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的守护者

土耳其一所偏远山区的寄宿学校，和往常一样，那里的学生正在享受一周一次的热水浴。

来到这里就读的学生全都是男孩，且家庭条件大多不太好。为了便于管理，学校采取了军事化，在这里，“老师”的称谓被刻意隐去，学生们大部分时间都称呼教职人员为”长官“。

“长官"们不但负责日常授课，平时的生活起居也要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过，包括淋浴。这场淋浴起初看起来没什么异样，直到一个角落中发生了推搡。其中一位“长官”迅速赶过来，还没了解清楚缘由，就不由分说地让几个发生矛盾的小孩洗冷水浴作为惩罚。

时值土耳其的寒冬，外度气温零下30多度，但“长官”坚持让小孩余下时间不得切换热水，并要求从学生当中选拔出来的“洗浴组长”全程监督，以防受惩戒的学生耍小聪明。

被惩戒的其中一个孩子是男主角尤瑟夫的朋友，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尤瑟夫发现朋友昏迷不醒。但朋友昏睡前身上并无发烧迹象，他只是没有食欲，随后呕吐，最后才意识挂机。

更诡异的是，在头天晚上，尤瑟夫在大家就寝的时候，分明看到“教官”曾和朋友待在一起。学生和老师之间会不会发生什么恶劣的事情，才导致朋友第二天的反常行为？

土耳其今年送选柏林电影节费比西奖（国际影评人联盟奖）的《同桌的守护者》，从名字上看，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伊朗导演阿巴斯的《何处是我朋友的家》。

只不过，同样是讲述儿童之间的友谊，《同桌》的话题要残酷得多，影片没有像阿巴斯那样采用大段留白表现人物推进事件的具体过程，而是用小孩得所见所闻，向观众展现土耳其偏远校区的现状和问题。

相对于影片中来自校方高层隐蔽的权力腐败，来自“长官”的肆意辱骂和殴打简直是家常便饭。除了采用“耳光教育”，“小畜生”等羞辱词汇更是在片中多次出现，让人实在难以相信，以这样的方式称呼学生的人竟然是这所学校的老师。

要解释这个学校由上而下的暴力比较复杂，电影用一个细节告诉了观众教师之所以如此乖戾的根由：远超于996的高强度工作。

尤瑟夫去找“长官”商讨如何帮助朋友时，无意间听到其中一位教师抱怨自己超额的工作时长，平均一天下来只能睡4个多小时。白天上课，晚上监督学生就寝，半夜还要在宿舍监督巡逻，本就稀缺的人力资源下，如此高强度的作业自然就落到学校的男性“长官”身上。

不难想象，日复一日的操劳，加上被挤压到几乎没有个人时间的情况下，每天面对一群调皮捣蛋的男孩子，再好的脾气估计也已被消磨殆尽。

当然，高压和恶劣的工作氛围不是对学生进行口头羞辱和肢体暴力的理由，但在这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要想让一切都按照大城市的法治精神运转又的确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于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寄宿学校的每个人都如同被施了魔咒般，遵循着弱肉强食的法则。大家对权力有着一种近似“天然”的敬畏，且这种敬畏不单单存在于师生之间，老师与校长同样如此。

从一场冠冕堂皇的讲话中，就可以看得出来这所寄宿学校存在的问题。

台上的校长振振有词，告诉台下的学生要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机会——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他们一样，在寒冬享受暖气之余还能学到知识。然而不是台下的“教官”用略带威逼的口吻叫学生拍手，其引起的反响似乎并不会像校长预期的那么热烈。

大家全部唯校长马首是瞻，不论是帮他跑腿的杂工，又或者对校长的要求有求必应的基层教师，大家似乎过得并不快乐，但又不得不接受位高权重者的剥削和欺压。大环境之下，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现象就在所难免。

尤瑟夫朋友昏迷前受到的惩戒，某种程度上就是这种环境的必然产物。除了对校园中严重失衡的权力关系刻画，影片由点及面的反思也堪称了得。

在将朋友送往校医院后，尤瑟夫先后请来了“校医助理”（一个连药都分不清的高年级生）和校方工作人员过来查探朋友的身体情况。因为校医院的硬件设施特别简陋，加上天寒地冻的环境，让门口的锁极难打开。往门锁浇热水是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办法，但带来的后果也是显而易见的——地板将因为低温而结冰变得湿滑。

果不其然，后续剧情中，但凡踏进这间屋子的人，如不是有门做支撑，必定会不约而同地摔个趔趄。唯一想到要给地面除冰的人是这所学校的校长，喜感的是，在他请来校工后，对方竟然对结冰的地面熟视无睹，依旧询问校长自己工作的目标，即便，上一秒他才差点因为眼前的冰面滑到。

懂得一点“大企业病”，或对体制单位有一定了解的人，相信不会对如此消极怠慢的工作态度感到陌生。类似的情况差不多每天都在校园发生：校长的车坏了，却迟迟得不到修理；学校小卖部的员工可以无视学生年龄，肆意向其兜售香烟。

可怕的不是大家的不作为，因为这顶多算态度问题。真正可怕的是大家看似在一分社会契约中扮演者某种角色，但实际上，他们的所作所为远远达不到这份契约的要求。而这样的情况已经不单单存在于校园，而是蔓延到整个社会。

严寒一定程度上的确给尤瑟夫送医问诊带来难度，但无论是校外医院的百般推诿，还是校内那令人哭笑不得的电话信号，种种细节，都无一不在暗示土耳其国内糟透的运转机制。

大家只是奉命行事，鲜少有人真正关心自己的工作意味着什么。人们整天只关心盘符权贵，拿着并不算多的工资得过且过，当这样的现象以个体为单位，逐步扩散到整个国家，后果就如影片所展现的那样，到处是漏洞，遍地是BUG。

而作为片名里原本应该守护同桌的那个人，一直对朋友不离不弃的尤瑟夫却恰恰是导致对方陷入昏迷的“真凶”。当大人知晓这一情况后，原本应该为自己过分惩戒的“长官”逃过一劫，校长也不用为下属的错误遭受牵连，他们庆幸自己不用为此负主要责任，而自始至终处于弱势的尤瑟夫，最后只能默默接受惩戒。

更恐怖的一点，在尤瑟夫接受惩戒之前就已经有所显现。当校方不了解导致尤瑟夫朋友昏迷的真实原因前，负责看管锅炉的校工曾差点被拿来当做替罪羊，而理由不过是他在工作期间擅离职守，放尤瑟夫和他的朋友进了锅炉间冲澡。

你看，假如真相一直未被挑明，受害者仍将从毫无半点实权的基层员工算起，这或许也是影片真正令人感到不适的部分。在一切以权力为中心的游戏规则下，边缘人始终是游戏的输家。这个意义上讲，影片指涉的内容早已超出固定文化范畴，变得更加泛指起来。

撰文 |Zed

策划|轻年力量

同桌的守护者讲的是土耳其边远山区里的学校，似乎一切都非常的正常，但是只要这个机器的一个零件坏了，就相应的全坏了，而所有的守护者都以为这个机器还是正常的，顺其自然，各屋各扫门前雪，直到这个学校里的人毕业继续把这样的价值观传导下去，传导到下一代，直至社会崩盘。

这便是失去了标准的国家机器，其实有很多领域都可以说，但是独独选择儿童和教育这个点去表达，无外乎还是在于后端的影响力，这种影响力蕴藏在每一个小的故事里和孩子从亮到暗的眼神里，这样潜移默化的影响力是真的要多一些更精准一些，才能激起人间清醒 。

1、同桌的守護者（Okul Tıraşı，2021）是按英文片名翻譯，臺灣翻作「失格教育」是就寓意而言，而原片名是一種校園懲罰的手段——「剃頭」，一如新加坡小孩不笨（I Not Stupid，2002）中校長在師生集會場合公然責打孩子，意欲以羞辱創造警惕性。可是「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如果「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才能「有恥且格」。

2、悲劇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呢？在希臘時代是對命運的衝撞，在莎士比亞是個人的性格，在啟蒙時代以後是欺負人的社會結構與政府組織，在這部電影中，悲劇是一連串「無足輕重」的官僚推諉與漠視所形成，在這樣「冷漠」的世界中（注意故事的天候狀況、師生相處的情況，以及事件的收尾），孩子學習不到如何對人有深沉、誠摯而又適當的愛，如此，這個這孩子所在的家庭、國家或世界，其未來還有希望嗎？

3、這故事中沒有什麼特別龐大的貪腐或者可惡的惡棍（最後把事因歸之於孩子，這樣設計的深意在此），校長貪點薄利，老師對孩子有點兒不耐煩，孩子添點亂，工友在嚴密的制度規範中開點漏洞，所有不致命的、零散的錯誤，一旦集中，芝麻變西瓜，那麼便無可挽回。生活的變化與走向以漸不以驟，所有的「小」——不論是「惡小而為之」或者「善小而不為」，如果不戒慎恐懼，那麼將無可彌補與挽回。

4、子曰：「庶矣哉！」冉有曰：「既庶矣，又何加焉？」曰：「富之。」曰：「既富矣，又何加焉？」曰：「教之。」子路第十三的第九章可以說明電影中土耳其的問題。第一，土耳其按理說是沒有節育的人口密集區，地理課上孩子們說每家都有八九個兄弟姐妹，可是事實上人口密度卻很低——因為外移。第二，從電影中的這所寄宿學校，我們看到不論是資源、資金、人力都十分的吃緊與匱乏。第三，雖是學校，可是流於軍訓管理，對於教育成人的著力太少。庶、富、教，是孔子提出為政的三個原則，沒有這三個原則，該地人民便難走向理想社會。辛意雲老師論與辛說卷一百七十六：

子曰：「庶矣哉！」庶，就是眾，眾多的意思，這裡指衛國的人口眾多。矣哉，是兩個嘆詞加在一起，加強語氣。這句就是現在說：「唉呀，可真是人口眾多的國家呀！衛國可是不得了的一個人口眾多的國家呀！」

冉有曰：「既庶矣，又何加焉？」既，就是已經。加，就是增添、增益、增加。也就是說：「唉呀，既然國家人口眾多了，那麼針對這個人口眾多還能增添點什麼，多做點什麼呢？」

曰：「富之。」這個「曰」就是孔子的回答。「富之」的「富」，當動詞，也就是讓人民富裕起來、富足起來。古人講，作為一個政府、作為一個為政者，要有責任教導人民置產。孟子（無恆產而有恆心者，惟士為能。若民，則無恆產，因無恆心）、荀子（足國之道：節用裕民，而善臧其餘）、管子（國多財則遠者來，地辟舉則民留處；倉廩實則知禮節；衣食足則知榮辱）都說為民置產，這是政府的責任，用今天的話說，政府要從經濟上主導人民如何走上經濟生產的工作，而使人民富裕。之，指的是人民。

冉有聽了，又再問說：「既富矣，又何加焉？」這句的「曰」，就是冉有再問：「既富矣，已經富有了，那麼還有什麼可以增添，可以去做的呢？」曰：「教之。」於是孔子回答著說：「教之。」教，就是教育。之，就是人民。教之，透過教育來教導人民啊。

這整句話是說，孔子前往衛國，冉有為孔子駕車。到了衛國，孔子一看，衛國的人口眾多。於是孔子讚嘆的說：「可不得了，衛國的人口可真是多呀！」冉有聽了孔子的讚嘆，於是問道：「人口已經如此眾多，那還可以增添什麼呢，為這樣的社會增加些什麼呢？」孔子回答著說：「讓百姓富足吧！」於是冉有再問：「等到富足以後，對社會還可再增添什麼呢？」孔子說：「富足了以後，那麼一定要從事教育，教育百姓，提高百姓的素質。」

這一章是孔子簡要的提出治理國家的基本法則，這個法則在今天二十一世紀也還是不可動搖的法則。古人說所謂的王道、王事，也就是王政，天子執行仁政達成理想時代，就是得依這三個原則才能完成。當然，如果細講如何使國家人口增多，如何為民致產，如何使人民富足而走上富裕的道路，如何達成人民的教育，提高人民的素質，使人民不因為富足的生活而流於逸樂、流於怠惰，使人民能夠與時俱進，有高的見識，有開放的心胸，甚至於還有高度的自覺性，這些都得因時代、因地方、因時制宜，為政者得深思。不過，能達成王天下的理想，最簡單的三原則——「眾」、「富」、「教」三點，這是孔子提了為政者實行國家大政不可缺少的基本原則，就是讓國家的人口充實，而後讓百姓們生活富足，最後一定得教育百姓，提高人民的文化品質、精神品質，甚至於心理情感的品質，這些品質的核心就是透過覺知，最終能有真實的自我。

亲欧洲的土耳其，国力、财力都和欧盟相差太远，但就是要加入北约，劳民伤财不是。孩子们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亲欧洲的土耳其，国力、财力都和欧盟相差太远，但就是要加入北约，劳民伤财不是。孩子们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亲欧洲的土耳其，国力、财力都和欧盟相差太远，但就是要加入北约，劳民伤财不是。孩子们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