDA对药品监管和审批的“背书”效应与信任将随之受到重创。这种压力与风险远非坐在DEA女警对面的冷面女士所能承担的。因此,即使没有与普渡公司之间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你我也不难预见,持有判定权的FDA会尽其所能寻找OC“安全”的合理化理由。

对比之下,助理检察官Rick与Randy调查路径展现的另一种思路。我们终究无法踹醒装睡的人,但是我们可以找到第三个人,然后拆穿前者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把戏。

或许已经仔细研究过DEA女警对普渡的调查,或许作为司法部门的“律师思维”,Rick在片中不断强调的:如果希望在法庭上获胜,就需要向法官——而非FDA——呈现难以驳倒的证据。因此,与其证明OC不安全,不如证明普渡公司本身是个骗子。如乔治·波利亚(George Polya)《怎样解题》中说到:如果你无法解这个题,就去寻找另外一个问题。

你会发现这条调查路径也颇为曲折,因为编剧不吝啬给主角扔石头。普渡公司高管始终带着白手套编制谎言。尽管两人抽丝剥茧以“Criminal Misbranding”的罪名调出普渡公司的内部研发资料,却难以证明普渡公司高管“明知”OC致瘾的铁证。哪怕定位出“吹哨人”,却也无法出庭作证。

但剧情的发展也埋下合适的伏笔:此前无法出庭的“吹哨人”——普渡公司前秘书——向高管发送的内部邮件,成为推动检察官将普渡公司三名高管定罪的关键线索;前医药销售代表Billy因内疚与不安拿取普渡公司内部培训录影带,最终成为推动普渡公司认罪的关键证据。

尽管虚假宣传与伪证罪无法给予普渡公司致命一击——普渡公司在现实中直至2020年才宣告破产——但至少在这个由OC打造的药粉帝国中撕开一条裂缝。


写在最后:

在剧中很多人物身上,你能看到某种“信仰”。并非周日教堂集会式的宗教情结,而是某种深入骨髓的信念。

“信仰”是什么?狭义的来说,或许只是某种宗教理念。但我却更愿意这样理解:信仰驱使你相信某种可能无法证明或者短期无法实现的事。抱着这样的信念,它能给予你前行的力量。如Rick、Randy与Bridget在剧尾的碰杯,如Dr. Finnix的重生:去相信,并带着这样的信念做好当前能做的每一件小事。

【完结 | 谢谢阅读】

 3 ) 他们穷的只剩下钱

看完这部剧的朋友们,强烈推荐你们去看这本《Empire of Pain》!

豆瓣9.4分,美国豆瓣Goodreads 4.59/5分。它登顶今年Goodreads年度推荐榜Nonfiction的榜首,我毫不意外。

被它吸引是源于Hulu的《Dopesick》中文名《成瘾剂量》,讲的是同样的真实事件,豆瓣9.3分,我看完深受震撼,没想到美国制药业的水这么深。于是找来这本更全面的英文巨著《Empire of Pain》,6天废寝忘食读完,感觉看穿了半个多世纪的这个巨富家族的兴衰,惊叹于一个家族对整个美国社会,乃至整个世界的深远影响。直到现在,还有无数的人挣扎于阿片类止痛片上瘾的泥沼,Oxycontin还在世界范围内发行,滥用上瘾还在继续,这场危机暂时还是无解。

这本书分为3部分:

  • Patriarch(家族族长)主讲了老大Authur带着两个弟弟发家的故事。Authur给这个家族的影响是巨大的,他不仅有medical学位,更是个市场营销的天才,把Sackler这个家族推向巨富,赢得“好名声”。他捐赠各大大学研究机构(哈佛,纽约大学等等),大都会博物馆,我们最熟悉的亚洲馆,和丹铎神庙都刻着这个家族的名字
  • Dynasty(帝国的建立)主讲老三Raymond一支,由儿子Richard用各种肮脏手段通过Oxycontin为普渡制药Purdue Pharma打下江山
  • Legacy(遗产):普渡的虚假宣传,腐化FDA和医生的丑闻曝光,并不意味着Oxycotin退下历史舞台。故事才刚刚开始——尽管深陷于长达数十年的诉讼和扯皮,普渡继续保持着Oxycotin的高销量。换了身皮进军国际市场,故伎重演,在中国也风生水起。合办了《中国医学论坛报》来主导业内舆论等等。

我最大的感触有两点:

  • 作为一个商科人,我不得不承认,塞克勒真是一家营销天才。正如Dopesick第一集里Authur对Raymond说的那样“You don't chase a market. You create it”。尤其是如何找准定位,如何扭转人们对“止痛片容易上瘾“的固有印象,硬讲出”Oxycontin不会上瘾”的故事,真是我永远也不想学会的绝活。
  • 在美国,钱是万能的。到了他们这个层次,钱能买通政府FDA官员,能雇佣把黑的说成白的律师,能让整个家族在财务上从这场危机中全身而退。最后虽然好名声没了,但钱还在

这本书的局限性,作者在最后的后记中也说的很明白。本书没有探讨“阿片类止痛片上瘾”的成因和解决办法,因为这是个涉及社会各方面的宏大命题。对我而言,美国社会血淋淋的黑幕让我作呕,但讲真话敢于自揭伤疤的美国人让我没有绝望。看到大都会,我的母校纽约大学这两年都相继摘掉了塞克勒的招牌,私以为这已经是对这个家族最深重的打击。第一代塞克勒引以为傲的“good name”覆灭,塞克勒家族穷的只剩钱了。

 4 ) “奥施康定”编年史

1995年,萨克勒家族100%持股的制药公司——普渡制药,研发出阿片类止痛药“奥施康定”。为了追求更多的利润,自1996年起,普渡制药开始了一项渗透至美国政治和医疗内部、并长达十几年之久的“药品营销”。

奥施康定

自1996年至2003年,处方阿片类药物“奥施康定”的最高剂量,从10毫克逐步上升为160毫克,而其“不易成瘾”的合法标签使滥用药物成为真当理由,并逐步占据毒品市场。

于此同时,美国各地的犯罪率显著上升。1999年,弗吉尼亚州各地的监狱服刑人数比1995年翻了一倍。

2000年,奥施康定的年销量额达到十亿美元。

2002年底,奥施康定每周的销售额就超过3千万美元,年销售额超过20亿美元。

奥施康定 年销量额

2003年,弗吉尼亚州的地方检察官发现,该州大量刑事案件都与“奥施康定”相关,并开始着手调查。在调查同时并逐渐牵扯出美国食药监局(FDA),甚至是美国政界,与普渡制药的幕后交易。

2007年,在弗吉尼亚州检察官首次起诉普渡制药。认为它在推广奥施康定时,使用了“奥施康定成瘾性低于其他止痛药”的错误标语;同时引导培训销售代表,在阿片类药物风险问题上误导医生。普渡制药承认了指控,并支付了6.3亿美元的和解金,以免于被起诉。但讽刺的是,奥施康定的销量却并未因此而降低。

2008年,奥施康定的年销售额超过了30亿美元。

2009 年,全美约有 120 万次急症就诊和阿片类药物滥用有关,和 2004 年相比上升超过 98% ,数量甚至超过了海洛因、可卡因等非法毒品。

2011年,由于关于阿片类药物滥用的问题被相继曝出,这使奥施康定在北美的销量下滑超过40%,萨克勒家族也开始将奥施康定转向亚洲和欧洲市场。

2015年,全美超过1/3的成年人(9800万人)服用过阿片类药物。2016年,死于处方类阿片类药物的人数上升至17087人。

2019年,以奥施康定为首的阿片类药物已导致至少40万美国人死于非命。全美各州民众在多个萨克勒家族资助的博物馆进行抗议,之后各州又相继爆发了“反萨克勒家族”的抗议示威游行,要求政府严查普渡制药,并下市奥施康定。全美28个州政府对普渡制药发去联合诉讼,其诉讼案件超过1600起。美国司法部对普渡制药和萨克勒家族发起多项联邦控诉,并提出了100亿美元的罚金。

民众在古根海姆博物馆进行抗议

过去十几年来,普渡制药依靠大肆销售阿片类止疼药获得了约300-500亿美元的销售收入,萨克勒家族从其中直接获取了超过百亿美元的利润。

同年4月,普渡制药申请破产保护。萨克勒家族提出和解协议:“萨克勒家族将交出普渡公司,并赔偿30亿美元现金,到2030年付清。” 但该协议被司法部当场驳回。

2019年8月,萨克勒家族公开声明:和解协议必须保证萨克勒家族成员不受诉讼,否则萨克勒家族将“用尽一切手段为自己辩护”,进而“公司和家族的资产将被律师费所吞噬,而不是用于帮助解决危机”。

2020年10月23日,在历经多次谈判后,萨科勒家族承认了美国司法部的三项联邦控诉,并同意支付83亿美元的罚金达成和解协议。普渡制药宣告破产。萨克勒家族中没有一人受到指控。

萨克勒家族成员

如今,在美国民众对阿片类药物的深恶痛绝之下,该类药在美国的销售已经显著萎缩。然而奥施康定的下市之路,却还远远没到终点。

在除北美以外的地区,如巴西、中国、新加坡、西班牙、澳大利亚,奥施康定的海外销售市场仍在逐年扩大。直至今日,奥施康定已进入122个发展中国家销售,而中国作为世界上药品管控较为严格的国家,也贡献了122个发展中国家整体销售额的一半。萌蒂(中国)制药有限公司就是“萨克勒家族”在中国成立的医药公司。

而在欧洲和澳洲,阿片类药物的滥用正在逐步加剧,在最为严重的西班牙已经出现不少成瘾死亡的案例。但鉴于美国的惨痛教训,世界各国正逐步着手对阿片类药物的进一步管控。

然而正如当初“萨克勒家族”渗透进了美国政治、医疗、司法以及其他的各行各业,使得美国民众与其艰难对峙了20多年一样。似乎很难有人保证,这样无奈又惨痛的经历不会在另一个国家再次上演。

参考资料:

《280万受害者,550亿天价罚单:一粒药片背后的营销帝国》280万受害者,550亿天价罚单:一粒药片背后的营销帝国 ifeng.com

《靠捐款洗白?众多博物馆拒绝萨克勒家族资助》靠捐款洗白?众多博物馆拒绝萨克勒家族资助_手机搜狐网 sohu.com

 5 ) 观后一些琐碎的念头

一个社会事件从开始发生到产生后果其间的每一个视角都有值得反思的空间。非常喜欢本剧的原因正是其将这个真实事件以多视角展开,再通过真实的主角——Oxycontin将各个维度予以联结。

关于制造者,关于监管者,关于受众——信息差所带来的道德审视

我们要小心别把智慧当作上帝;当然它有强壮的肌肉,却并没有人格。它不能领导人们,它只能服务于人们,而且它对领导人并不挑剔。这一特点体现在大量牧师和知识分子的素质中。智慧对方法和工具很苛刻,但是并不在意结果和价值。

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是出现新的“危机”时,Richard被提醒“你应该才是最了解这个药”,提醒的那个人又重复加重喊了他一句Doctor……

一位依旧坚持不懈给患者开oxycontin的医生——可能原谅自己的最好方式就是给自己洗脑
监管者的困顿(看到这个审批积压数目emm真实)
受众是一群这样的人。可能在有些人眼中,这些人的角色是单一的,是他们的消费者、点石成金的道具,而非他们能与之情感和命运连结的“人”。

当然,监管者还有我们的主角们

那几车文件拉过来直接让我想到《黑水》
看完可以关注一下真实事件,罪魁祸首们到底有没有被put into jail (hehe)

这三者之间是一件事从上游发展到下游的顺承关系,他们的利益却又是混杂矛盾的。

致敬所有的whistleblower。或许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道德的审视,但是作为现实,复杂缠绕的利益关系正如温热的淤泥沼泽,不是谁都有勇气与之对抗,不是挣扎一下而是对抗到底。

关于学术观点的引用,关于媒体,关于slogan——信息的流动产生的偏差

一个被杂志引用、被用来当做论据劝说医生开出oxycontin的观点,居然难以找到的源头。即使最终找到了这个源头,居然只是数据有限、观点有限不足以支撑后续结论、只有五句话的信件。(相信平常读paper的盆友应该都明白这种“跨级引用”并不罕见……当这种不规范引用级连爆发时就很恐怖)

最后找到“广泛研究”的源头是一封只有五句话的信件,没错,是信件……

此时,这些信息传播上游的“权威”已经开始坠入信息偏差的恶流中。

本剧中Purdue制药紧紧抓住以上“偏差”,利用媒体的手段继续放大误读。有交流座谈会,民间组织,误导性质的广告,以及重中之重、典中之典——医药代表。(和现在的“带货”很像吧,先制造流行风气or制造焦虑,接踵而来就是无孔不入的广告,明广暗广)媒体是信息市场,“带货”就可以制造”流行“观念,制造“共识”。

前一段时间略略读了一下《必要的幻觉》,于是在这部剧里最有感慨的反而不是医药公司和药品那些事儿,而是关于媒体关于一个流行思想的制造……“冷静的旁观者”制造“必要的幻觉”(我们饱受疼痛的折磨却一直忽略了它导致我们的生活质量下降,正如Richard Sacklar最一开始所讲),然后利用“具有强烈感染力的极简道理”(如slogan、FDA的标识和有误导性的缓释作用图表)来保证信息缺失且盲从的人群的信任和顺从。据说Sacklar家族最开始就是做广告公司的工作……其实并不意外,整件事情中药品本身并不drama(不新,一切性质也在掌握之中),drama正是推行手段。

媒体结构本身的设计就是为了诱导对既定观念的顺从。在广告之间三分钟的间隙,或在700字的文章中,你很难举出让人信服的观点和证据来表达新鲜的思想或惊人的结论,而重复那些受欢迎的老生常谈则容易的多。

对于处在信息差下游的人最重要的应该就是保持基本判断力。这个保持的动力来源正是信息缺失自身带来的的不安全感。slogan能营造出一种强大的安全感,让人无意识坠入认同的“惯性”中。

另外的一些: 不仅是从不同层面选取视角,每个层面中具体的角色也非常有意思。 比如选择一个劳动密集型的矿区和选择一个天主教并且女儿是同性恋的家庭。 比如穿插在整个故事中的Bridget的婚姻(以离婚作为第一个场景以及值得反思的婚姻关系视角,尤其是和Rick做对比……)以及Bridget的职场经历(剧中被多次提及的“女性”修饰词)。

另外可能就是本剧“混乱的”时间线。对于观众入戏来讲可能会比较烦恼,尤其是本片的信息量有点大。但是当大致把握了剧集的节奏或者是二刷时,这种交错的时间线(尤其是Bridget这一条)会产生一种在已知的既定命运下奋击的悲壮感。

Richard Sacklar(Michael Stuhlbarg饰演)这用气声讲话的设定是谁想的啊……真的直接给这个角色增加50%恐怖氛围……

 6 ) 被动成瘾者:一场公共卫生危机中牺牲者

“隐君子”指的本指的是隐居的高人,近代却成为戏指毒虫的“瘾君子”。

瘾君子,怕是所有“君子”当中最不君子的一群人:他们往往神情涣散,身上布满烂疮和针眼,瘦得脱形,行尸走肉,毒瘾发作时犹如丧尸吃人。

“瘾君子”确实是“隐君子”,若非刻意,很难在光天化日之下发现他们的踪迹,他们的家人更是隐藏在耻辱之中。有的家庭难堪这羞耻的重负,主动或被动地与他们断绝了关系,任由他们被放逐到更黑的角落中,直到惨死街头。他们的死往往被认为是堕落的咎由自取,难以唤起怜悯与同情。

然而,《成瘾剂量》向世人展现的成瘾者群像颠覆了我们的一切想象。他们本是对药物滥用“绝缘”的人:勤恳工作于矿山的安静女孩、兢兢业业行医治病,且拥有很高道德底线的乡村医生、在顶级药业集团中做法务秘书的职业女性、宝妈、 全优生……他们并不是因为寻欢作乐染上毒瘾,而是经历意外或疾病合法服用止痛药的人。本该医治他们的药物,最后却成了毒药,夺取了他们的尊严,缓慢将推向Dopesick的深渊。

Dopesick,与Homesick构词相似,若是后者译为“思乡病”,那前者则可以译为“渴药症”。意指阿片类药物(此处特指1996年普渡制药推出的麻醉类药物奥施康定)成瘾后,病人为了缓解戒断反应的极端痛苦,付出一切代价去寻找药物续命的状态。《成瘾剂量》的主创Danny Strong分享过,奥施康定不像其他同类止痛药,除了阿片类物质之外还含有如阿斯匹林等成分,奥施康定那层薄薄的“缓释药膜”下几乎是纯的,能让人快速上瘾的羟考酮(Oxycodone) 。在三天内,它就能改变大脑的化学物质分泌,使人被动成瘾。

要靠意志克服这种被动成瘾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一旦大脑的化学物质被这种药物改变,它就要花上至少两年的时间才能重新回归正常,这还是在完全停药之后。

在成瘾后几个月,前额叶很可能因为这种物质造成无法逆转的损伤。只不过因为受伤吃了一片药的人,就药瘾缠身荒废了六年。这些人已经算是幸运,更多的人也许就走上了一条更糟的不归路,不是在复吸与入住戒毒所/监狱中来回挣扎,就是为了摆脱这种药物转向更危险的毒品,最后命丧黄泉。

2017年,这场全国性的阿片成瘾危机被认定为全国性的公共卫生危机,日后越演越烈,单是2020年,死于药物滥用的人数就达到了93000人,达到史上最高值。而阿片类药物滥用占到了其中的75%,首当其冲。《成瘾剂量》第八集拍摄了一场快闪抗议活动,在里面你可以看到两个数字:每天有200人死去,而从奥施康定上市以来,已经有40万人死去,更不要提那些尚且困于药瘾中艰难为生的人。

《Overdose》的原书作者Beth Macy说:“比起责怪那些失职于监管的机构,人们更倾向于责怪那些成瘾者。但正是在机构的默许下,大公司才能干出如此勾当,并在大发一笔后关掉工厂,抛下被他们蹂躏和压榨过的社区,转向更廉价的劳动力,和更高利益的地方。”《成瘾剂量》却试图站在这些被动成瘾者的立场上向这场谎言的源头发起挑战。

虽然很多影迷是冲着凭《雨人》晓喻全球的巴瑞·莱文森(Barry Levinson)和Micheal Keaton来看这部迷你剧,但以演员为主业的编剧Danny Strong和原书作者Beth Macy才是这部作品背后真正的英雄。

在《成瘾剂量》的伦敦首映上,谈及《成瘾剂量》的公众意义,Danny说希望能够借着这部片子,“给赛克勒家族来一场他们应得却从未临到他们的审判”,让整个世界知晓他们犯下的罪行。然而《成瘾剂量》并不像是Danny笔下的其他政治剧只是乐于揭黑幕或者瞄准于政坛的鸡飞狗跳所带来的戏剧性,更重要的是他确确实实在这部作品中用上了他所有的资源去为被动成瘾者正名,并且与原书作者Beth Macy一起,为“以药戒药”的方案正名。

《成瘾剂量》非常有趣地展现了现在对于成瘾的四种治疗方式:互助会(AA)、常规“禁欲系”康复治疗(封闭式戒毒中心rehab)、宗教戒断(用祷告借“相信更高的力量”的戒断)以及药物戒断(利用更温和的替代麻醉类药物缓慢戒断)。我在《Chasing the dragon》中读到过Jackie Pullinger在九龙城中带领的纯以祷告帮助大量街友戒断毒瘾的故事,但看到在JH和家人的坚定支持下,Betsy尝试戒断,但后面陷入更严重的复吸且因此丧命时,不禁感叹奥施康定真是可怕到好像能从上帝手里抢人一般。虽然《成瘾剂量》中呈现的“以药戒药”看似是条光明的出路,但长期服药,甚至得终身服药的情况是否算是真正的戒断,而高昂的费用是否也会慢慢拖垮一个家庭,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人还是有些迟疑。

不管怎样,一丁点的希望对于身处险境的人来说都极为宝贵。在一次公共论坛上,Beth分享过,药物医治至今仍未成为主流,有88%-90%的人未能得到妥善的治疗。在COVID-19的影响下,不能及时得到药物治疗的人,也会再度陷入复吸的恶性循环中。

再回到这个谎言的诞生。

“是时候重新定义疼痛的本质了,美国医学界长期一直忽视了慢性疼痛的存在,造成了一场疼痛的大流行,当我们活在痛苦中时,我们不是真实的自己,我们不是最好的自己,我们根本就没在活着。”《成瘾剂量》的开头,是Richard Sackler的“疼痛宣言”,“疼痛是第五大生命体征”也成为了奥施康定营销的杀手锏。

虽然不知道这是否出于虚构,但我们可以在另一本响誉心理学界的非虚构纪实《像我们一样疯狂》中看到制造公司如何利用

前沿科学打入集体无意识,让他们的观点成为文化中的“常识”,甚至是“传统智慧”,操控着我们对“软性疾病”的看法。

《成瘾剂量》中,为了卖出更多的药片,Richard 居然能够三番五次地找到“尖端”科研者为他们背书——药效无法持续12小时,他们提出了“突破性疼痛”,人们需要的剂量越来越多,这叫“假性成瘾”,为了让人一照就中,他们有“个性化剂量”……只要更多,还要更多,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这让人头皮发麻,我们的疾病可以被重新定义,对治疗的理解重新被定义,我们伦理、感知都可以被重新定义。明白这点并不是说我们得成为彻底的怀疑论者、或是持守传统的保守派才能活得安全一点,其实活着就没有什么安全的,幸而存也。但意识到真的有人试图对我们的认识动手动脚,总能让人在一些看似不经意的决定中慢一些,多一分思考,从而更好地判断自己的状况,做出不后悔的选择。

 短评

底层人民不仅很难拥有良好的教育、就业、医疗等资源 就连日常看病吃药 还要面临成为资本(药企)掘金试验品的风险… “现在我们发明出了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止疼剂 我们只需要想出一种病理特征 就能让服用奥施康定的患者 双倍增加剂量” … 谁能想象本应是造福患者的“灵丹” 最后却成了递向他们的刀子

5分钟前
  • Rachel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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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龙展现整个药物网络:纵向从资本家在会议室里拍板定下的目标,到销售代表们口口相传的伟大奇迹,再到医生不忍病人忍受疼痛写下处方,食物链底端是无数上瘾的患者,求药无门,无数破碎的家庭;横向有来自FDA的背书,被钱收买路演巡讲包装成人模狗样的疼痛学专家,奉承小镇医生走进聚光灯,假意收买实则利己,一篇五句话的投稿来信被包装成学术界顶尖研究成果。永远要对这个世界充满怀疑,你永远不知道自己被多么大的恶意包围,保持正直和善良至少能换得良心安宁。

6分钟前
  • Ber_雪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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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也可以成为匕首和投枪。它有着调查报道的锋利,也有着电影的质地。从民间到官方,从专业人士到底层家庭,这些被牵扯的人中有悲壮地冲锋,也有无奈的折戟。这是关于权力,资本,良心的缠斗,让人们看到了复杂的灰度。它哪里最打动人?其实是信仰,总有些人不可被收买。

8分钟前
  • frozenmo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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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werful and shame on peking univ. as they still keep the name of Arthur M Sackler on the wall.

12分钟前
  • 陈楸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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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渡大学:和我无关 ——“Purdue University is not and has never been affiliated in any way with Purdue Pharma. The pharmaceutical company was founded in Manhattan in 1892 by John Purdue Gray and George Frederick Bingham as the Purdue Frederick Company. Purdue University was founded in 1869 as Indiana’s land-grant institution, named for benefactor John Purdue.“

17分钟前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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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真是把我气死了,这部剧真是拍得太好了,资本主义黑暗面。FAA和波音,杜邦和EPA,都是典型。最绝的是我竟然发现Purdue Pharma总部在我家对面。。。

19分钟前
  • debut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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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最掷地有声的正剧。作为作品本身虽有瑕疵,但是因为这个话题如此沉重,真实,所以已经不重要了。最后一集穿越到2019的抗议,真实纪录影像和虚构混合更是再次提醒大家,这不只是一个故事,而是无数人的悲剧。在剧中,经过一干凡人英雄的不懈努力,终于争取到了面对大财阀的一些小小的胜利,可是在现实里,一直到今天,sackler家族依然享尽荣华富贵,无一人因此坐牢或对此负责。purdue公司正在申请破产逃避责任,而oxycontin仍然在市场上大行其道地销售,继续为sackler家族制造利润。。。

21分钟前
  • 空想特摄兔男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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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想到了黑水。看的时候绝望到胃痛。剧里为受害者们斗争的检察官们让我想到了张桂梅,个人英雄主义色彩好浓,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把千万人的生命扛在肩上。有段时间狂看韩国现实题材的影视作品,多次看到类似于“拍了播了,然后呢?现实依旧没有改变”的评论,这个事件的结局也不尽人意,赛克勒家族的人依旧花着沾满人血的钱享受着上层生活,那么这部剧也没有意义了吗?那么没有达到目的的抗争、发声就没有意义了吗?如果连表达都被回避,那么又有什么会发生改变吗?和引颈受戮有什么区别呢?就像Bridget说的“致第一批抗争的人”,如果没有他们后来的人不会继承这场战斗。

23分钟前
  • 獭獭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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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人不信阿片类药物 他们觉得受苦也是治疗的一部分 我也是

25分钟前
  • Scarlett____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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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错的时间线却并不觉得乱。更到第五集了,看到医生见到销售代表只是想要多一些药时,感到这真的是完蛋了。

26分钟前
  • 求购大号隐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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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示片(to myself):作为科学生,永远审慎怀疑,不要轻信名刊大厂结论数据。作为法学生,永远坚守司法正义,不要畏惧挺身打出第一击。

30分钟前
  • 木山豆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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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想奥施康定的特性,我觉得抖音其实和它有很多相似之处。悲哀的是,我们的国家并没有意识到,像某音这样的app其实也是在让越来越多的人成瘾,甚至很多小孩和青少年也深陷其中,价值观、人生观都受到了很多毁灭性的影响。

32分钟前
  • 神湾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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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身边有很多卡车司机“溜冰” 因为听说对连夜开长途车很有用 每几年就会听说什么人从周围消失 最亲的小叔也以这样的方式消失了 更别提那些最为亲近的创伤 那时候年纪太小 不知道这些都意味着什么。正如剧中所说 奥施康定最早是在从事底层矿山工作而忍受长期职业性病痛的州蔓延开来 剥削的存在 深入每一个缝隙。 世界的真相太过残酷 我有时不愿意明白这无情的现实。记住了一句话“just go on and live your life”

37分钟前
  • 海带岛
  • 还行

实在是有些无聊,如果像spotlight一样拍成电影还能忍受,但是拍成电视剧就太过老套、无趣。我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要用年代穿插的方式拍,每集都没有固定的主题,把时间打乱又没有清晰、独特的叙事,实在是得不偿失。倒不如像mind hunter一样老老实实地抓住细节,讲故事。其次,因为卡司才看的,结果一个个老戏骨都成了工具人,人物形象太过于模式化,哪怕他们有家庭,但是看到的都是贴有标签的角色,没有立体的维度去探究人性。只能说编剧和导演无力驾驭这样看似庞杂但其实有迹可循的主题,又想推陈出新,但是最后落得细节和叙事都处理得很糟糕。但往往这样的主题都会得到很高的评分,然后观众自我麻醉在“迟到的正义”的释放中,面对这样一部剖析不深刻的社会伦理片,太容易放过并不是一件好事。

42分钟前
  • TaurielLee
  • 还行

美国近一段时间以来最良心的剧了吧。这样认真讲故事的美国人还在,没有被绑死,也没见钱眼开,就不坏。

43分钟前
  • 纯J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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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今年最好的美剧,小人物对抗大资本的题材,不同于其他开金手指的爽剧,本剧可谓浇了观众一盆又一盆现实的冷水。一颗本来是拯救病人于痛苦的药片,却在资本贪婪、监管缺失与医学伪证的合谋下,变成杀人于无形的毒品:40万人因服用过量而丧生,不计其数的人因其上瘾、犯罪。本剧以一对检察官为线索,串联起病人、医生、药品销售、药厂高管、监管部门、缉毒警探等多方人员,十年调查只换来三名前高管被起诉,而后十多年该药依旧正常销售。查了一下新闻,直到2019年,在公众抗议的浪潮中,美国各地才对普渡制药提起集体诉讼,普渡面临巨额罚款破产,然而其背后的萨克勒家族却只损失了十几亿美元,现在仍是百亿美元家族,可谓印证了那句“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但没有胜利的战争不代表没有意义,因为有人看清了黑暗现实仍为之战斗。

44分钟前
  • 天马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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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更多人看到这部剧(成瘾治疗实习中

48分钟前
  • 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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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录片《药剂师》之后,换个视角再看同一事件,纵使坏资本再恶再强大,有法治就不怕!

53分钟前
  • 淡清的水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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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排名 top30 的塔夫茨大学,从医学院大楼上把 Sackler 家族的名字去掉了。中国排名 top2 的北京大学,北京大学赛克勒考古与艺术博物馆稳稳的。北大真棒,不愧是胡适当校长的地方。

57分钟前
  • nu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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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在自我认知里苦苦挣扎的少女因为受伤染上药瘾是悲剧,那么正直,理智,仁厚的医生从药片飞速过渡到鼻吸简直是恐怖片

1小时前
  • Ra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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