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谋杀案

整部影片中，先后出现的人物非常之多，一部只有97分钟的电影（还不到三集电视剧的长度），就有不下二十个不可缺少的人物，除了演员表中列举的人物外，还有比如赵欣华所在轮船上的船长，介绍李良致死和死亡时间的法医，动物研究所介绍羽毛来历的女工作人员，东海电视台方明山的上级领导，以及李良方明山曾经住过的招待所的若干服务员，引荐钱凯去接触橡皮鱼阿三的“线人”，参与橡皮鱼阿三赌博活动的几个小混混，黄山清溪农场当地派出所的一个民警，陈明辉的孙子“辉辉”，方明山的女儿，东海电视台的女演员以及工作人员若干，解放前伪警察局的警员若干，等等。这些角色大多是有正面镜头，并不止一个镜头，还基本有正式台词的。那些光露过脸没台词的就不算了。这些细节都说明：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故事，需要牵扯的人物非常之多，按照现在的创作思路，无论如何都是一部典型的中长篇电视连续剧规模。
但是，仔细分析，剧中特别重要的角色实际是这六个人：陈明辉，方明山，钱凯，李良，徐亦斌，刘国强。其他人物，都可以看做是主线索以外的旁支线索，属于次要人物。
这六个人物的塑造方面，编导最下功夫的显然是主人公陈明辉。但是，无形中对其他几个重要人物的塑造都出现了很多毛病。
方明山不合理的地方是：他先察觉了东海市民兵组织有搞政变的企图，于是暗中整理了材料，打算交给中央，但已经被外人李良无意发现，对此方竟然只是将材料私自藏起来，自己仍旧“悠闲自在”地回到电视台继续上班，而不是果断地带着材料找一个出差的借口迅速离开东海赶赴北京，这是最大的漏洞。直到李良被害后过了一段时间，方明山才想到离开家准备逃亡，但很快被怀疑他是杀害李良凶手的公安人员抓捕归案，从此长期处于被关押状态，直到最后被陈明辉救出。方明山早干嘛去了？这不是自作自受吗？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还想拯救一个国家的命运？很可笑。
方明山的职业，根据剧情交代说，是电视台的摄影师，可是观众看到的画面却是方在女演员彩排歌舞的时候，独自一个人站在一边盯着女演员队伍看，根本没在操作摄像机，倒是有个群众角色在操作摄像机。这哪像个摄影师的样子？就算是个导演，也该站在摄影师身边眼镜紧盯着监视器啊？这些都是影片制作时出现的细节疏漏。
李良作为全剧的线索式人物（受害者），塑造得非常草率，而且有矛盾之处。给我的感觉是：李良虽不是徐亦斌一伙的坏人，但行为举止非常轻浮，很像一个自以为是的混混，尽管被杀，但生前的种种举止作态，让观众很难去同情他。这样的思路显得不够高明，毕竟如果凶手不是特别有难言之隐值得同情的话，被害人总应该尽量不要设计成反面角色的类型为好。
最关键的是李良的身份，编造得很勉强。分析案情时钱凯只说李良是机床厂的一个普通工人，父母双亡，是个单身汉。但随后又突然冒出李良“回厂前曾在市民兵指挥部工作过”的说法，这样一来，李良就有理由陪着方明山一起去拍关于民兵组织的纪录片了。问题是李良到底在市民兵指挥部这么一个要害机构担任什么职务？拥有怎样的权力？以至于他可以陪同当地电视台的摄影记者一起去参与拍摄纪录片的重大活动？影片一概没有交代清楚。根据李良不过是个机床厂工人的身份判断，加上李良在和女友丁娟吃饭时自己说的“我就是不想当官，要不我早上去了”这段话，我觉得李良不可能有这么大能量。如果有，那他必然也是徐亦斌一伙的人，就不可能被徐亦斌手下刘国强杀死了。
从影片镜头中李良发现方明山在暗自整理材料时的表情，以及随后李良逼迫方明山交出材料的表情判断，李良很像是徐亦斌的同伙；所以这些前后矛盾的东西，都集中于李良一个人身上，只能说编导光顾着编造情节而忽略了人物性格的前后统一性了。
要解决李良身份的问题也不难：把他设计为原来是徐亦斌身边的人，后来因为懒散或者得罪了林富根刘国强之流，而被排挤出去，但与方明山这样的正人君子仍旧不是同路人，而且担心惹祸上身，因此逼方明山拿出材料来。如果这样设计，李良这个人物的身份定位就清晰多了。但是，是必要花费一些镜头去表现李良与刘国强、林富根之间的瓜葛矛盾，影片长度势必再要拉长。
钱凯实际上是个长期被蒙在鼓里的“业务骨干”，埋头办案并绝对服从信任局长，但到最后，钱凯在鲁浩指点下知晓了阴谋真相，按说，钱凯作为主要角色，应该在影片情节进入真正高潮之际，发挥他应有的作用才是；但影片里只让钱凯神不知鬼不觉地跟踪进入了绑架陈明辉的轮船上，出手解救了危在旦夕的陈明辉，三个人跳进江里后，钱凯就彻底在镜头中“失踪”了。实在不行哪怕设计个钱凯不幸跳进江里淹死了的情节也好啊！如果钱凯顺利逃生了，那他肯定要回到公安局重新上班，到最后局长下令抓捕陈明辉的时候，他总得有个反应吧？钱凯这个主要人物到故事结局阶段草率地消失，是影片结构上的重大漏洞。
鲁浩虽不是主角，但根据剧情交代，鲁浩的身份是公安局“顾问”，应该是一个靠边站的老局长。虽然赋闲在家，但人身自由还在，而且还能有电话，按说，鲁浩是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和影响力，很好地保护陈明辉和方明山的。但鲁浩除了在分析案情本身时稍微起了点作用外，剩下的作用就是坐在电话机前，假扮徐局长接了一个陈明辉从看守所打过来的电话。这段情节很好笑，看守竟然也不接过陈明辉电话和那头的“徐局长”打声招呼，对方什么声音都没听就相信接电话的是徐局长。
根据鲁浩接陈明辉电话的表现看，两个人是事先商量好的，因为镜头中鲁浩接到陈明辉电话时丝毫不觉得意外，直接开口就说“我是徐局长”；既然是事先商量好的，鲁浩难道不知道陈明辉即便一时把方明山骗出看守所救走，也很快要被看守所察觉吗？看守一个电话打给真正的局长，就会穿帮。如此危急关头，鲁浩还能呆在家里稳坐钓鱼台？陈明辉方明山只要来不及逃走，很快鲁浩自己都会被徐亦斌一伙牵扯出来，因为能假冒局长下命令的除了他还有第二个人吗？另外，打字员小黄私自把方明山即将被处决的绝密信息透露给了陈明辉，小黄的安全，不也危在旦夕吗？小黄的男朋友钱凯，以及前开的助手小王，不是要被徐亦斌一伙“一网打尽”了吗？
不分析不知道，一分析吓一跳。《405谋杀案》这个故事，问题太多了，问题关键就是：编导铺了一个过大的故事摊子，铺垫到高潮时刻，才发现收不了场了。呵呵。

从谋杀案推理出政治黑幕
——试论《405谋杀案》情节从推理性到悲剧性的有机转换

范达明


《405谋杀案》是一部别开生面的影片。用一句时髦的话来说，它是一部推理影片。但这部影片更时髦的地方，比如它与外国的《尼罗河上的惨案》、《人证》等推理影片所不同的地方，在于它同时还具有英雄悲剧的性质。有人说到影片前后风格不统一，恐怕就指的这一点说的。一般侦探推理片重情节跌宕曲折的离奇，从审美角度讲，它的作者与观赏者都强调其轻松娱乐的价值；而英雄悲剧片则重人物性格的肃穆庄重的刻画，其审美价值偏重在引人深思的教育认识方面。我倒觉得这部影片的编导是一个新的艺术体裁形式的发明家。他把这两者如此有机地熔于一炉，可以说是创造了我国第一部推理悲剧片。所以我觉得很有别开生面的意义。

首先是影片基本矛盾冲突的必然性力量——行凶作案者与推理破案者双方之间所具有的别开生面的“奥妙”。

很少推理影片的正面主人公（推理破案者）会与执行推理破案的社会代表力量（作为专政机器的公安局等司法机关）发生根本对立的（即超越对案情判断认识上的）冲突。影片《405谋杀案》受日本推理影片《追捕》的影响是很深的。这里附带说一句，在公安人员于桥头堡追捕方明山时的一段音乐中，有一个旋律，竟完全与《追捕》中的一段相同，就不太好。但是，《追捕》中杜丘与警视厅一开始的冲突，还是因为杜丘尽管身为检察官，当有作案嫌疑而不可辩解时，仍要受到法律过问的缘故；而在忠于事实、忠于法律这一点上，杜丘与警视厅并没有根本性质的冲突对立。《405谋杀案》则不同。推理破案人陈明辉作为东海市公安局的一个成员，与以徐亦斌局长为代表的东海市公安局这个司法机关最终明朗了根本对立的冲突，以致陈明辉最后根本无法使整个案子破案归案——405谋杀案的凶手，不管是直接的还是幕后指挥的，在影片本身中并未如一般故事中所谓的“一网打尽”。不但如此，主人公陈明辉后来还自己作“案”，擅自放走了公安局认定的该案的“凶手”，那个已内定枪决的“死囚犯”方明山，终于使自己也卷入了这一“案子”中，并采取了一个类似雨果《93年》中郭文擅自放走“死囚犯”朗德纳克而自己顶替“死囚犯”命运的“替罪”法，向东海市公安局徐局长“投案自首”而告终。

影片《405谋杀案》离奇到反常的案情（亦即剧情），其“奥妙”之处，就在于编导利用观众往往注意关心案子具体细节而忽视对案子发生于1976年上半年这个具体时间的观片心理，在影片一开始就把东海市公安局与作为该局一员的破案者、影片主人公陈明辉这两者，以一种无可怀疑的正面形象的统一体的先天常识交付给观众。其实这是一个假象。影片的真正案犯就是忠实执行“四人帮”反革命旨意的东海市公安局本身。东海市作为“四人帮”在毛主席重病时为篡党夺权、实行反革命政变阴谋的前哨据点，其发展反革命“第二武装”的秘密已被自觉捍卫党与人民利益的革命志士方明山（由于拍摄电视片的需要）所察觉，并暗自采录了这方面的材料以向中央汇报。东海市公安局侦察到这一情报，又为了寻找逮捕灭杀方明山的“合法”理由，残酷阴险地策划炮制了杀害李良的谋杀案，以这样一起刑事案“栽赃”方明山，并制造伪证，将方明山逮捕；在用刑逼供方明山采录的材料去向失败后，企图把方明山一举枪决灭口。这就是405谋杀案背后那一宗触目惊心的政治黑幕。

这宗政治黑幕，是影片主人公陈明辉，也是影片观众到影片后半部分才从方明山口中了解明白并醒悟过来的。影片一开始展示的刑事谋杀案，只是具体凶手执行后来假惺惺进行推理破案的东海市公安局本身所一手策划的阴谋的表面现象与手段罢了。政治黑幕一经揭穿，对于虽然身为东海市公安局一员的推理破案者陈明辉，这个始终站在真正党与人民的立场、始终坚持真理与正义的老公安人员来讲，他在影片开始被赋予的最高任务——破405谋杀案、捉拿杀害李良的凶手，就已经完全失去了直接的紧迫的意义。一切都颠倒了过来。他原以为可借以破案与捉拿作为个别力量的凶手的东海市公安局这个地方的庞大专政机器，却成了阻扰侦破案情、保护凶手的力量；他自己反倒处处成了遭受这个专政机器暗算的个别力量。凶手无罪了，因为专政机构本身就是凶手；破案者有罪了，因为他的每一个努力都直接在颠破这个专政机器。悲剧发生了；而更为惨痛的悲剧即将临近——东海市公安局已经对赤胆忠心地真正捍卫党和人民利益、自觉承负揭发黑幕向中央汇报材料任务的方明山同志，陈明辉当年的老战友，诬加谋杀李良的“凶手”的罪名，作出了立即枪决的判决！“这天底下还有没有公理？”——陈明辉悲痛欲绝地向面前自己所在的公安局执法犯法的残暴与黑暗，发出了愤怒的呼号！至此，影片从原先离奇情节破案推理的中断，开始了影片英雄悲剧肃穆情节的质的转换，并达到了主人公陈明辉英雄性格悲剧发展的顶点。

以下，影片就为我们开展了陈明辉英雄性格所必然带来的一系列英雄行动。

陈明辉此刻十分镇定与清醒，这是英雄性格的人物在揭穿政治黑幕之后的大彻大悟所带来的镇定与清醒，也是准备置身度外作出奇迹般英雄行动之前的镇定与清醒。他明白现在他所面对的敌人已经不是个别的凶犯，而就是自己所在的公安局这个专政机器本身；因而现在不是进攻这个一时强大的敌人的时候，而是考虑自己处境、保全自己进而去救出自己的难友方明山的时候。他要让生逃的方明山找出材料，送出东海市，报告党中央——这就是陈明辉面临的新的最高任务。

影片主人公陈明辉从“破案除凶手”的最高任务转换为“救友送材料”的最高任务，由同作案凶手逃避法律制裁的冲突转换为同专政机关争夺方明山命运生死的冲突，也就使影片从一部侦探推理片转换成了一部英雄悲剧片。这是影片情节的十分有机的转换、自然的转换，是陈明辉在前半部分推理破案时表现出的原始性格在新的条件下的必然发展（由追求案情具体真相到追求社会普遍真理的发展）。而当陈明辉如同当年从国民党的监狱中救出革命学生方明山那样，机智勇敢地从监狱中，却不再从国民党的而是从标榜为“共产党”的监狱中又一次救出同一个方明山，并大义凛然、视死如归，愿为方明山替罪而向自己所在的东海市公安局“投案自守”之时，也就最终构成了陈明辉全部完整的英雄性格的塑造，完成了全部影片最终的英雄悲剧结构。“一切都会过去，惟有真理永存！”这一曲悲壮的英雄理想之歌，也就是影片最终的英雄悲剧性质的证明。

陈明辉很可能被恼羞成怒的徐局长作为眼中钉顶替生还的方明山而枪决了。405谋杀案一时没有破，因为需要执行破案职责的人民与无产阶级一时丧失了那赖以破案的专政机器。只有当代表“四人帮”旨意的专政机器连同“四人帮”本身的反革命性质充分暴露以后，党中央根据人民起义反抗“四人帮”罪恶的四五运动的意志，其中包括根据方明山汇报的他们的罪行材料，从“四人帮”手中夺回包括东海市在内的国家全部专政机器之时，405谋杀案才可能最后破案，它的直接的与幕后的凶手才可能捉拿归案，方明山与陈明辉遭受的诬陷与迫害乃至虐杀的冤案，才可得到平反昭雪。当然，影片没有这样写下去，因为历史生活已经并正在这样写着，它已经得到了历史的证明了。

总之，影片是让我们伴随主人公陈明辉的行动与命运，从一桩确凿的刑事谋杀案，逐渐推理破案出主人公所在的公安局本身的政治黑幕，来作为影片别开生面的基本的必然性矛盾冲突与发展线索的。

其次，在这部影片必然性的矛盾冲突的主干上，还有心安排有不少别开生面的偶然性矛盾冲突的枝蔓。这种偶然性冲突枝蔓被组织得如此合理，确实像从主干上自然长出的，它本身就是客观现实生活矛盾冲突的多样性、复杂性的必然反映。这些偶然性冲突与405谋杀案基本的必然性冲突多少都有着直接间接的有机联系。而这里的矛盾的中心人物，就是被害者李良。

李良实际上是东海市公安局“栽赃”方明山所需要出示的一种“罪证”或者说“犯罪客体”；而且真正需要的并不是李良这个活人，而是他的一具能使人以命抵命的尸体。本来，要找一具尸体并不难，也并非一定要让李良来“扮演”；但是要使“栽赃”显得合于情理，就不能不从方明山周围的同事中去找。李良本人由于其特殊的政治经济地位，他的个性特征与涉猎的政治与生活环境，这就使他如同《尼罗河上的惨案》中的林耐特一样，处处与人结缘也处处与人结怨。其中主要一点也是由于李良有钱（他继承了一笔可观的遗产）。由于他有钱，所以用钱大方：他甚至把一个外洋轮海员赵欣华的女朋友丁娟搞到了手，使他与赵欣华成了情敌；由于他有钱，招人现眼，吸引了一个叫“橡皮鱼阿三”的知青赌棍上门行窃，行窃未遂，窃者却在谋杀现场留下了行迹；又是由于他有钱，借钱慷慨，轿车司机刘国强贪财心狠，受了800元借款之恩，为了赖账，竟主动推荐自己的这个恩惠者作为“栽赃”方明山所需要的“尸体”，凭恃公安局的旨谋，甘当恩将仇报、灭绝人性的杀人凶手；同时，也由于他有钱，易形成侠义直言的性格，卷进政治内幕又易泄露风声，为内幕者的心头之患……这里，公安局与司机刘国强实际上达成了一项交易性契约：刘愿替代执法犯法者充当直接执行刽子手，但选择谋杀的具体对象要与刘的私利相合（如杀李良，就可一笔勾销所借他的800元债款）——所有这一切看来偶然的因素，终于使李良非己莫属地必然地成了以一宗政治黑幕为背景的谋杀案的牺牲品；同时也使案子造成以后，卷进了一批与案子并无实质性关系的嫌疑犯：这其中有使公安局——此案子的炮制者如愿以偿的嫌疑犯（方明山），更有使炮制者自己也未预料的其他嫌疑犯（赵欣华、橡皮鱼阿三等）；而这就更增添了炮制者掩饰其政治黑幕的有利因素，使这一人工的案子更加自然化，也就把案子真正的凶手及其作案动机埋藏得更加隐蔽，几乎是以假乱真，甚至是弄假成真，以至于连对方明山的重大嫌疑，也是无形中假身陈明辉等这班内幕的局外人一开始去认定追寻不放的。而这反过来加重了一心要推理破案405谋杀案的陈明辉执行推理破案任务的艰巨性与复杂性，为英雄主人公陈明辉的英雄业绩提供了客观面临的用武之地，为铸就他的英雄性格创造了必然应有的典型环境。

所以，我说，《405谋杀案》是一部别开生面的影片。当然，我只是从影片矛盾冲突即情节结构起承转合从推理性到悲剧性转换发展的有机性的角度来试做分析的。应该说，这部影片确实是达到了近年来国产新片的新水平，值得向影片的全体制作者，首先是影片的编导沈耀庭、于本正同志致敬。
                                       
1980年4月20—22日写于Y.C.
 2005年10月9日录入电脑于杭州梅苑阁


影片信息：
上海电影制片厂出品黑白故事片（10本，1980年）
编剧：于本正、沈耀庭
导演：沈耀庭
摄影：张贵富、赵俊宏
作曲：徐景新
演员：仲星火（陈明辉）、徐敏（钱凯）、严翔（方明山）、史久峰（徐亦斌）、吴喜千（鲁浩）、祁明远（李良）、杨凯旋（阿三）、李再扬（林富根）、陈烨（黄丽芳）、李兰发（刘国强）、戴兆安（小王）、张燕（丁娟）、李玲君（林素琴）、徐阜（赵欣华）、孟一心（刘妻）、牛奔（看守人）、江山（看林人）、曹雷（许绮芬）、李保罗（老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