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和乔治

玛丽.博蒙特于荣光女王治下生于莱斯特郡一个没落乡绅家庭，从小辗转于不同的阔亲戚家讨生活，身份介于女佣和女伴之间。她的儿子白金汉飞黄腾达后，政敌常常污蔑玛丽出身厨房女佣，但事实上从玛丽的行为举止来看她不太可能在主人家充当烧火做饭的仆役。在十六十七世纪的带英，没落乡绅家的女孩在亲戚家做帮佣算是常事，她们也不为此羞耻。塞缪尔佩皮斯就曾经聘用自己的亲妹妹给自己的妻子当侍女。她十七岁时，她的雇主兼堂亲、富有的乔治.维利尔斯爵士丧妻后向她求婚。玛丽虽然年轻貌美，但一文不名，为了生计只能感恩戴德地接受老爵士的求婚。

婚后，玛丽.博蒙特过了十来年安生日子，生下三子一女，分别是约翰，苏珊，乔治和克里斯托弗（吉特）。也许是近亲通婚的缘故，四个孩子中的两个，即吉特和约翰，身体状况不佳，其中精神病人约翰尤甚。不过，维利尔斯家家大业大，丈夫在世，玛丽还可以暂且高枕无忧。

1604年，身为当地治安官的维利尔斯爵士在前往伦敦参加议会时染上时疫身亡。维利尔斯爵士的第一次婚姻留下六个孩子。根据当时的继承法，玛丽的四个孩子基本分不到什么东西。玛丽的世界轰然倒塌。为了养活四个孩子，玛丽不得不再次出卖自己的青春和美貌，忍辱负重和年过七旬的阔乡绅威廉雷纳爵士结婚。只是命运又和她开了个残忍的玩笑，婚后仅一月余，垂垂老矣的新郎便与世长辞，徒留玛丽沦为笑柄。作为带着四个孩子的十七世纪乡下寡妇，无路谋生的玛丽只能再嫁。1606年，玛丽和托马斯康普顿爵士结婚，此人虽是个落魄潦倒的酒鬼，却有个贵为北汉普顿伯爵的兄长。也就是在康普顿家，玛丽第一次接触到了宫廷中人，做起了美梦。

玛丽深爱她的孩子，尤其是她的儿子们中最健康漂亮的乔治。然而在十七世纪，像她的儿子这样的乡绅家族次子一般只有两条路可以走——其一是领神职做牧师一生清贫体面，其二是当雇佣军，战死在某个语言不通的低地国家，死时甚至没有一件干净衬衣。玛丽自然不愿意让她的孩子去走第二条路。她试过让乔治去本教区牧师那里学拉丁文，然而事实证明，乔治性格轻浮，远不是做学者的料。在接触上流社会，得知詹姆斯一世奇特的嗜好后，玛丽灵光一现，另辟蹊径，穷尽积蓄把乔治送往时髦的法国镀金留学，进行法语、骑马、跳舞等素质教育。待到乔治学成归国，她便设法把他送入英国宫廷。

亭亭玉立的乔治不负母亲所望，果然从一群拉皮条的贵族那里拿到了天使投资，被引荐到年纪够当他父亲的老国王的跟前，从此姊妹兄弟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乔治最终被封白金汉公爵，玛丽被封白金汉女伯爵，约翰被封伯贝克子爵，苏珊被封德比伯爵夫人，吉特被封安格丽西伯爵，其余同父异母兄弟姐妹也各有爵位封赏。缺爱的老国王（以及后来的查理一世）在这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身上找到了梦想中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愿景。玛丽是天才的鸨母，指导她的儿子和家人侍奉老国王，一会儿跳乡村舞展示美好身体，一会儿其乐融融家庭聚餐。维利尔斯家族一时鲜花着锦，烈火烹油。除了满足老国王，白金汉还超额完成任务，又是教跳舞又是陪同出访西班牙，把查理王子也迷得七荤八素。到了詹姆斯统治的晚年，这对父子不顾王家体面，居然到了争取白金汉注意的地步。

实事求是地说，白金汉和他的一家日子并不像一般人想象的那么好过。作为一个喜欢女性的直男(和妻子如胶如漆并且长期和其他女性调情），白金汉不得不常年忍辱负重地在给老国王的信件上署名妻子和孩子、奴隶和狗，并和他同床共枕。老国王性情古怪，不仅对白金汉，对他的其他家人也骚扰不断。他曾经爬上过白金汉哥哥的床，也曾经当着威尼斯大使的面抚摸白金汉十来岁的侄女，随后更是当着这小女孩儿的面把手伸进白金汉的裤子。国王和王后管他叫狗和杂种，包括他母亲在内的他家女眷则是cunts(一种蔑称）。后来，夹在詹姆斯和查理二人间如履薄冰的白金汉更是一度忧心忡忡到病倒，差点因病发疯。但是，起码在刚进入宫廷时，白金汉除了忍受以外别无选择。在被詹姆斯赏识之前，他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睡在绅士门口的板凳上，姐姐苏珊结婚的嫁妆都要靠母亲从继父那里偷来。对于这么一个穷困潦倒的人，尊严和清白又有什么价值呢?

当然，仅靠白金汉的年轻身体，老国王和查理王子的宠爱势必不能长久。维利尔斯家族人多势众，又地位低微，刚好适合被扶持为钳制英格兰老贵族家庭的工具。众所周知，宗教矛盾和没钱是斯图亚特王朝的两大困境。维利尔斯家族变成了国王陛下的白手套，开始在爱尔兰圈地、垄断经营、卖官鬻爵等行业中大显身手。玛丽和儿子儿媳一起成了这贪腐集团的核心，把斯图亚特王朝的腐败又发展到了全新的高度，从蜡烛贩卖权到大臣职位，都能被这一家子拿来竞拍。照狄更斯的话说，玛丽犹如老板娘，把王国的一切利益当小商品一样陈列贩卖。不过实际上，比起像老板娘，不如说玛丽像售货员——这些东西可都是国王拿出来贩卖的。 除了弄钱，这一家对国王忠心耿耿且长相漂亮的男女也充当着国王的联姻妙具，在国王的精密安排下，他们纷纷进入高层贵族家庭，确保着他们对斯图亚特王朝的忠诚。白金汉的侄女安妮维利尔斯嫁到莫顿伯爵家，芭芭拉（此芭芭拉不是查二的情妇）维利尔斯嫁到萨福克伯爵家，苏珊的长女玛格丽特菲尔丁嫁到汉密尔顿公爵家，白金汉去世后，他的独女“漂亮的妙儿”、詹姆斯一世的“小孙女”、查理宫廷的“蝴蝶儿”小玛丽维利尔斯更是十一岁就被查理急匆匆嫁到心怀不轨和议会沆瀣一气的彭布罗克家成了安抚威尔特郡的棋子，十二岁当了寡妇，又被查理马不停蹄地嫁给了二十四岁的王亲伦诺克斯公爵（詹一初恋之孙，幸好这位取向正常）。

尽管权势滔天，玛丽在宫廷里因其贪婪、小家子气和不择手段臭名远扬。安妮王后去世，国王和王子派人将她的一件珠宝赠送给国王的堂弟妹里奇蒙公爵夫人弗朗西斯。玛丽路遇信使，对珠宝爱不释手，居然将其扣下。得知此事，国王勃然大怒，白金汉更是无地自容。

扣留珠宝事小，扣留他人的掌上明珠事大。白金汉和英格兰数一数二的大贵族拉特兰伯爵的独生女凯瑟琳两情相悦，无奈一为新教徒，一为天主教徒，相隔天堑；国王不肯让白金汉改信天主教，拉特兰不肯让女儿改信新教，一时僵持不下，眼看婚事即将告吹。玛丽借口带凯瑟琳小姐出门游玩，答应天黑前送她回家。当晚，玛丽没有送姑娘回家。尽管玛丽并没有坏事做绝，而是和好几个女仆守着凯瑟琳过了一晚，但凯瑟琳的名声终究已经不太好听。万般无奈之下，拉特兰只得同意让白金汉和凯瑟琳结婚。

如果说凯瑟琳和白金汉郎情妾意，玛丽也不算罪大恶极，那玛丽联同白金汉对嫁给了疯疯癫癫的约翰后与情人生子的大法官之女弗朗西斯柯克的穷追猛打则令人发指。在玛丽和白金汉的围攻下，弗朗西斯和情人最终被判处穿白衣在教堂当众忏悔，引起轩然大波，直接造成柯克大法官弹劾白金汉，酿出一出人人受害的闹剧惨剧。（具体情节可以看这//www.douban.com/note/849492716/）

有了这些劣迹，玛丽自然成了宫里和民间的众矢之的。玛丽虽然长袖善舞，懂得如何取悦国王，但是小门小户出身的她终究不是个目光长远深思熟虑的人。身为宠臣之母，她公然和儿媳皈依天主教，引得舆论一片哗然；丈夫死了，她和年轻的威廉姆斯主教交往甚密，也从不瞒人。1625年，老国王病危，大大咧咧的玛丽弄了一副私家膏药献给国王，惹得正在为国王放血的训练有素的医生颇为不快。不久国王去世，玛丽竟这么稀里糊涂地就背上了谋害国王的罪名。要不是查理一世下令对老国王进行尸检发现老国王早已内脏溃烂，玛丽怕是跳到泰晤士河里也难以洗清。

老国王晚年被白金汉和查理联手架空，二人逼迫老国王同意改变和平外交政策向西班牙宣战；老国王死后，白金汉更是一下子从男宠跃升为顾命大臣，年轻气盛的他和查理一世开始了他们所谓重铸大英荣光的宏图伟业。此时，由于海防疏漏，海盗正在英格兰海岸肆虐，一年内掳走上百居民。身为海军大臣的白金汉义不容辞，自掏腰包重建舰队，也和母亲借了钱。玛丽据说对此颇有微词——也许她已经预料到，以白金汉的那点智力，他认真对待职务的危害比他向国王吹枕头风还要严重得多。 接下来的三年里，白金汉不断重复着宣战筹钱打败仗被弹劾的死循环。查一对白金汉情深义重，坚决保护着他，荒唐到变卖妻子法国公主亨利埃塔玛利亚的嫁妆来为他的远征凑军饷。 白金汉对法国宣战保护信奉新教的拉罗瑟尔，尤其令身为天主教徒的玛丽失望。有人听见玛丽在一次和儿子争吵时告诉他再这么下去他死期将至。果不出她所料，1628年，白金汉遇刺身亡。最有理由看不起白金汉的查理一世和凯瑟琳悲痛欲绝，身为母亲的玛丽却反而一滴眼泪也没有。她已经在心里放弃了这个儿子，也许她还为摆脱他松了口气。白金汉出征前殷殷牵挂的只是凯瑟琳和孩子，到处托人照拂他们，他在遗嘱中也只将财产的支配权留给了妻子。遇刺前一天查理来探望他，他拥抱了查理很久。他死去的前夜他和凯瑟琳发生了争吵，原因是身为天主教徒的凯瑟琳很难接受他的战争行为，两人彻夜未眠，所幸天亮的时候二人还是和好了，白金汉离开前最后一次亲吻了他的凯特。没有记载他给母亲留下只言片语，也许他也已经对母亲失望。

一切证据表明白金汉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他立好遗嘱，托付妻儿，恳求查理让他自己为自己在议会辩解，在明知有刺客的情况下拒绝穿盔甲，固执地奔赴一场绝望的战役。这是他短暂而荒唐的一生唯一的壮举。他为了钱娶了凯特，如今他连带着他挣来的那一份送还给她。他为了权力讨好查理，如今心甘情愿促成他和议会的和睦。他的母亲和他都靠出卖色相讨生活，但他却发誓不会把女儿嫁给冬后的儿子。小玛丽还是婴儿时，他的母亲曾经让他和凯特把孩子的双腿束起来，这样可以让腿变直变长，但是听着孩子的哭声，他和凯特最终拒绝了这么做。也许他也想斩断这场任人渔色的家族悲剧。

玛丽在乔治死后又活了四年。乔治死了，举国欢声雷动，以至于他的葬礼只能在深夜偷偷摸摸地进行。玛丽从未显示出悲痛，威尼斯大使为她的冷漠触目惊心。

大白金汉留下巨额财产的同时也留下了巨额债务，这主要是由于作为宠臣他的私人财务和整个国家的财务纠结不清，以至于多达七万镑的海军军费被算在了他账下；查理一世虽有良心勇于担当，但单单弄清这笔债务来龙去脉都足以消耗凯瑟琳大部分的精力。玛丽似乎从未试图向被家族财务弄得焦头烂额的儿媳凯瑟琳伸出援手。

更糟的是，玛丽和儿媳一道归附天主教的时候，好像就没有考虑到如果白金汉死去，家里会剩不下一个头脑清醒的新教徒充当孩子的监护人，白金汉死去不久，查理就名正言顺地把六岁的小玛丽和襁褓中的小白金汉和弗朗西斯带走了。两年后，玛丽的幼子吉特也去世了，吉特的女儿早已在婴儿期夭折，吉特的妻子伊丽莎白不久改嫁。约翰早就疯了，他的妻子弗朗西斯柯克带着私生子逃到了法国。昔日热热闹闹的白金汉一家就这么离散四方。不过，玛丽对这一切并不关心，她只在乎自己的玩乐。她独自居住在白厅的门房，门前常常停着威廉姆斯主教的车驾，时不时举办阔绰的宴会，国王王后也乐得光临。和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的亲家、凯瑟琳的老父亲拉特兰伯爵——玛丽夜夜笙歌之时，他自愿远离宫廷娱乐，来陪伴和帮助他的女儿，呵护他的孙辈。

1632年，玛丽去世。她如愿被安葬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中的圣尼古拉斯礼拜堂，极尽哀荣；坟墓上装点着她盛装的卧像，墓志铭吹捧着她并不存在的高贵血脉和谦逊美德。尽管约翰和吉特都没有子嗣，白金汉的孩子们也都没有后代，然而苏珊一家堪称人丁兴旺、欣欣向荣，玛丽的血脉通过她的孩子流传至今，流淌在数不尽的英国贵族家庭中。玛丽的财产被留给了苏珊的长子巴兹尔勋爵，遗嘱里对大白金汉的几个孩子毫无惦念。出人意料的是，费劲心思敛财多年的她，最终留下的也不过只是一份一千镑的年金。

从世俗的角度看，玛丽的一生无疑算得上成功；她本人几乎没有付出什么，仅凭对美貌儿子的调教，便从落魄女佣一跃而为权倾朝野的伯爵夫人，后半生过得肆意妄我，享尽富贵荣华。但读她的生平时，我总忍不住想起小仲马《茶花女》中的这段话——

“我认识一位曾经风流一时的老妇人，过去生活遗留给她的只有一个女儿。她女儿几乎同她母亲年轻时长得一样美丽。她母亲从来没对这可怜的孩子说过一句“你是我的女儿”，只是要她养老，就像她自己曾经把她从小养到大一样。她违心地顺从了母亲的旨意，既无情欲又无乐趣地委身于人，就像是有人想要她去学一种职业，她就去从事这种职业一样。

……

但是那次的打击太厉害了，路易丝终究还是死了。 那母亲仍旧活着，生活得怎么样？天知道！”

与其把玛丽母子和“野心勃勃”“权力游戏”之类的宏大词汇相结合起来，其实历史上的玛丽博蒙特更像一个在东亚文化圈中常见的因望子成龙而不择手段的母亲。不同的是二十一世纪的虎妈虎爸要求孩子悬梁刺股，而玛丽的孩子从事的是更肮脏的事业。但是我们很难为此责怪他们，因为他们的生存环境决定了在他们所处的阶层里高考（在玛丽母子的情况下，出卖色相）是唯一的出路。他们出于爱和无奈引导孩子走上这一道路的时候不会想到，在走得太久、投入太多以后，他们爱上的，却反而成了这条道路本身。

顺便补充一下大白金汉其他家人的结局: 大白金汉的妻子Kate在丧夫离子后致力于她的天主教事业，和一个志同道合的爱尔兰氏族领袖安特里姆侯爵再婚，两人没有孩子。Kate利用自己的人脉和资源深度参与一团乱麻的天主教叛乱起义（简单点说就是又反国王又反议会，注定失败），但是她参与和发起的所有起义都以失败告终，最后在克伦威尔攻打爱尔兰时在围城中染上瘟疫病死，死后连墓碑都没有，死前她本来想去法国找孩子团聚。不过，按Kate对教皇特使的原话说，她为信仰奋斗了终生，她不后悔。在Kate为信仰奉献的生命里，只有对大白金汉和女儿的爱是唯二的例外。以及澄清一下，她虽然不是什么美人，但是绝对不丑，智力更是比瞎宣战到处捅娄子的大白金汉起码高出几个级别，连和白金汉家有仇的克拉伦登伯爵多年后回忆起她的修养都击节赞叹，是大力支持女性写作、会保护被家暴的女性、运用法律武器维护自己财产继承权、为自己的事业和目标勇往直前的优秀独立女性，有一两个贬低她相貌的大白金汉相关作品作者其实挺厌女的（这里批评一下菲姨）…… 大白金汉的宝贝女儿Mall结了三次婚，第一次嫁到彭布罗克家，第二次是嫁给国王堂亲伦诺克斯和里奇蒙公爵詹姆斯，第三次是为了爱情和切尔西伯爵幼子霍华德上校结婚，第二次婚姻带给她一子一女。Mall是匿名诗人，女权主义者，爱穿男装会决斗会骑马会射击，情人成群，但在大节上无可挑剔，在内战期间当情报员，查一身陷囹圄时和丈夫守到了最后，流亡时自己省吃俭用都要给查二送钱，是第二任丈夫的好妻子，是孩子的好母亲，克伦威尔期间努力支撑家业养一大家子人。她的悲剧在于她放中文语境下几乎有些命硬，除早逝的父母外，把她当女儿的查理一世和劳德主教都命丧断头台，正直善良的第二任丈夫在克伦威尔迫害下病逝，小弟弟和三个小叔子全部死于内战，两个孩子少年病逝，抚养过的夫家侄子溺水而亡，连小自己十八岁的第三任丈夫都先自己而去，眼睁睁看着白金汉和伦诺克斯斯图尔特两个公爵家族绝嗣凋零。但是她是白金汉家最当之无愧的宫廷宠儿，哪怕面对不幸仍然继承了父亲性格中的坚韧和忠诚。她品行正直，不掺和烂事，行事低调，所以瓜比起家里其他人来说很少（但是真的很有趣）。虽然是女孩，大白金汉夫妇和詹一查一生前都特别疼爱她，在时代背景下尽力为她争取继承权，所以她和她的孩子在弟弟绝嗣的情况下享有dukedom of buckingham的继承权。如果她的儿子esme能活下来，他会是带英第一个三重公爵。 大白金汉的次子弗朗西斯死于内战，年仅十九岁，圆颅党人知道他是谁的儿子，在他身上砍了七刀，把他鼻子都砍了下来。费尔法克斯将军作为正派人和父亲可怜这个孩子，把他的遗体还给了他姐姐让她安葬。安德鲁马维尔给他写过一首挽歌。 小白金汉是查二的好朋友，五大臣内阁成员，坐拥最优质的客观条件（国王好友、贵为公爵、家财万贯、长得好看、脑子灵活）但是性格比爹还要不稳定，轻浮任性，甚至疯疯癫癫，精神状态和封校大学生差不多，堪称极品喜剧人，最后在政治上一事无成。有人评价他仿佛看了一眼父亲的生平，就决定不再和他一样徒劳地努力。他最出名的事迹是在决斗中干掉了情妇的伯爵丈夫，然后和伯爵夫人以及自己的妻子（前文提到的费尔法克斯将军的独生女）三人行，这件事促成了他的垮台。他只有一个私生子，查二给孩子封了白金汉公爵的官方继承人头衔，但是孩子生下来不久就死了，从此白金汉家彻底绝嗣。

大白金汉的姐姐苏珊在弟弟死后偷走了他的肠子，想百年后和自己埋在一起，但她没有料到内战会爆发。内战爆发后，她的儿子巴兹尔加入了议会军，和父亲登比伯爵在对立的两方，登比最后死在了议会军的手里。苏珊受到亨利埃塔玛利亚的宠信，被她带到法国，皈依了天主教。共和国时期她病逝巴黎，也被安葬在那里，与故乡不复相见。有趣的是，由于白金汉的子女全部绝嗣，而登比一家流传至今，至今登比伯爵家大概通过继承保存了不少斯朝文物，从刺死大白金汉的匕首到查一安葬老爹打的借条再到查一的衣服……

大白金汉的荣誉家人查一在听闻好友死讯后悲痛不已，把自己在房间里锁了两天。后来，他终身怀念大白金汉，称呼他为自己的殉道者，在卧室里挂着他的画像。白金汉死后他再也没有宠臣，亨利埃塔玛利亚王后顶替大白金汉成为他的心腹。他养大了大白金汉的三个孩子，尤其关爱大白金汉的长女，也许是因为她最像父亲。在走上断头台的那天清晨，他为王子公主们留下最后一点遗念时，没有忘记大白金汉的女儿的那份——一枚金怀表，原来属于他的父亲詹姆斯，他还记得她还是婴儿的时候特别喜欢听怀表的滴答声。

以及维利尔斯家下一代的魅魔是大白金汉大哥的孙女，王国的诅咒芭芭拉～由于查二不是什么专一的人（当然芭芭拉也不是，她基本是性转版的查二），芭芭拉上位之路要比叔公艰难得多，下一部要不考虑一下芭芭拉，再下一部伊丽莎白，最后让丘吉尔出个场，乡土魅魔家族抽卡多年终于抽出个以军功起家的正经公爵～

P.S.其实真实的大白金汉没有预告片显示出来的那样power whore，如果是对这个设定的大白金汉感兴趣可以去zlibrary读《The dangerous kingdom of love》，那里的大白金汉比国王刺客里的性感且清醒多了。以及菲姨的《earthly joys》也值得一读里面的乔治是个智商堪忧的笨蛋美人。本书原著里的大白金汉说句实话太ooc了，里面采用大白金汉母子谋杀詹一这种野史不说，每个人都被大白金汉倾倒是什么鬼，历史上的大白金汉受欢迎不是因为魅力大而是因为他是国王宠臣。

P.P.S. 以及比起玛丽来说大白金汉早死的爹老维利尔斯爵士从开枝散叶的角度来说还要更胜一筹，优生学时期有人专门把他拎出来称之为“伟大的维利尔斯血缘”，除了出名的大白金汉芭芭拉伊丽莎白维利尔斯三大斯朝御用情夫情妇，约翰丘吉尔也是他太外孙，后代里其他带英一般成功人士更是数不胜数，连乔治华盛顿也是他女儿的后代，除了当今王室，后代里出了二十七个公爵，16个首相。但是比起优生学，他后代如此成功的主要原因其实应该是大白金汉发达以后全家鸡犬飞升进入了带英核心贵族圈，人口又多，一联姻基本每家都带点老维利尔斯的血脉，然后贵族政治来来回回都是从那几群人里选……

P.P.P.S.本人判断性取向的黄金定律:看ta在上位的时候选择的对象的性别，所以鉴于大白金汉入宫前有过女性初恋，詹一朝和包括未来妻子kate以及塞西尔侄女在内的多名淑女有暧昧，去西班牙有了外遇，在法国弄出亚眠花园事件，查一朝和露西卡莱尔暧昧，我个人认为这些可以充分证明他是直的……借用一下忘了哪本查一传记的说法，世界上的友谊未必比爱情浅薄，查一和大白金汉对彼此感情深厚真不一定就是爱情。

《玛丽和乔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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