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会传奇

因著《Scorsese by Ebert》，因為教書，所以重溫了史高西斯在《紐約故事》（New York Stories）裡的那個開章短篇，《生命課堂》（Life Lessons）。（另一個原因，是早一陣子E說他不斷地把影片反覆的看完又看……但那時候我沒想到原因……抑或其實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

我想說的是，我看得簡直是愣住了。

羅渣·伊拔指出《生命課堂》是《紐》片三段短片中唯一一部真正稱得上是「成功」的。這是個毋容置疑的事實。我的看法，是這是史高西斯的最佳作品之一，與（在我心目中）《的士司機》、《紐約、紐約》、《狂牛》、《喜劇之王》、《三更夜半》、《盜亦有道》、《心外幽情》和《電光滾石》不相伯仲，皆傑作也。

影片說的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敏感的你大概已察覺到我故意沒有說明是一個男人對另一名女人）的迷戀——in this case，就是畫家Lionel Dobie（尼克·諾特飾演）對其助手Paulette（露珊娜·阿奎特飾演）的鍥而不捨的追求。Lionel已逐漸步入老年，Paulette仍散發著青春的魅力。是的，在很大的程度上，那是一種carnal desire（為什麼不呢？愛情又怎麼可能沒有carnal的成分？）。一個鏡頭說明瞭一切：Paulette回到畫室的第一晚，Lionel難耐躁動，三更半夜走進她的房間。（房間在二樓，懸在畫室的半空中，仿佛是Lionel腦袋裡的一個幻想；其中一面牆被鑿穿了一個大洞——是他們以前爭吵時 Lionel在盛怒下敲破的嗎？抑是象徵了Lionel對Paulette的所有attempts的徒勞？）史高西斯用了一個「圈出」、「圈入」的技巧，拍攝Lionel被Paulette的裸腿弄得心猿意馬的狀況。這是個屬於默片時期的一個古老技巧——Lionel迷戀Paulette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一種人類遠古而恒久的慾望。「圈出」、「圈入」原叫iris shot，取其仿若瞳孔的一張一合——只要Paulette在他身邊，Lionel的眼簾裡就盡只有她，視線永遠離開不了她。情之為何物，不就是那麼一回事？

愛情就是犯賤。Lionel，威武、尊貴的獅子王，為了證明自己對Paulette的愛（與渴望），口口聲聲說可以為她做任何事——把那個甩掉她的蠢蛋男演員狠狠的揍一頓、放棄畢生追求的繪畫藝術、給警車裡的差佬來一個濕吻；然後，他驀地發現：在Paulette的眼中，他原來微不足道，什麼都不是。他赤裸著龐大而肥胖的身軀躺坐在凳子上。他沒法和那個年輕、渾身肌肉繃緊柔滑的拉丁情人比。他對她沒有絲毫的吸引力，縱使在那個吵鬧的晚上，他揮舞著畫筆的矯捷姿勢和綻放在畫布上的斑斕色彩，一度使她口定目呆，迷醉不已。不，他只是一個自私自大的monster。她不需要他的「生命課堂」。她需要的是擁有自己的生命。

《生命課堂》拍得出奇地性感。我指的不單是露珊娜·阿奎特（Rosanna Arquette——馬田·史高西斯喜歡兩種類型的女性：其一，是五官特出、與美人胚子相去甚遠、但卻才華洋溢、酷斃了的事業型女子，代表是《紐約、紐約》裡的麗莎·明里梨；其二，是貌美青春、外表有個性、內裡其實膚淺、但卻十分懂得賣弄風情的coquettish的小妖精，阿奎特屬表表者矣），還有尼克·諾特（Nick Nolte）——雖滿面于思、不修篇幅、身體發胖，但那股再也分不清是因感情的失落抑或是因找不到創作靈感而引起的焦慮、那份像一頭被囚禁著的饑渴動物似的絕望眼神，既教人害怕，但也充滿吸引力——我喚那作passion。但最性感的，卻是史高西斯的影機和黛瑪·史娟梅嘉（Thelma Schoonmacker）的剪接。一個又一個的油彩的大特寫、畫筆在調弄潤濕的顏料、凌空飛濺，狠狠地「啪噠」一聲降落在牆上的液體、潑在裸女攝影雜誌上的顏跡——完全對！如果這些鏡頭都讓你有射精的聯想，你不是心邪，而是事情就是如此。射精是高潮的極致狀態。精者，essence也。即經過不斷的提煉、去蕪存菁的事物的精華所在。創作、藝術，不也就如是乎？

除此之外，其實還有更多性的象徵與聯想。 Lionel知道Paulette還沒有睡，難耐慾念，所以拿起籃球亂射——你看，不又是射嗎？最後籃球被投進了Paulette房間的牆上的一個洞裡（史高西斯的幽默是安排籃球被拋回出洞）。Lionel仍心有不甘，把籃球拋到牆上去，發出隆隆巨響。Bang！Bang！「Bang」，也是交歡的另一說法。

慢鏡。史高西斯的拿手好戲。《生命課堂》自然更不乏慢鏡，但這次的效果是性感。Lionel在機場守候Paulette。影機隨著飛機滑行的聲音，劃過他的大特寫。他抽了一口煙，煙霧在空中飄舞著，像一個在扭動著軀體的女人。煙蒂掉在地上。Lionel用腳把它踩熄，煙蒂隨著鞋尖跳動——好一個死心不息的象徵。然後才是Paulette的出場。當然也是慢鏡頭。嘩！

還有音樂。音樂。音樂。史高西斯的電影不可能沒有音樂。Proco Harum的《A Whiter Shade of Pale》，本已是一首傳奇的歌曲，一個有關被迷戀毀滅的傳奇，在史高西斯的性感鏡頭下，更別具嫵媚，還添上一抹滄桑。卜·戴倫的《Like a Rolling Stone》，風霜撲臉，滿腹愁緒，怎生那麼紊亂？

曰：生命的課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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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衣柜翻出一件旧白t恤，上面有个小熊挥手好像说Hi fussyface，那件小t的牌是子Milkfed，是阿姨级少女Sofia大学毕业后和她朋友Stephanie Hayman创立的，她有个出名到月球都知道的导演老爸，你看，我连她姓都懒得打了。当然阿姨也是一个导演。

于是想起她拍的电影，其实我不喜欢她拍的一系列电影除了那部1989年的纽约大都市小传 New York Stories。因为得意到不得了，我指服装和场景。这部电影有三个小故事，她和父亲负责其中一个叫Life without Zoe的故事。

故事是这样的，在New York有个独居在Service Hotel的十二岁富家少女Zoe，过着如梦如幻的上流生活，妈妈是社交名媛，爸爸是长笛演奏家，在贵族学校上学，好朋友是印度小王子，突然有一日Zoe的家造劫匪扫劫一空，只剩一个装着钻石耳环的信封被Zoe拾起，原来耳环是暂由Zoe父亲保管，是印度国王将在盛宴上亲自为王妃戴上加冕的耳环。接下来的剧情可以省略了，故事最后当然是皆大欢喜、花好月圆。

这是一个梦幻的童话故事，但是戏里面的场景和服装才是重点。

早熟Zoe，在家没事就爱摆弄妈妈的珠宝箱，砌到自己好像圣诞树一般，放学后拜访有钱公子哥儿朋友，在家中开派对，去的都是浮华奢靡场所，俨然一个小小社交家。妈妈穿着是经典的chanel套装，一板一眼的就是一个富家少妇，Zoe呢？翻着家中衣柜扯出几件衣衫：破洞及脚粗犷牛仔裤，你估搭配什么，一件看似冒牌chanel山茶花T恤，吊儿郎当披上chanel万年不败的斜纹粗花外套，脚上再踢一双招牌黑白菱格芭蕾平底，背着巨大的双肩书包还不忘捎上chanel小袋，好不滑稽，头上竟然有一顶与外套配搭的经典圆帽。一出街，还不是chanel死忠的叛逆街头少女么？

一脸稚气十足Zoe，严厉的对妈妈说：妈妈，你怎可穿垫肩如此不合身的外套，女人不应该有宽阔的肩膀，否则如何依靠男人呢？让人好不尴尬。

爸爸妈妈常年不在身边，如果问会不会寂寞？

寂寞？Zoe耸耸肩，Why feel lonely？Of course Not 别人愿不愿意和我玩，那是别人的事，我只知只要我有很多很多朋友，回过头他们就会问要不要一起玩呢？
Im the life，自己就是life，不是吗
怎样会很多很多朋友呢，物质，名利，修养，谈吐，身份，Zoe很清楚，当拥有这些，还怕寂寞还怕没有朋友么？
真爱这样的小Zoe，活在如梦如幻的当下，去享受这似虚幻般真实的快乐，却明白什么是真实什么是残忍。

戏中Chanel气氛凝重，连舞会上出现的神秘女主人扮演者Carole Bouquet正是当时chanel当红model，整部影片像是向Chanel致敬，因为Sofia曾在巴黎Chanel时装屋实习，想必也是S姨实习完后突发想了个关于Chanel的小故事，于是拉上老爸一起拍，有老爸指导，和马丁叔叔伍迪老头子集合一部电影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第一段故事：life lessons
著名画家招募热爱艺术、想从事绘画的美女做自己的助理，在纽约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提供吃住和观摩大师作画学习的机会。
看起来这个人很无私，去机场接自己的女助理，还允许她带一夜情对象过夜，甚至是为了她调戏警察叔叔。这么看下来，好像是女助理一直再作啊。其实，并不是这样，这个男人控制欲极强、自私，以爱之名控制别人，搞得别人没法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摧毁别人自信心。
片尾，他有物色到了一个单纯的女孩做自己的助理，又开始新的一轮欺骗吧！
片子中的音乐都是为了剧情服务的，有点吵、有点闹，影片刚开始就是给人特别躁动的感觉，很有摇滚范儿。联想马丁西科塞斯也曾给滚石乐队拍过纪录片，我能理解他内心的摇滚之魂。

第二段故事：life without zoe
zoe在希腊语中，是生命的意思。
这个片子就是特别童趣、特别可爱的状态，连片头都是使用花体写的。看到编剧有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和索菲亚科波拉的名字（片头写人名时，都没有写姓氏，只写了名字，特别的亲切），我对后面的剧情也就能理解了。
从小一个人住在纽约的大饭店里，饭店里的工作人员对她都特别的亲切；早熟、可爱、甚至是睿智的少女，一本正经地给大人讲道理，还要帮大人解决难题；做着校报记者工作，喜欢cosplay，热衷参加party；爱自己的妈妈，但是更爱自己的父亲；从小就陪着父母到处飞。
这不就是索菲亚科波拉自己的人生写照吗？
但在剧情中，我看到小孩子们去参加party时，有人打扮成路易十六的王后的模样；当zoe与爸爸亲昵的说话时；当爸爸的帅脸出现在荧屏上的时候。我就知道，奢华、贵族、才华横溢的父亲、浪漫的少女，这些东西都印在索菲亚的骨子里了。她后来那些或好或坏的作品，不就是这些内容吗？总是精致的马卡龙，看着很美，吃多了会腻，并且没什么意义。

第三段故事：oedipus wrecks
实则讲述了伍迪艾伦和母亲的关系吧！
句中主人公改了自己的犹太名字，有一个总喜欢给陌生人看他小时候照片的妈妈，妈妈总是述说他小时候的可爱，总是忽略这个小可爱已经50岁了，妈妈还喜欢直言他生活中的种种行为。问题是，每次他妈妈说他做得不合适的地方，确实是他做的不好的地方。
主人公新近有了一个带三个孩子的女友，本来处得很好，但是妈妈依旧觉得不合适。然后主人公带妈妈去看魔术，妈妈被变没了！
刚开始主人公觉得这生活简直太好了，终于没有妈妈对他“指手画脚”了，他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和女友sex，都更和谐了。
但是，不久发现妈妈可以在天空中，和所有在地面上的人对话。妈妈和陌生人说起对儿子的担忧，还展示自己放在包里儿子的照片，当然了，都是从1岁的照片开始说起。
主人公的生活，又受到了影响。于是他找灵媒，在和灵媒一起跳大神的过程之中，他对灵媒产生了感情，同时女友无法适应现在的生活，与主人公分手了。
当主人公与灵媒在一起的时候，他妈妈终于回来了！妈妈对于灵媒很满意，又开始向灵媒展示主人公的照片，当然还是从露屁股的第一张照片开始。

总的来说，三段故事，马丁算是最“出人意料”，比较摇滚和狂野；科波拉的最童真，但也让人略感失望吧；伍迪艾伦正常发挥，与自己平时的风格，最为一致。

The title is New York Stories, so you would have certain expectations. It turns out, of the three sections, only Scorsese delivered something both New York-ish and interesting. Coppola New York-ish but plain boring. Allen interesting with nothing to do with New York. He only name-checked his home city. In his section he made it all about himself as he often does.
The music Allen used in this film he used it again in Magic in the Moonlight which is also a story about magic and psychic.

评论写于看电影一个月之后。
3个故事中映像最深的莫过第一则《生命课堂》，可能当时我内心比较惆怅的关系，或者因为这个故事让我想起了自己。

面对逝去的爱情我们需要尽力去夺回，这是人之本能，如同电影中那大叔对于那小女友。但是他自己心里也很明白，重新唤起一个人心中的爱是有多难。即使自己在社会上有多么呼风唤雨，但是爱已不在，人是很难背叛自己的感情的，即使行动上没有，但在她的内心始终还会保持那种冲动。如果他女友依然留下陪在他身边，那更多的是处于怜悯而不是出于爱意。作为一个男人是受不了这种怜悯的。

弃我心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既然已经逝去就不需要多思虑，坚定得朝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