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朗贝岛上夏多布里昂的坟墓旁,铭牌写着:“一个伟大的法国作家安息在这里,但愿只听见海和风的声音。过往的行人,请尊重他的最后的愿望。”娜塔莉的孩子先走了,然后她走了,然后丈夫想多留一会儿。夏多布里昂的《勒内》,是带点忧郁的浪漫主义作品,读起来甚是无聊,但是他本人的生平确非常的精彩。和妻子相敬如宾啊,一直出轨啊,政治和宗教都掺和一点啊。娜塔莉的丈夫可能在那个时候已经出轨了,他想像夏多布里昂一样去革命,去推翻自己现在的生活又不敢,还得和妻子相敬如宾,所以他逗留,并踟蹰。
在抗议示威的时候,她说: “如果神的臣民果真存在,他们便可以用民主制来治理,但如此这般完美的政府,并不适合于凡人。你们可不要误解,卢梭是社会契约论的作者,法国大革命正是立足于他的政治思想” 。不是她不再向往哲学世界的乌托邦,而是她明白,如果完美真的存在,那么它已经实现。如果完美将不会存在,我们也无需挣扎,但是并不是说我们就应该放弃我们的努力,而是我们的要抱着向往,慢慢看着自己的努力最终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不妄想一下子推翻或者颠覆什么。无论政治,还是宗教,还是生活的支离破碎,他们从来不存在完美的形态,我们也不应该奢求完美,但是我们要一直努力,才能最终等到他们的破碎和重组。
“激进派对我来说太老了。”
“为什么?”
“Been there, Done that. ”
什么是真理? 在生活中,真理在一些领域可能已经被证实,但是在艺术领域,真理是由时间决定的。而时间也是会出现谬误的,或者说我们的在现实的时间里,是无法判断真理的。我们的所作所为都只能借由后人联系我们的对这世界的影响和改变来分析和评价。一代一代地,在这个领域新的时代来临,旧的要被遗忘前,我们才有资格判断出什么是真理。我们的希望在,所学可以预测将来,我们的无奈在,所来临的将来是我们无法判断的。
她丈夫出轨、摊牌,带走了列维纳斯和布伯描述信仰与希望的力量的书,却留下悲观的叔本华。她丈夫的离开,是她作为中产阶级知识分子无法接受的世俗和媚俗的结果,确是我们人类作为生物的本能。所以她的信仰和希望被带走了,她愤怒了,她的价值观受到了挑战。她觉得丈夫不可思议,“我以为你会一直爱我。”
所以她在公园里说,女人40就像垃圾,她的学生反过来说,女人不会没有魅力,特别是你这样的女人。她在学生身上得到了世俗的温暖,或者说满足了世俗的虚荣心。
她说“想想我现在的情形,孩子们长大离家了,丈夫离开了我,我母亲也去世了,我自由了,彻头彻尾地自由了”。拥有就会害怕失去,我们用经济学、法学、心理学、生物学、哲学去解释生活中的一切,构建自己的价值观,在自己的价值体系里让一切合理。在她哲学的世界里,一切的最终结果其实都是失去,或者说无意义。她理智的哲学观告诉她,你拥有的才是你的束缚,而当你失去,你的内心就会平息,因为你不再恐惧失去,从而你才懂自由。
书架上的普鲁东和傅里叶让她明确的知道,她的理性不允许她选择无政府主义式的自由,她无法从中得到真正的快乐。“只要我们愿意,我们可以牺牲我们的幸福,我们期盼着未来,如果幸福未曾到来,我们仍然要心怀希望,依旧保持我们的激情与梦想,因为这样的状态就足够了,这种状态所带来的焦虑与不安实际上是一种可以替代现实的愉悦感,或许会更好。厄运却降临在那些无所无求的人们身上,他可以说失去了他所拥有的一切,人们对于已经得到的东西远没有对正期望的更加来得开心,只有在没有得到之前才会觉得快乐。”和学生的相处,让她更明白,世俗的快乐对她来说并不能填满自己的内心的空虚。她追求的快乐,或者说能感受到的快乐只能是长久的,纯粹的,卢梭式的古典主义的快乐。不是怀疑主义也不是虚无主义。而最接近她追求的真实的快乐的,就是让一切处在一种正在期待的状态,那是对她来说,能达到的最理想的状态。
当她在公车上看到丈夫身边的年轻女子,她明白了。 如果读了这么多年哲学的她,还在为了一个男人的生物性而愤怒,还在取悦世俗的标准,那么,她才是该羞愧的那个人。她重新去买了一本《困难的自由》,自己成为自己的希望和信仰。
圣诞夜,丈夫来取叔本华,因为今夜的他绝望地渴望温暖,但是她却能平静地让他离开,因为她终于在自己的哲学世界里,达到了自己价值观的统一。她关门瞬间的停顿,让她说服自己,这种统一让她可以面对那些将来的事。
她抱起孩子,暂时放下哲学,唱起了法国民间的传统歌曲:A la claire fontaine (清澈的泉水)
在明亮的清泉旁 我独自去散步 我发现水如此清澈 于是跳进去游水 我爱你很久了 而我永远忘不了你 在橡树叶下 我擦干身体 在高高的树干上 夜莺在歌唱 我爱你很久了 而我永远忘不了你 唱吧,夜莺,唱吧 你有一颗开怀的心 你的心会笑 而我的却想哭
生活需要价值,所以我们需要价值观,才能面对将来的事。
但是偶尔放下我们恪守的价值观,让自己的本能发挥,也不一定是件坏事,而是 感人的事。
希望那些哲学安慰不了的人,可以在宗教里得到慰藉,别再跟自己较劲。
将来的事里可以多一点 感人的事
感觉疲倦的时候就会一遍又一遍地看《将来的事》。 从进入青春期开始,生活里搭积木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有的时候抽出一根积木,除了晃动两下没有丝毫余波;有的时候则坍塌掉一大部分,但这些被抽出的积木,也不过是一些生命里的琐碎:没通过考试、失恋、亲人离世、和好朋友就价值观的不同而吵架、民事纠纷等诸如此类的事件。
这些同时发生使得分崩离析的瞬间是否有异于平静丰盈的生活场景——电影里于佩尔遭受丈夫外遇、著作被拒绝出版、母亲去世,除此之外也有在地铁上读书、搬动餐桌上的花瓶、为了电话信号赤脚走进泥泞的海岸,或是在草坪上急忙地追赶散落的纸张、在哲学课上讲授卢梭——因为这部电影买了厚厚的两册《新爱洛伊斯》,却一直没能读进去。
「如果幸福难以降临希望就会延展开来,激情维持多久,幻想的魔力就延续多久,这样的状态是自给自足的。它所带来的焦躁其实是某种程度上的满足,这种满足可以填补现实,也可能更美好。不幸的是那些无欲无求的人,他因此失去了他所拥有的一切。」
这种自给自足的状态,就是想象的力量,想象力可以弥补缺陷的东西。对于想象力丰富的人,比如朱莉,或者是卢梭本人,这种虚幻的满足感可以变成一种真实的安慰支持。
把女主角设置成哲学教师的角色,加上法国的哲学氛围,她不可抗拒对生活的审视——我已经被太多次教导要做「单纯」的人、不要想太多、满足于日常直接的快乐,然而思考令人厌烦的事物与满足于欲望的快乐似乎是并不冲突的,未经审视的快乐也不是真正的快乐,这只是在减弱侵略性。
人为制造的冲突似乎非常多——理想和世俗、他人身上匆匆一瞥的善与恶、私德与权利⋯
Fabian批判她总在追寻生活和理想的一致性,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改变一种生活方式。对于其他人来说呢?我并不称赞主动选择一种克制、理性、隐忍的性格,在固定的价值观里随心所欲、或突然在满龄之际或某个瞬间变成一位看似情绪稳定的成年人士。我要的是生活体验创造出的真实自然的情绪,在日渐丰满成熟的自我中提高阈值、偶发真情流露与冲突。
大部分时间里女主角一如往常地处理着丈夫的外遇、母亲的焦躁与离世、工作不顺,而当镜头对准她独自存在于内心余地的空间时,凝视者、同行者失去效力,她留不住流泪——
即使是在不再年轻、清醒克制的她的生活里,最动人的时刻依然是真实的情绪袒露的瞬间。
在母亲的葬礼上,她念出帕斯卡尔《思想录》第229节,伴随着旁白,她登上回家的公车,流泪时看到与女朋友在一起的丈夫,又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
「这是我所看到和让我不安的,我到处看,但只看到幽暗。除了怀疑与焦虑的本质,大自然什么也没给我。假使我无法看到指向神的事物,我只能自认为负面,假如我看到造物主的痕迹,我会在信仰中安息。但我看到太多否定与太少肯定,我于是处在怨怼的状态。我无数次祈祷,神如要加持,那就得明确地指示,祂所留的印记若是模棱两可,那祂一定会抹去,祂或明示,或无语,我才能找到我该跟随的地方,但我现在的处境是,不知我是谁,也不知该怎么做,我既不知我的情况,也不知我的责任,我全心期待至善,并且追随它,为了永恒,我愿付出一切。」
在丈夫出轨时,她说“我认为你会永远爱我,我是个蠢货”。在已知永恒不可能存在时,却情不自禁的祈求永恒,这在我看来是一种「呼救」。
和朋友吵架的时候,我们讨论到「理解」,即使是双方认定的好朋友之间,是否存在真正的理解。又或者在私人的经验里,我们是否应该追求自认为的真正的理解。面对「孤独是常态」这句话,我曾经有太多的不甘,而现在却心服口服地接受它。接近意味着祛魅、恒久忍耐,而无所保留地相互理解,出于防御性,要以保持距离作为代价。此情此景并不是可悲的必然,在「实践」中、想象力中获得幸福,孤独是保护。
只是,我希望有机会,我的「不甘」会再度涌起,并且我的「呼救」,能得到来自另一个人的回应。
《将来的事》一开头,有这样两个细节。
一. 娜塔莉在轮渡上判学生的哲学论文,题目是“人可以设身处地为他人想吗?”
二. 他们下了船,去看夏多布里昂在岛上的暮石。烟灰色的镜头里,这样一行字:“一位伟大的作家长眠于此,只愿听到风和海。过往的人啊,请尊重他的遗愿。”
法比昂(她的得意门生)满面尘土地走进娜塔莉的房子,说,对不起,过去几天都在闹革命,没睡觉,没洗澡,没回家。他把双肩包搁在她白得发光的地板上,装作漫不经心地环顾:书架上堆满了哲学书,孩子们坐在桌前吃新鲜草莓。她的丈夫,又是一个哲学教授,一个康德的守护者,庄重地切着盘子里的东西,对这个邋遢年轻人的入侵,不曾抬眼。娜塔莉在餐厅里走来走去,不断和他说,吃草莓吗?吃点草莓吧。
一个中产阶级的房子,用文化资本搭成,落地大玻璃窗,花瓣上还有清晨的露水。法比昂坐在里边,好像一件凭空多出来的家具。我想,我想,我想象中她的家,就是这个样子。她和我讲过的,如何有一间大玻璃房,全是书。阳光好的日子,坐在里边,好像在吸收着其中散发出来的一些什么。还有个人告诉过我他生在一个有两万本书的房子里。我一直嫉妒。我长在一个没有书没有音乐没有哲学讨论的房子里,如今的每一本书都是我十二三岁起勤勤恳恳如小蚂蚁般堆出来的。不是在怨天尤人,只是一个事实,就如同我还是一个小姑娘的时候,最大的梦想也不过是一个娜塔莉的书房,一样的事实。
后来,娜塔莉去山里见隐居的法比昂,他和一群哲学家朋友种菜,抽麻,写书,用德语谈论authorship的矛盾性。毫无烟火气的背景音里,娜塔莉——一个哲学教授,三十多年前曾赤脚走在街上,发共产主义传单的女人——安静地洗盘子,整理书架,一遍又一遍对着树林呼唤出走的猫的名字(Pandora)。法比昂瞧不起她过中产阶级的品质生活。她讲,你以为我没有见过你这样的日子吗?我都见过了,都想过了。而我现在只想读哲学,教年轻人读哲学。最后一个晚上,他们似乎是和解了,虽然他还是不明白她。他说,你随时可以过来,我给你留一间屋子。
娜塔莉回到巴黎,在公交车上瞥见前夫和他的情人,她失笑。她一个人去看电影,在多年未独身之后,终于又开始被乱七八糟的男人搭讪。她去和出版社谈哲学课本,谢天谢地他们没有采用哗众取宠的新设计。她继续教书。她的学生提早交卷,她说,真的吗,不再想一想吗。她的女儿也当妈妈了。这是平安夜,她抱着外孙,唱一首中世纪的儿歌。
夏多布里昂荣耀一生,见过烟,见过火,走过荒漠,自愿流放。他这么写过,“何等的庄重,何等忧郁的图景啊,人类的语言无法表达其一。欧洲最美丽的夜晚,也想不到它。我们无谓的耕地啊,每一个角落都驻扎着人。只有在这样的荒原里,灵魂才能进入森林与海洋,在无边无际的湖泊里徜徉,在瀑布的深渊里游荡。和神孤独相对。”最后他闭上了诗人的眼睛。他死在巴黎。
我原以为他回到巴黎去,是一种落魄君王般的疲惫。娜塔莉总让我想起在巴黎时,住家的女主人。六十岁的插画师,住在十五区。养两只猫,一只叫Calypso,一只叫Nabi。每周二下午去做陶器。一天,她烤了一只quiche。我们面对面吃。酒瓶里装着水。她给了我一本旧书,里边有巴黎每一条街的神话故事。我和她讲,今天晚上要和朋友们去nuit debout。她点点头。我猜想她可能会像每一个星期二一样,看一个和她同龄的美国电影,炉火边,毯子里,不时睡去。她说,那你注意安全。我原以为日复一日的生活是一种落魄君王般的疲惫,然而如今我却想到娜塔莉的哲学论文被风吹了一地,她那么慌张地去捡。我想到女主人的案几,一些笔记,一些画;她六十岁了,还在做一些很好的事。风烛残年,为什么是个坏词呢?我想,夏多布里昂最后一次回到人群中去,讲不定是他最通透的时候。
娜塔莉和法比昂,我和她。隐约看见了两条路的展开——造房子,或是文艺复兴。
今天,她锯木头杀鸡挖水沟,我读莫里哀;她种玉米烤面包做手擀面,我读福楼拜;她带着一百多个蚊子包推着小石头车飞奔,我开始排一个荒诞剧;她挤奶泡茶搭房子缝帆布包,我读下一本莫里哀;她和小奶牛 爱啄人的鸡 虫子 泥土 星辰 做朋友,我翻译一些东西;她从阿巴拉起亚山脉回来,沿途唱着春游的歌,我坐在一个铺着晨露的椅子里和教授谈一些死了的人。她讲,洗了几天里第一个澡,爬上山,找到摇摇欲坠的wifi,想着 最近的生活 和之后的生活,觉得世界被撞开了,一角渗水,扩大将要涌入他人世界的滔滔洪水。她说,我想象不出你去种地。我说我也不。她说,我们会进化成不同的人吗?我想,我们终于将要,一个在玻璃建筑里爬行,一个在尘世里流浪了吗。我想,你会像法比昂一样,在隐居的山里,为我留一间屋子吗。
女人過40就沒戲了----皈依這種俗見的哲學女教師,生命與學問當然斷成兩截。但能怪她麼?即便是片裡的山中公社,也是群雄聚義高談,女人上菜刷碗;社會不友善,學者常偽善。原生家庭的失愛失學,也暗中左右了她勤學戀家的務實人生。一部完全的電影,精緻典故和雨蓓一樣迷人。將來事不好說,但她扛得住。
就我所知道的哲学系女教师,做了母亲的,没做母亲的,当了祖母的,生活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不会因为读过了阿多诺和列维纳斯,通晓霍克海默和叔本华,就会有别于旁人。好些道理与意义并不是只有哲学家才懂得。
于佩尔阿姨的表演特别好,精神世界丰富的女人需要爱情么?连艳遇都不需要。
“孩子们成家了, 丈夫离开了, 母亲去世了. 我自由了, 我彻彻底底地自由了.”
2019-9-8重看;掉书袋于无形,各方大咖随意闪现在细枝末节,生活的琐细真实消解哲学形而上的沉重,「生活在别处」的远方诗意虽无法解决现实的具象问题,却拥有日常的温度和肌理,沿袭侯麦式文艺(山庄那段尤为同感);几段哭戏甚好,从深陷乱麻到抽离物外(从捧花到抱猫到抱娃的过渡),人生的底色虽不外是荒凉,葆有自我,未来总是更好。
年度十佳!仙女于佩尔演这类角色信手捏来,就像喝水一样轻松。有趣的是,这片儿很容易投射到自己,如果我到了于佩尔的年纪,还没有她那样的仙气,没哲学做精神支撑,没法国帅哥学生,突然又遭到各种各样的家庭变故,我该如何处理?这片细看下来太致郁了....
六十几岁的于佩尔梳着马尾穿着红色吊带裙走在林间,这不就是少女吗
一个经历五月风暴的激进女青年,也终将像水滴一样融入市井生活;衰老的是容颜,弥坚的是智慧;普通夫妻离婚分财产,文艺夫妻离婚分书;不同的时空,与68范儿的男孩狭路相逢,岁月是最无情的导演;这个世界不会变好,也不会变糟,因为它本来就很糟;当之无愧的五星。
与侯麦那些哲学电影的本质区别是,对哲学元素的征用仅仅停留在报菜名层面,影片本身不具备任何思辨色彩。内核是纯正的小清新风,流畅,舒缓,轻盈。3.5
很久没看法国人的电影了,他们还是那么喜欢哲学(摊手)
过去共你,聊卢梭读福柯拜谒夏多布里昂;而今相觑,叹惋着圣诞节你要一个人过。脚步风风火火,她过着自己的知性生活,却在看到桌上的鲜花时发了火,瞄到出走的黑猫时泄了气。娇艳的花朵映衬着生活的嘲讽,落难的老鼠犹如人生的颓唐。一面墙,隔开含饴弄孙的现时和熠熠生辉的往昔,一杯酒,敬献给明天。
放弃行动,是一个哲学家的道路。放弃革命,是一个年长者的选择。放弃将就,是一个女人的尊严。
她出演的电影,我是每一部都要看的。她真的是一个很美的人,这种美不是少女如鲜花一样的美,是开过了花结出了果,果实落在地上,又长出一棵小树的那种美。
“一头黑猫从屋顶走过,它朝左看看,它朝右看看,它归它慢慢走过去了。生活自顾自走过去了。”
人到中年,生老病死离都经历了,对她来说却是如释重负、一切才刚刚开始。风风火火的步伐,关于哲学和将来的事:一部法国版的“女人四十”。说实话于佩尔阿姨演这种中产知识女性太没难度了,倒是写出这样生活剧本的80后女导演确实该得银熊奖~
以一连串生活片段慢条斯理地讲述五旬哲学教师在因婚姻破裂、事业受阻和亲人离世等生活变故而被迫获得自由的情况下如何在自己身上而非依赖男性寻求满足并同时和年龄斗争的过程。影片避免强烈戏剧性和情感宣泄,伴随着政治哲学讨论的丰富对白幽默而睿智,场景转换时常以突然剪辑强调每一片段的重要性。
将哲学视为生命信条的女人永远不孤单。
于佩尔演活了顶着中产阶级外壳的那群人,他们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故步自封,现实世界里的一束鲜花一个陌生人的吻也会吓得他们慌了神,最终唯有亲情才能激起他们心中的柔情。影片用哲学元素展现了一个女教授的精神生活,疲于奔命的同时又能保持理智,导演的手法像是四俩拨千斤,文艺的腔调拿得很好。
忧郁症母亲的政治审美,市场和内容所提供的真理能否辩驳,无政府主义农场走丢了潘多拉,分手丈夫的海边小屋,欣慰学生亦非归属,柏拉图儿童读物,平安夜催眠曲……一位哲学老师bitter sweet的小生活,将所有悲痛都过得轻松幽默波澜不惊,只在不经意时悄悄哭泣。很不错
最后哄宝宝的时候唱的歌,不是他们的舒伯特,不是他的Woody Guthrie,是她从回忆里抓出的Il y a longtemps que je t'aime,不为自己或他人,而是唱给生活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