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do your own thing in your own time. They'll talk to you and talk to you and talk to you about individual freedom. But they see a free individual, it's gonna scare 'em.
... They’re not scared of you, they’re scared of what you represent. What you represent to them is freedom.”
如果说50年代初美国神话依然在有效运行,只有独立电影隐隐表达了自己的怀疑和忧虑,那么到了60年代末70年代初,传统神话则被现实彻底击碎。美国越战的失败直接促使了西部神话的破灭,人们质疑开拓新边疆的正义性,约翰•韦恩这个西部英雄的代表,在主演了支持越战的影片《绿色贝雷帽》后,受到了青年的普遍反对。而水门事件则进一步瓦解了美国的政治神话,弗兰克•卡普拉在电影中一直宣扬的民主、自由和美国梦成了一个笑话。
丹尼斯•霍珀于1969年拍摄的《逍遥骑士》正是美国青年在神话破裂后的一次宣泄。影片中男主角的扮演者彼得•方达是好莱坞老牌明星亨利•方达的儿子,亨利•方达曾主演《青年林肯》、《12怒汉》等代表美国神话的英雄形象,而他的儿子却在《逍遥骑士》中颠覆了父亲所营造的幻象,指出美国其实是一个缺乏理性、同情、宽容与自由的国家。
《逍遥骑士》的故事讲述两个青年通过买卖毒品赚了一笔钱,他们带着钱骑着摩托四处游荡。他们见证了老一辈人的偏见,因为他们的头发太长而不让他们住店,甚至在夜晚袭击他们;同时,也目睹了离开大城市的一群嬉皮士青年在干裂的山坡上播种粮食,似乎是出走的青年人正在这片蛮荒大地上构造一个新的神话。但最终,在一块墓地里与妓女疯狂地享乐之后,彼得•方达抱着自由女神的雕像失声痛哭。当晚,彼得•方达对他的伙伴说:“我们把事情搞砸了。”第二天,他们在路上被人开枪射死,仅仅因为看不惯他们的发型。
在《青年林肯》和《12怒汉》中,亨利•方达通过理性和法律排除了他人的偏见,拯救了无辜人的性命;而在《逍遥骑士》中,彼得•方达和丹尼斯•霍珀只因为自己的发型与众不同就被人开枪打死。青年人曾试图在信仰破灭后寻找新的神话,面对那群撒种开荒的嬉皮士,彼得•方达曾相信:“他们一定会成功。”但实际上,他们只是在做无用功,因为酸性的土壤永远长不出粮食。导演还曾暗示这两个骑士是新时代的西部英雄,他们来到一个小镇上修摩托,前景是一个年老的牛仔正在给他的马上鞍,后景则是彼得•方达他们在给摩托换轮胎。然而他们依然把事情搞砸了,因为他们走的这条路既没有终点也没有起点,他们既不能回归传统的家庭,也找不到真正属于自己的新神话、乌托邦,所以他们只能死在路上。
在聊这部电影之前,我必须要先提到一个人。1969年5月《逍遥骑士》上映,同年10月杰克·凯鲁亚克去世,这位“垮掉的一代(Beat Generation)”的代表人物引领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反文化运动,对美国后现代主义文化的形成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垮掉派”成为后现代主义文学的一个重要分支。这一名称最早由凯鲁亚克在1948年创造出来,用来描述他自己和伙伴们。“beat”作为形容词指的是“疲惫的、潦倒的”,而凯鲁亚克将它作为名词时的含义之一“节拍”融入其中,赋予了它“欢腾的、幸福的”含义。然而这改变不了社会对他们的定义。
杰克·凯鲁亚克 Jack Kerouac(1922-1969)代表作:《在路上》《达摩流浪者》《荒凉天使》
1950年代,经历了物质匮乏的大萧条和二战,追求物质满足成为美国人民的主要目标,因此产生了同一性的价值观。当时妇女解放运动处于第一阶段(1840-1920)到第二阶段(1960-1980)的过渡期,仅实现了两性平等,但未实现两性平权,妇女通常只能成为家庭主妇。在这种社会氛围下,垮掉的一代诞生了。他们的核心理念包括拒绝困住或抛弃自己的社会;以流浪的生活方式表达对社会追求物质和同一性的反感;阐述他们被社会疏远的孤独;在旅途上探究生活的真谛,同时重新建立起与早已消逝的西部精神的联系。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群人的称号发生了从垮掉的一代(Beat Generation)到披头族(Beatnik)再到嬉皮士(hippie)的变化,需要指出的是,在这种变化里,这一群体的思想深度是逐渐递减的,不过参与人数也越来越多。
诗人迈克尔·麦克卢尔、歌手鲍勃·迪伦和诗人艾伦·金斯伯格1965年的合照 他们均为垮掉的一代的代表人物
简单了解“垮掉的一代”,有助于我们更好地了解《逍遥骑士》这部电影,虽然它们并不完全相同。以《在路上》的主角队伍为例,他们是因为孤独、不被社会接纳,渴望摆脱社会而必须要保持在路上状态的人,流浪是他们的生活方式。而逍遥骑士的主角队伍则是想借助一段漫长的骑行经历来寻找答案的人,他们共享同一种社会背景,互为观察对象。
丹尼斯·霍珀 Dennis Hopper(1936-2010)代表作:《逍遥骑士》
《逍遥骑士》由美国导演丹尼斯·霍珀执导并出演男二号比利。男一号怀特由彼得·方达出演,他的父亲是美国著名演员亨利·方达。杰克·尼科尔森出演的律师乔治在影片中期也加入了主角队伍。标准收藏编号0545,美国电影学会(AFI)“百年百大电影”第84位。
影片讲述了怀特和比利通过一次违禁药品交易赚够了钱,骑着他们的Chopper摩托上路了。他们从洛杉矶出发,目的地是新奥尔良,为的是参加当地特有的狂欢节。
大喜注:狂欢节(Mardi Gras)是一个宗教节日,是大斋期前的一次庆祝活动,日期被定为复活节(Easter)之前46天。
《逍遥骑士》开创了将故事主题或背景设定在公路上的电影类型,被认为是公路片的鼻祖。
旅程中,他们捎上一位搭顺风车的嬉皮士,嬉皮士带他们来到自己和同伴们离群索居的聚落。短暂逗留的数天里怀特和比利目睹了他们自由放浪但也贫穷困苦的生活。临走前,嬉皮士给了怀特一些LSD(一种强致幻剂),让他与合适的人分享。
在新墨西哥州,两人因“无证游行”被捕入狱,在那里他们结识了律师乔治,乔治因为酗酒过度而在监狱中过夜。乔治因为和警察熟识帮助两人摆脱了牢狱之灾。怀特和比利邀请乔治同他们一起旅行,抵挡不住内心的骚动,乔治同意了。
杰克·尼科尔森邪魅的笑容 本片中他的演技是一大亮点
三人来到路易斯安那州一个保守的小镇,他们吸引了年轻女孩们的注意,但却受到了男人们的谩骂。一路上的旅馆都不接待他们,三人只能照常在野外露营。夜里,他们遭到当地的居民的袭击,怀特和比利受了轻伤,但是乔治却被殴打致死。两人把乔治的尸体裹在毯子里焚烧了,并把他的物品收好,准备还给他的家人。
两人沮丧地继续前进,到达目的地之后却没有任何喜悦。为了纪念乔治,他们去了乔治之前强烈推荐的一家妓院。他们找了两个妓女一起参加狂欢节,他们漫步到一座墓园,四人分享了LSD,产生了失控的悲伤情绪和强烈的幻觉。
第二天,怀特和比利踏上返程。一辆卡车上两个卑鄙的当地人取出猎枪恐吓他们,并对行驶中的比利开了一枪,虽然没有直接打中,但是比利的摩托却发生了低侧碰撞,比利血流不止生命垂危。怀特用夹克包住比利的伤口,自己飞驰去找人帮忙。结果卡车上的两人觉得已经出人命了,不能留活口,于是掉头对着迎面驶来的怀特又开了一枪,影片中只能看到怀特的摩托起火并解体,而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全片完。
正式海报使用了明黄色作为主色调,画面主体是用网状画法描绘的怀特正在眺望远方群山的场景。这部电影的影响是如此的大,以至于我不能肯定这种明黄色带来的跟冒险、速度有关的感觉是它采用的还是它赋予的。
怀特穿的是一件黑色的皮夹克,有白蓝红三色相间的条纹,背上是一张美国国旗的布贴片,这块布2007年以将近9万美元的价格售出。
怀特的头盔和摩托车油箱也都是美国国旗的星条花纹,因此影片中他和他的这辆Chopper摩托都被称作“美国队长(Captain America)”,我们可否把他看作是美国精神的化身?另外,比利一直戴着一顶牛仔帽,乔治是一位律师,典型的中产阶级职业,他们是否各自代表了一种美国精神,想在这个同一性的时代找到答案?这个我们稍后再探讨。这幅海报虽然本身并没有什么值得多说的地方,但是跟电影一道成为了经典。不过2019年制作的这张50周年纪念海报更值得玩味。
这幅海报的背景看上去像一面墙,设计师用红蓝两色的油漆刷出了美国国旗的一部分,并把与正式海报一脉相承的怀特的侧身像放在中间,下面则是电影标题和“50th Anniversary”字样,俨然是把他作为“美国队长”供奉起来了。数字50设计成类似赛道的形状,为海报增添了公路片的元素。我觉得有深意的是这三道红油漆,要知道主角队伍里的三人可是都死掉了,这三道红漆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血迹。
乔治和比利在影片中有一段经典的对话——
比利:他们害怕了。
乔治:他们不是怕你,他们是害怕你所代表的东西。
比利:在他们眼里我们只是需要剪头发的人。
乔治:不,你代表的是自由。
比利:自由怎么了,人人都向往自由。
乔治:对,这就是问题所在,谈论它和实现它是两码事。自由是很难的,特别当你是一块案板上的肉时。所以别告诉别人他们是不自由的,他们会以杀戮和作恶来证明你错了。他们会对你说个不停什么是自由,但当他们真的见到一个自由的人,他们就会害怕。
回到之前提出的疑问。虽然比利、乔治和怀特几乎是一类人,但是也可以把他们分别抽象成三种精神或者说是古老精神的萌芽,即传统的西部精神,现代的精英精神以及统合他们的美国精神。影片讲述的是三位逍遥骑士踏上寻求之旅却被恶人害死的故事,而我看到的是这三种渴望自由生长的精神萌芽撞死在这个被同一性塑造得没有一点其他可能性的时代的南墙上。
CC海报的背景质感像是路面,同样使用了美国国旗作为灵感来源,但是颜色要暗很多。它的特别之处在于画面中有一条公路延伸向前,但是却被切断为不连续的奇怪道路。最宽的那条红色能看出是一片布,下面还有撕扯后留下的线头。电影标题用立体、坚硬的文字标注出来,像是一路上的石头。
首先要说的是,这版海报明显比前面两版更像公路片的海报。其次,美国国旗蓝色下方应该是白色条纹,海报中却是红色,这说明设计师是故意这么做的,使得红色有三条并把最大的那条留红色,而白色(无色)只有两条。这样的话倾向性就很明显了,红色指的就是主角队伍的三人,破损的布片指的是他们的物质困境和精神困境,物质上无家可归、身无长物,精神上与主流价值观割裂,心灵无处皈依;而引起不连续性的两条无色部分指的是他们在旅途过程中遇到的两次飞来横祸,一次导致了乔治的死亡,一次导致了怀特和比利的死亡。
要是再结合一下美国国旗的含义的话,红色代表的是坚韧和勇敢,逍遥骑士们做到了;白色代表的是纯洁无暇,心灵的纯洁本就无从定义,但是当它跟大众同一的时候,你就可以被认为是无暇的;而蓝色代表正义,正义在上,看着白色杀死红色,多么的讽刺!
虽然分析了不少,但我最喜欢的还是原版海报,比起可能藏有复杂暗喻的另外两张海报,这种简单的旗帜般的海报看起来更加的自由!
原标题:CC标准收藏海报赏析 · 逍遥骑士|首发于:公众号大喜骑士
"Talking about it (freedom) and being it is a real different thing"——这是电影《逍遥骑士》(Easy Rider)里的一句台词,两个无业游民骑着摩托车周游列国,一个平常的个人行为却招来旁观者敌视,比如旅店老板多了个防人之心,将他们拒之门外;晚上睡在野外无缘无故地在脑门上挨了无数棍棒,一个搭顺风车的人睡得正酣,说不定还做着香艳的美梦,却遭暴打致死。结尾更是惊为天人,本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知道妨碍了谁,一位游手好闲的卡车副驾跟两个青年无怨无仇,举枪吓唬,不想一枪正中命门,伙伴欲寻司机理论,更被调转回头的卡车司机举枪瞄准,两个人就这样不明不白地送命黄泉。
尼科尔森在电影里“传道”,这些人害怕的是你们四处游荡,漂泊不定所代表的含义,而这个含义就是自由,于是便有了上面开首的那句话。同理,人们谈论民主可能压根不在乎民主,而更有趋势是那些所谓的民主斗士说不定一旦掌权便马不停蹄地实行专政,就像希特勒。但矫枉过正之后又变成了空谈误国,既然你谈论民主不过是在为专制做伏笔,做铺垫,那你丫的就闭嘴,全部装聋作哑或者当睁眼瞎子。可是谁说空谈就能误国了,实干况且不会;谁说空谈就不能救国,“这张面具下掩盖的是思想,而思想的力量是无穷的,是不死的”。
但是自由却更像裤裆里的卵子,无论你用什么牢笼,该出轨的还是会出轨。更进一步,它更像那个老生常谈的故事,沙子在手里握得越紧,却漏得越多。你越是管我,我越是不让管,这并不是反叛,而是“我选故我在”,为什么要管。举个例子,可能更明白,父辈常说的一句话是,管你是为你好,父母望子女成龙凤,所以在寒暑假给你报个补习班,你愿不愿意他们不管,那我这个有着阴暗心理的人就要问,父母管是为了孩子考上名牌他们有面子,光耀门楣还是为了孩子日后生活无忧,不要娶房媳妇还要爸妈操心,托媒人东奔西走?或者管你是怕你沦为失足青年,为了你平平安安还是为了你一旦沦为失足青年自己要多操心?或者更甚,管束是为了以防你致伤致残而为人父母的就要悉心照顾?不可否认,上面两种情况都是兼而有之,那父母在说我为你好的时候是不是有失坦诚,承认了我看没什么大不了,不过一句话:管你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我好,你好我也好。
古人有云,有所为而有所不为,如果单单用在孩子身上就是,十八岁(由于早熟,现在更趋年轻化)以前家长管是应该的,孩童时候的奶粉屎尿,上学时候的开销解惑,等等,否则一失足成千古恨,但一过十八岁,儿子跟人说请给我个姑娘,或者女儿说请赐给我个男人,全与父母无关,孩子能扛得住周边的压力,父母没有道理受不起旁人的指点。但并不是说父母越过孩子成熟这个分水岭后,就可以从此对他/她不闻不问,而是别指望他们还会像儿时一样对你言听计从,父母的职能转变当是尽量从不对等的父子母女关系变成对等的朋友关系。说白了,让父母脱下为人父母的大盖帽已属不易,更要他们与子女交朋友,难度可想而知。如果不然,非要闹得像《死亡诗社》里的Neil以死来证明自己热爱戏剧的选择,我看这种大伤和气又损了儿子的父母脸上也没啥光荣的。
我之所以举教育孩子的例子,是为了响应号召,不是提倡构建河蟹家庭嘛。更因为自由是不分齐家自由和治国自由的,既然孩子成年你不应干涉他的选择自由,你便无权干涉人民在适度范围内的自由行为,而所谓适度范围就是不触犯法律,比如前段时间一农民在家下载A片,以便夫妻实践,创造和谐生活,不想被带到派出所罚款说教,这就是滥管,而与之相反的则是懒管,表现之一就是避重就轻,推诿糖塞,比如毒奶娃娃,比如豆腐房子,等等。
张爱玲说过一句毫不留情的话,我觉得颇有道理,大意是淑女们虽然大骂破鞋,但一有做破鞋的机会无不跃跃欲试。我们常用这句话来证明人的复杂与矛盾心理,或者批判人表面的虚伪,不过它更有另一层意思:人不选择当破鞋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不想迎面扑来的异样目光。您瞧,人言可畏都猛于虎了。
前段时间看一位复旦大学的老教授“泪流满面”地叙说,他一辈子几乎翻遍了图书馆才悟出,“人这一辈子是为自己活的”这个道理,因此大可不必在乎外人的指摘。我一笑,这么说我老早就悟出这个道理,岂不是赚了余下的年岁!共勉。
一九七六年,美国文学史家莫里斯·迪克斯坦在回顾刚刚过去的六十年代时写道:“所谓长大成人就是第一次产生一种无法弥补和无法挽救的感觉;我们认识到,每走一条路,就一定有许多其他的路未走,许多路永远也不会有人去走。成年的甘苦糅杂的才识总是不同于青年的冲动的激情;但是经验之路并不一定以徒劳和挫折告终,正像青年的憧憬不一定由于天真和希望一样。”(莫里斯·迪克斯坦著,《伊甸园之门——六十年代美国文化》,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85 )这是典型的美国六十年代的青春狂想曲。
他认为,宗教思想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出世的悲剧性宗教思想,一类是入世的乌托邦式宗教思想。六十年代的美国文化,甚至整个美国文化,在他看来,就是在后一种倾向下产生的。在六十年代,美国人“迷恋秘术,推崇东方宗教术士和静思功夫,以及通过吸毒、多态性行为或快速疗法而获得短暂的涅磐”,而这正是“乌托邦式的宗教转变成世俗人文主义的词句”所形成的结果。在这种信仰中,人们相信可以通过改进感官的享受取得道德与精神的胜利。
在这里,后一种倾向与两个层面相连:曾经的伊甸园与未来的乌托邦。伊甸园指向的是救赎,是前一种倾向中那种出世的渴望,正因为入世太深,所以想要回去;而乌托邦是前瞻式的,是想把当下打破,建立一个人间的天国,所以要前往。
《逍遥骑士》仿佛这段议论的一个绝妙脚注。
很容易可以在电影中辨认出六十年代美国的影子:吸毒、群交、摇滚、狂欢节、嬉皮士……两个骑着哈雷的家伙一路南下,一条条线索顺序展开,一个悸动中的美国在反反复复的摇滚声中破土而出。而他们居然谈论自由、救赎、存在与虚无这些最为艰深的哲学与宗教命题。联系迪克斯坦的论断,这种入世的癫狂指向的是一个更高的层面:那种乌托邦式的宗教倾向。这里面有宗教的信仰问题,也有世俗的政治诉求,按我的说法:曾经的伊甸园与未来的乌托邦。另一方面,《逍遥骑士》又是一部典型的商业片(最典型的例子,作为公路片的始祖,它的主要卖点一开始就设置在沿路的风景上,观众通过消费风景获得快感)。它与当下的意识形态共谋,安于现世。可以说,它本身的形式天然排斥这种追求。而这其实是整个六十年代美国文化的悖论,也就是迪克斯坦提到的在“乌托邦式的宗教转变成世俗人文主义的词句”后随之而来的问题,也就是当下世界和曾经的伊甸园与未来的乌托邦之间的张力:我们既回不去伊甸园,也到不了乌托邦。
结尾处那一长串彼此交错的镜头集中体现了电影这种双重言说的性质。在我看来,这是全片主旨性的一幕。
怀特和比利带着妓院里的姑娘前往墓地,吸毒后四人抱在一起鬼混。接下来出现的镜头仿佛从四人心里面跑出来的梦魇,镜头在不同的场景间快速切换,其间伴随着呓语般暧昧不清的呢喃。
贯穿始终的是一个少女在墓地中作的祷词,讲的内容大概是人如何堕落,又如何寻求拯救,其中的宗教意蕴昭然若揭。这里对原罪的阐释直接指向作为背景的施工声。在此之前,两个主人公穿过一片工地前往墓地。来自工地的施工声暗示着人的堕落与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的联系:后者对人性的戕害一如工业文明把自己嵌进自然的身体之中,一如墓地路边那只惨死在城市中的野狗。影片一直致力于揭示这点。两个主角在路上遇到的天主教家庭与嬉皮士团体承载着对这个主题的言说:一种远离工业文明的生活方式。而公路片本身脱离城市的冲动更说明了这一点(哈雷摩托作为工业文明的象征则是上述悖论的典型例证)。女性的裸体在这里是救赎的象征,她们的姿势是耶稣受难的姿势,同时又像圣母玛丽亚的样子。两个妓女的声音一直在言说死亡,另一边那个少女一开始的祈祷文就谈到耶稣的复活,两者联系在一起看,很容易可以看出救赎的主题。在这里,堕落与救赎指向的是伊甸园。那个曾经的乐土早已因为我们的罪孽不复存在,而救赎的的希望存在于回望伊甸园这种方式中。
除此之外,在宗教的主题之外还有一个政治诉求的声音。怀特衣服背后的星条旗与紧抱自由女神像的姿态说出了这点。联系前文露宿中的闲谈,那段律师与比利关于自由的说法,很容易可以看出这种诉求:
“这个国家以前是个好国家,我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错。”
“人人有鸡了,就这么回事,我们甚至进不了一家二流旅馆。”
“他们害怕的不是你,而是你所代表的东西。”
“我们代表的只是人人都需要有个性的发型。”
“不,你代表的是自由……谈论它和实现它是两码事,真正的自由是很难的,特别是当你被在市场上买卖时,所以别告诉人们你是不自由的,他们会以杀戮和做恶来证明你错了。”
在这里,当下的政治被认为是坏的,而电影开出的药方不是亦步亦趋的改革,而是一种大同世界的构想(以自给自足的嬉皮士社区为典型代表),对社会正义的诉求表现为一种乌托邦主义,与寻找个人真谛结合起来。
在这一长串镜头里,开头与结尾是同一个镜头:阳光斜四十五度照下来。这道阳光后面,是曾经的伊甸园还是未来的乌托邦?
嬉皮,摇滚,60年代的气息,很郁闷的结局。喜欢一句影评:“那时,青年人不断思考,却什么答案也得不到,于是他们去流浪;今天,青年人不去思考,无数答案和观点就已将我们包围,于是我们去旅游。”
骑士的交接,嬉皮的呐喊。看来丹尼斯霍珀也是中了雷乃式乱剪的毒,但这种剪辑在前半部并不有效,长段的金曲串烧也是比较容易审美疲劳的,好在杰克·尼科尔森成功拯救了整部电影,在他出现以后似乎整部片才找到自己的意义。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俩哥们身兼导演编剧制片主演,捣鼓出一部私人化自由抒情诗,共鸣了许多骚情青年。谁说这不是个好结局?在尚年轻的时候,一个死于对未来的期盼,一个死于满足后的惆怅,他们所错过的只不过是生命的持续下滑期。
尼科尔森在片中的自由宣言,真是一语中的,大多数人爱自由,都是嘴上的自由。对于真正的自由,他们避之唯恐不及。恰如叶公好龙,雕龙画壁,寤寐思之。一旦真龙至,抱头鼠窜之。片尾墓地嗑药,可称神来之笔。
嬉皮公路片太烦了
“他们不是怕你,他们是怕你代表的东西。”“他们眼里我们是需要剪头发的人”“不,你代表的是自由”“自由怎么了,就该自由啊”“对,这就是问题所在,谈论它和实现它是两码事,自由是很难的。特别是当你是案板上的一坨肉时。所以别告诉别人他们是不自由的,他们会以杀戮来证明你错了”——此片台词
"他们不断地和你谈论个体自由,可一旦见到真正自由的个体他们就变得恐惧",废旧立新,蔑视一切,活得放浪形骸,死得莫名其妙;丹尼斯·霍普用大胆的,反传统的,甚至是半业余的方式鼓捣出了一部牛逼的公路片:直摄太阳,毫无预兆的剪辑,他无视规则,于是创造出了一种全新的规则。
真正意义上美式公路片的鼻祖,从西到东的旅程注定是美国精神的一根反骨,美国梦的破碎。1969象征着一个乌托邦幻象的倒塌,自由注定不可企及。看嬉皮士年代的尾巴反思美国六十年代,其中包含的怅然与空虚是新世纪后的回顾无法感受与重现的。Hopper自导给自演带来很大自由空间,活了人物。各种插入、跳切、毫无章法的越轴和每次场景变化时的快速反复切,片子的剪辑与60年代精神一样自由不羁。(Billy与Wyatt名字分别取自美国西部法外之徒Billy the Kid和Wyatt Earp。
直到尼科尔森进入故事,这部散漫的电影才终于获得了向心力。现在再来回看这部所谓的公路片鼻祖,68一代年轻人的许多设想都被证明是天真的乌托邦。自由不是被世俗社会所绞杀,而是坠落于自身的虚无。无论嬉皮士多么致力于瓦解一切,美国这个政体从未被质疑,大西部的自然盛景成为了新的宗教。
犹如注入一剂兴奋剂般畅快淋漓,摇滚乐拉扯着灵魂沸腾。让我们红尘做伴活得潇潇洒洒,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哈雷、吸毒群交、摇滚、嬉皮士、自由、宗教...上世纪60年代的美国元素应有尽有,如同在一场激烈的暴雨中狂奔,那是青春,不顾一切的日子。
“他们不是害怕你,而是害怕你所代表的东西——自由”
那时,青年人不断思考,却什么答案也得不到,于是他们去流浪;今天,青年人不去思考,无数答案和观点就已将我们包围,于是我们去旅游。
这部电影简直了,我想我能理解当时观众对它的狂热。越到后面越迷幻又迷茫。杰克尼克尔森也太棒了吧。看过这个让我悲伤地觉得,自己从未经历过青春。虽然上路了也未必有答案,但去他妈的答案。。。
1.新好莱坞分水岭,"垮掉的一代"标志性符号,存在主义式"在路上",摩托公路片鼻祖,经典buddy film。2.高速重复对切转场,突兀闪回与墓地嗑药主观蒙太奇,先锋而酣畅,祈祷与朋克/耶稣和妓女并置,荒诞,痛苦与迷茫尽显。3.直视太阳的摄影机,是否感到了自由的眩晕?4.活得放浪形骸,死得莫名其妙。(8.8/10)
结尾单独加1星。被轰掉的车轮子,燃烧起来的机器。有什么东西,飞向了太空。拍法并不特别,大段大段的MV画面、行旅风光和散文电影,说灵魂洗涤太夸张,但很清楚为什么那个年代看到这种电影会觉得身上着火。自由多可贵啊,不激荡放浪一把,真的会感觉没有活过。
【中国电影资料馆展映】典型嬉皮士公路片,从头到尾都在路上。一路扯淡、吸大麻,看得很舒心。结尾让人怅然。杰克·尼科尔森浑身是戏,比主角更出彩。“不要告诉别人他们不自由,他们会用杀戮和作恶证明你错了。当他们见到自由的人,他们会害怕,会变得危险”这几句台词让我难忘。真有摩托骑士来看片
气氛很棒,特别是行走在公路上的时候,还有一些和女孩有关的部分,但是也有一些地方很故弄玄虚。尼科尔森那个时候还很帅,但是他的表演风格已经基本形成了。虽然他们的行为有些荒诞,但是内心其实却很纯真,而且想要的也不过是自由而已,并没有妨碍到别人,但那个时代的人们却无法理解他们。
我不谈政治,不议宗教,不看风光,不听音乐,不嚼那些关于自由存在与否的探讨,甚至可以不懂剧情,我只看老嬉皮,透过鼓噪而迷幻的画面去试着感受我们不能经历的60年代风情,那一群群善良又风骚的男男女女们,他们播种他们吸毒他们群交,还要记得,这一年,我们有woodstock,注定载入史册。
所谓自由,曾经引领了全新的一代人
想起一个演员朋友,哈雷党,喜欢雪茄咖啡和大海,梦想着61岁开画展。解救五条腿的流浪狗,陪伴漂泊在车墩横店。在很多人眼里他是当代唐璜,不过他独自漂泊在路上,没被名利牵挂,姑且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